“来来来,多吃点这个!”老妈把第四个鸡腿放进我的碗里:“吃鸡腿好啊,以形补形”
“我才不要变胖呢!”我满嘴鸡腿肉,含糊不清地抗议道。
老爸含笑啜了一口酒:“老实说,今晚这气氛还真的是很不错。”
“就是就是,如果没有死丫头在的话就好了。话说回来,老公,咱俩好像从来没吃过什么像样的烛光晚餐啊”老爸一听,笑得分外灿烂:“那可怪不得我,你自己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叫浪漫的细胞再说吧。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带你去蜗牛之家去吃法国料理,你吃第一口把叉子飞到人家大腿上去,吃第二口的时候,牛扒就掉到桌上去了”
“谁让你带我去吃那种菜了,咱们就应该自己在家炒两个好菜,然后点个蜡烛”
“也有啊!前年不是有一次吗?”
“你还说前年那次?那次是因为停电,而且点的是白蜡烛”
我一听,刚扒进嘴里的饭全都喷了出来,笑得差点岔了气。
“不说了不说了。对了,今晚有烟花会,待会儿吃完饭,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散散步,烟花会凌晨结束,正好可以亲口跟死丫头说生日快乐!”
“我不去!”我高举双手:“我不想去!”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吗?”老爸一听满脸疑惑得问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吃得太饱了,不想动嘛!”我低下头,不敢直视老爸洞悉一切的眼睛。
老妈却不由分说,给了我一记暴粟:“不想动?不想动就想胖了?我告诉你啊,女孩子家的一定要注意保持身材,每次吃完了就往沙发里缩,你当心到最后跟你老妈我一样,小肚腩割下来都”
“妈!”我敲碗抗议:“吃着饭呢!”
“吃饭又怎么了,我又没说什么!”
“算了,由你吧,我们俩去,赶在凌晨时回来,就可以最早祝你生日快乐了!”
“耶!”我这才抬起头,兴奋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老爸万岁!”说着,一把搂过老爸的脖子,送了个大bo
老爸哈哈大笑,老妈则丝毫不给面子冷哼一声,空气中顿时泛起浓浓的醋酸味。
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晚上九点整。再过三个小时,我就要进入全力备战阶段了
只要老爸老妈在凌晨时回来,我第一个看到他们
吃完晚饭,我很是“体贴”地自告奋勇要洗碗,把他们俩推出家门,并再三“警告”凌晨前一定要回来,赶在第一时间祝我生日快乐。
洗完碗,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里,才发现静得有点可怕。
于是开了电视,谁知道,华梵台正在现场直播烟花会的实况。
“哈哈,老爸老妈真是的,原来在家也可以看的嘛,还不用在外面挤来挤去的!”我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帮自己洗了一大堆水果,坐在电视机前,准备好好打发剩下来的这两个小时。
烟花会的现场果然是人头涌动,这两天各地的游人更是慕名前来。据说,除了会燃放一些最经典的烟花之外,最有噱头的就是,传说这一晚,天使占卜师会在人群中找出三位有缘人为其占卜。
所以,整个现场直播,除了满天的烟花之外,拍的最多的就是那些黑压压的人头。
有那么一刹那,我似乎看到宋允方的影子,但是摄像机只是扫了一下就转向了另一边,快得让我怀疑是自己眼睛出错。
但是心却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我无聊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开始削苹果。
“各位观众,这里是华梵卫视新星台。现在为你带来的是华梵市百年盛况的烟花会。不过现在在会场出现了一点小意外。”长相甜美的主持人挂着一脸公式化的严肃表情:“在广场的正中石碑前,有一名中年男子,抱着一瓶剧毒农药三氯杀螨醇,要求全场所有的电视台为其做五分钟的报道”
不是吧!我停下动作,客厅只有一盏壁灯,电视屏幕忽红忽黑,客厅里的光线益发昏暗。
“老婆,你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和儿子都活不下去了。老婆!”满身污泥的男子,头发上还沾着碎纸屑,神情痛苦,抱着瓶子,对着摄像机声嘶力竭地喊道。
现场的气氛忽然异常紧张,刚才还嘈杂的很,忽然安静了许多。只有满天的烟花,还在哔哔的上升,迅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扩散,化作满天的霓虹,在几秒后落下,消失不见
“警方正在联系资深的谈判专家,相关部门也在竭力劝服眼下神智略有些不清的男子”主持人在摄像机旁以略有些焦灼的语气做着旁白。
“老婆,我知道你一定在的,你出来好不好?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的喝了!”中年男子扫视人群,满眼悲苦。
“我数十下,你快出来一,二七”中年男子数到八时,眼神已经略有些狂乱,一把拧开了药瓶,人群中顿时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不要啊”我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已经变成了浅褐色:“不要”
“九”
不等数到十,男子一仰脖子,黑色的药瓶在摄像头前迅速倒垂,镜头一阵摇晃,人们纷纷冲上去抢瓶子的抢瓶子,拉男人的拉男人,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早就待在一旁的急救车顿时亮起警示灯,穿着白衣的医护人员冲进人群就架起了担架。镜头前,中年男子的唇角还有透明的液体溢出,眼神已经是明显呆滞,唇角发青,全身抽搐。
我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毫不犹豫地按了下一个台,看了看时钟,十一点二十七分,快了,快了!
我拿起水果刀继续削苹果,一圈,两圈,薄皮从手中一点一点的往下垂。
“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忽然扯破平静,我的手一哆嗦,左手迅速多出一道殷红。
“铃——”电话铃一声急过一声,我把手指凑到唇边,小口地吮着,满嘴淡淡的咸腥:“喂?”
“羽白姐姐!”可可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哥出事了,我哥出事了!”
“你说什么?”我一愣,脑子里嗡嗡直响。
电话那端人声嘈杂,可可扯着嗓子叫:“刚才有人服毒自杀,哥就在旁边,他脸色好难看。我们想拖他走的,可是”
“我马上到!”我挂上电话,连外套都来不及拿,飞奔着开门,从院里推出我的自行车就往广场奔去。
自杀,服毒,抽搐,这些似曾相识天哪!
这些词汇,就算是在我脑中,都有着莫名的压抑阴影,仅仅是听可可说过一次而已。但是落入宋允方的眼中,会是怎样的冲击?
他甚至到现在仍不能接受被人蒙住眼睛的举止,足以看出他对他父亲的死亡有着多么浓重的阴影。可是现在,现在,旧事重演,他怎么受得了啊?
等到了会场,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我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问可可,他们在哪里。
青黑色的天幕上,那些早被设定点燃的烟花依然迅速飞升,在高空爆裂,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扔下单车,在人群中心急如焚地寻找。
“宋允方?宋允方,你在哪里?”
“可可”我大声地喊着,周围的人群,有着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还有些则仍在议论着十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
“宋允方!”
“宋允方!”我在人群中拼命地奔跑,用力拨开每一个挡在我面前的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却丝毫没有看到半个我熟悉的人影。
来时的路上把车踩得飞快已经耗去我太多的体力,这样的叫喊和奔跑,更是让我渐渐无力。最后,当我站在广场正中的石碑前,看着四面八方的人群,那种绝望和恐怖像一只看不见的黑手紧紧得攫住了我的心。
“宋允方!”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地喊道,眼泪终于滑出了眼眶。
“羽白姐姐!”人群中,有微弱的回应从右侧传来,我却如闻梵音般,顿时冲着声音狂奔而去。
“可可?可可你们在哪儿?”
“羽白姐姐!”身穿粉黄洋装的可可,天哪,我终于看见了可可,她正满脸是泪的望着我。身旁是许言甜和楚帅,而他们的脚下,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不是宋允方还会有谁?
“哔!”一声尖锐的厉啸划破夜空,最后一只烟花“流星飞雨”以最迅速的身姿升到高空,瞬间,便是漫天的白色芒星。
“宋允方!”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脚跟着一软,瘫坐到他的身边:“你没事吧?喂!”
宋允方双手抱头,全身都在颤抖着,坐在草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却含糊不清。
“你这个笨蛋,你说话啊,你想吓死我们啊?”我用力捶着他的后背。
“你干嘛打他?”许言甜一把推开我,伸手便拥住了宋允方的肩膀。
我转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秒钟后,毫不犹豫地把她搭在宋允方肩膀上的手拉开,然后不由分说地扭过宋允方的头:“宋允方,宋允方”
“当!当!”广场巨型的石英钟忽然响起,宋允方满是恐惧的眼睛正好与我的对上。
——爱美的天使诞生后的十七年之夜,邂逅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的天堂港湾
我如遭雷击,只能怔怔的任宋允方以扑倒的姿势抱住我,然后一点一点地感觉到他的颤抖,我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那个白衣男子,他,他真的是天使占卜师。从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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