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之人,被他们冲入阵中,自己决非冷公霄和丁炎山的敌手,如其那时出丑,倒不如现在离开的好。他虽然极愿留此相伴那紫衣少女,但却自知无能保护了她,只好说道:“姑娘既然自信此阵有拒挡敌人之能,我们留不留此都无关要紧”话至此处,突然提高了嗓音,道:“徐兄请等兄弟一步,咱们一起走啦。”
此时徐元平已走出一丈多远,听得查玉呼叫之声,停下脚步回过头,道:“查兄如愿留此,就请留下好了,兄弟先走一步”他忽然想到丁玲丁凤还在那山洞之中等他,为帮助这紫衣少女,延误了这段时间,不知丁玲的伤势如何了。只听衣抉飘飘之声,查玉已跃追身侧,瞥眼见徐元平呆呆地站着不动,皱着眉头,似正在想着一件为难之事。
原来他心中正在想着该不该把丁玲受伤之事,告诉索魂羽士丁炎山,让他帮着寻找那绿衣女人。查玉见他凝目沉思,久久不言,忍不住问道:“徐兄可是在想心事吗咖果徐兄愿意留此,相助那紫衣少女,兄弟自当留此奉陪。”
他心中念念不忘那紫衣少女的绝世姿容,误认徐元乎也在想看那紫衣少女,只因话已出口,不便再留此相护,是以替他找个下台的借口。哪知徐元平摇摇头,淡淡一笑道:“兄弟在想咱们要不要把丁姑娘受伤之事,告诉她的叔父?”
两人谈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丁炎山的耳目何等灵敏,当下欺进了两步,大声说道:
“你们说的什么人?”
查玉微微一笑,道:“我们见着老前辈时,本就应该对老前辈说明,丁玲姑娘受了人极歹毒的内功暗算,伤势十分惨重”他故意住口不说下去,瞧着丁炎山脸上韵神情变化。”
丁炎山故作镇静的等候了片刻,才冷冷说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伤我们鬼王谷中的人?”徐元平道:“令侄女伤势极重,老前辈要不要去瞧瞧她?”
丁炎山目光炯炯环扫了全场一周,最后把目光投注在那紫衣少女身上。查玉看了炎山沉吟不答,心知他舍不得放弃夺取南海门奇书机会,心下暗暗忖道:此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留他在此,对那紫衣少女多了一分凶位,不如激他去看了玲伤势,也可使她减去一分危险。
他心中已对紫衣少女深植情愫,不知不觉间就为她设想,当下道:“丁玲姑娘似是被一种内家气功所伤,全身高烧,命在旦夕,晚辈和徐兄原是为了找那伤她之八,哪知却无意找到了此地。”这几句话果然使丁炎山大感焦急,他虽然生性冷僻,杀人不眨眼睛,且对两个侄女却是异常爱护,尤以对丁玲更是偏爱,当他听得查玉说起丁玲伤势极重,危在旦夕之时,不禁双目暴射,大声问道:“她们现在何处严查玉道:“就在距此不远的一座山洞之中。”丁炎山一挥手中拂尘,道:“那就颁请少堡主带我去看看她们!”
查玉道:“晚辈也正为丁玲姑娘担心,老前辈见闻广博,或能及早疗好了姑娘伤势,好在山洞离此不远,二姑娘尚留在洞中伺候丁玲姑娘;晚辈前头引路,老前辈请。”一面说着一面躬身摆手站立一侧。丁炎山目光炯炯扫视群雄一周,转过头来阴森的朝徐元平身上打量着,正待开口说话,查玉突又趋前说道:“老前辈,事不宜迟,请即随来。”回头向徐元平望了一眼,二人同时返身直向来时那隘日奔去。丁炎山略一思忖,一扬手中拂尘,随即振换直追。查五回头瞥见丁炎山已追了上来,更是放快脚步,振臂飞跃,他本是精明干练、心思深密之人,这周围山势已经他详细默察,记忆在心,一路跳洞越岗,异常纯熟,转眼间已返回到丁玲藏身之地,伸手向石洞指着说道:“丁姑娘就歇息在这石洞之中,老前辈请进。”
丁炎山举目对附近形势略一端详,径向洞中走入。
守着姐姐,看她气息奄奄,正在化心如焚,忽觉一条人影门入洞来,不禁惊愕万分,待她定睛一看,登时忍不住眼眶发红,两眼满含晶晶的泪水,跃身而立,低声喊道:
“叔叔”丁炎山一脸冷酷,毫不理会,俯身伸手一摸丁玲额角,只觉高热发烫,细按手腕脉息低沉,人已进人昏迷状态,轻皱眉头,转脸向丁凤问道:“你姐姐伤势不轻,究竟是被何人所伤?快说?”
遂将姐姐如何被那绿衣少*妇所伤的经过情形诉说一遍,丁炎山越听越火爆,大声说道:“将你姐姐抱起,随着我来。”丁凤俯身将姐姐抱起,随着丁炎山出了山洞。查玉一见了炎山气呼呼的走出山洞,赶忙趋前问道:“丁姑娘伤势如何?老前辈见闻!”博,可否即予疗治?”
丁炎山说道:“少堡主对这一带路途似乎很熟识,就烦请再借重指引一程如何。”
查玉心中一愕,故作镇静,答道:“晚辈亦是初履此地。老前辈吩咐,理应遵命,但不知老前辈打算往何处而去?”徐元平道:“此时不好去找宗老前辈,依在下愚见,如果丁姑娘之伤老前辈无法厅治的话,还是寻访击伤丁姑娘的那位妇人为上策。”丁炎山一翻眼,锋芒毕露,淡淡道:“老夫之意,与你何干?请不必多言。”徐元平个性倔强,如何能受此斥责,当下挺胸朗声说道:“在下曾被宗老前辈所伤,潜至古庙养息疗伤,多承二位姑娘寻踪前来护助,盛情可感,如今了姑娘身负重伤,在下岂可插手不顾。”丁炎山怒目说道:“老夫早已告你,此事勿劳干涉,难道你尚不知老夫为人吗?”
徐元平冷哼一声道:“当日在洛阳万盛客机,已然领教过?”丁炎山一听“万盛客栈”双目睁瞪:“少年人如不快些离此,莫怪老夫出手惩戒了?”徐元平道:“上天下地,来去由人,老前辈如确有意,在下当然奉陪!”
丁炎山一时凶性暴起,移步欺身,忽听丁凤凄声尖叫,众人大吃一谅,趋前相视,只见丁玲躺在丁凤林中,全身痉挛,手脚抽搐,脸色苍白,口角间流出腥血,溅洒丁风前胸,鲜红一片。丁玲本已沉迷,只因丁凤抱出洞口之后,经那山中凉风吹拂,神志稍苏。听到叔父与徐元平顿起冲突,一时急气翻腾,沈血上涌,人又昏绝过去。索魂羽士丁炎山已经蓄势待发,听得丁凤的尖叫之声,徒然收住待发掌势,转头走近丁玲,左手伸缩间连点了丁玲“天突”、“缺盆”两处要穴,冷然对丁凤说道:“你姐姐身受这等惨重之伤,你还不把她送回鬼王谷去疗治,到处跑来跑去的干什么?”
平日对这位整日脸上不见笑容的叔父,心里本就存着几分畏惧之感,现下瞧他怒目相视,心中更觉害怕,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我见姐姐伤势惨重,只怕不能支撑到鬼王谷”丁炎山冷冷地扫惊了查工和徐元平一眼,接道:“所以你就听了他们两人之言,守着你姐姐在这山洞之中等候”
徐元平忽然纵身而上,挡在丁凤身前说道:“在下既然答应了找那绿衣女人替丁玲姑娘疗伤,不管如何我总要做到,阁下大可不必对你晚辈发威,如果真的延误了丁玲性命,在下以命相抵也就是了。”丁炎山阴冷一笑,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届时可是不能反悔。”丁凤看他相护之情,这等深切,只觉鼻骨一酸;两行清泪,顺腮而下,不知哪里的一股勇气,一扫脸上惊怖之情,顿觉生死之事,全已不在心上,挺胸说道:“三叔叔不必再生风儿的气,要是姐姐真的死了,凤儿也决不独活下去,自绝姐姐尸体之前。”丁炎山听得证了一怔,道:“很好,很好。”转身向前走去。
只感此时心中空空洞洞的,世间的一切事情,仅都不再与她有关,回首望了徐元平一眼,茫然一笑,热泪如泉,夺眶而下,抱着姐姐,随在丁炎山身后,向前走去。徐元平转头望了查玉一眼,举步随在丁凤身后走去
查玉冷眼旁观,见三人此刻都有点神智混乱,流目四顾,空山寂寂,暗自叹息一声,不自觉也随后跟去。丁炎山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激动之情,大步而行,其实心中却为丁玲生死之事,激动难安。信步走去,不知不觉间,又到了竹石阵前,心中突然一动,又想起谋夺南海奇书之事。使足望去,只见那紫衣少女抱膝坐在山洼旁一块大岩石上,望着被困在竹石阵中的冷公霄和铁扇银剑于成,嘴角间泛出一丝冷峻的笑意。徐元平仔细瞧了那竹石阵图一眼,心中暗感奇怪,不知何以冷公霄和于成竞被困在阵中,不能出来。原来阵外瞧去,只见一片竹枝乱石,杂乱横陈,丝毫看不出异样可疑之处,以冷公霄和于成的武功而论,只需两个飞身纵跃,就可以越度而过。
丁炎山瞧了一阵,回头对查玉说道:“令尊以精通专门易数,驰名江湖,想来你对此道,定然也极有心得了?”查玉微微一笑,道:“晚辈才智尽拙,只不过略通皮毛而已。”
丁炎山道:“当今武林之世,有谁不知查家堡的专门易数之学,就请仔细瞧瞧这竹石阵图,是否有通达之路,如若你瞧出人阵之路,咱们立时就冲进阵去,逼她交书,眼下冷老二和于成都被困人阵中,余下的一个秦安奇,谅他也无能拦得住我丁某人,其余人数虽众,但均是不堪一击之辈,这等大好时机,如若错过,那可是大大的遗憾之事。”
查玉仔细瞧了一阵,见那竹枝布括之位,似是依着五行专数布成,只是中间加了一些石块,却难解是何用意?丁炎山看查玉凝望竹阵,呆呆不言,心中暗道:久闻此人精明干练,如若不许他一些甜头,只怕他不肯答应。当下说道:“少堡主可瞧出了此阵秘奥之处吗?”
查玉摇摇头,答道:“瞧是瞧出了一点门道,只是此阵和一般五行阵图有很多不同之处,一时之间,很难全盘了然”丁炎山冷然一笑,接道:“你如能找出入阵之路,老夫也不亏待于你,找出那奇书之后,咱们,每人一半。”
查玉笑道一老前辈这般瞧得起我,晚辈如何敢当。”丁炎山道:“老夫一向不打诳地,出口之言,决不反侮。”查玉道:“鬼王谷、查家堡谊如唇齿,晚辈怎敢怀疑老前辈之言?”
查玉暗想:“眼下我尚未能看出这竹石阵的奥妙,如若冒冒失失的冲入阵中,只怕重蹈冷公霄、于成覆辙而被困阵中不能出来。但如据实相告,又怕他不肯相信。”一时之间甚感为难,想不出适当之言回答。忽见丁炎山细长的身躯一晃,人已欺到查玉身边,左手一伸,抓住查至右腕笑道:“咱们携手而入,也免得你再分心顾我。”他怕查玉在带他人阵之后,弃他不顾,故而伸手抓住查玉手腕。
查玉淡然一笑,道:“老前辈不肯信我之言,要是被困阵中,可不能责怪晚辈。”
查家堡主查子清,以精通奇门神算之术,名满大江南北,查玉推说难解阵图奥妙,丁炎山哪里肯信,一挥手中拂尘,笑道:“只要你肯相陪于我,纵然被困阵中,也无妨碍。”拖着查玉大踏步向阵中走去。”查玉对奇门神算之学,虽然不及乃父,但他自幼在父亲细心教导之下,苦苦钻研,已然对此道有了相当的根基,(,)他虽然瞧不出竹阵中石块的用途,但已被他看出那竹枝括布的位置,是依五行生克之理,布成五行阵图,是以丁炎山强行报他人阵之时:他心中并无惊慌之感。
丁炎山是何等老辣之八,一面拖着直玉向竹石阵中奔去,一面暗中留心着直至神色,见他毫无惊慌之象,心中愈发安定,加快脚步,向前奔去。徐元平眼瞧着查玉手腕被丁炎山抓住拖向竹石阵中,本要出手抢救,但见查玉毫无挣脱之心,只好袖手旁观。
忽听丁凤长长叹息一声,缓步走到徐元平身侧,说道:“我姐姐恐怕不行了。”徐元平转头向她怀抱中的丁玲瞧去,只见她原如朝霞的脸色,此刻却是一片苍白,双目紧闭,气若游丝,不禁一皱眉头。丁凤突然微微一笑,又道:“我姐姐要是死了,咱们两个也都活不成啦。”徐元平哦了一声,道:“不错,我已经答应过你叔叔,她死了我要以命相偿。”丁凤道:“我也说过,姐姐死了,我就不再独活下去。”徐元平正待答话,忽听丁炎山大喝之声,传人耳际,转头瞧去,只见丁炎山抱着查玉欢欢跃入竹石阵中。
丁炎山入阵之前,气焰万丈,奔行极快,哪知跃入那一片竹石阵之后,陡然似换了一个人般,立时静站不动,但他左手却仍紧紧的握着查玉右脱。两人在阵中略一定神,查玉突然转身向右移动三步。丁炎山脸色一片肃穆,他在聚精会神听着查玉举动,查玉脚步一动,他已紧随移动,双足行动之间,有如盲人一般,似是全凭灵敏听觉而动。
徐元平瞧的大感奇怪,暗道:区区几根竹控,几块山石,难道真有这等奇奥的威力不成,倒要试他一试。不自禁也举步向竹石阵中走去。丁凤眼瞧徐元平也向竹石阵中走去,心中暗生惊骇,大声叫道:“徐相公,你要到哪里去?”
徐元平道:“你守住丁玲在阵外等我,我进阵去看一下就出来。”丁凤道:“查家堡奇门神算之学,传遍武林,我叔叔和查玉走在一起,自是无妨,你一人如何可以进去。”徐元平道:“我就不信那几根竹枝山石布成的阵图,当真能把人困住,何况我又不深入阵中,只要进去几步,试试就出来。”
道:“万一体被困入阵中,不能出来了怎么办呢?”
徐元平道:“那有什么要紧,人家都不怕,我怕什么呢?”
这一段相处的时日之中,丁凤已知道了徐元乎是个生性异常高傲之人,心头一急,道:
“你们都要到那竹石阵中,就不管我和姐姐了吗?”徐元平听得心中一动,只见洞庭湖三十六寨总寨主淮海神龙秦安奇带着属下高手,缓步向前走来,心中暗暗忖道:如若我真的被困人阵中,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够对付这多强悍的绿林人物,何况她还要照顾重伤垂危、奄奄一息的丁玲。心念一转,当时又退了回来。
抬头看去,只见查玉带着丁炎山在转右弯的石阵中盘折而入,已然进入了丈余远近。
那紫衣少女本来端坐在山洼旁一块大山石上;瞧着几人,一见查玉竟然深诸五行生克变化,立时爬下岩石,捡起一根竹枝,走入阵中。查玉初入阵时,似是颇为清醒,左转右折,走的一点不错,哪知深入一丈左右之后,忽然迷惘起来,带着丁炎山左冲右闯,走了一刻工夫之久,仍然在数尺方国内打转。徐元平站在阵外,瞧的心中大感焦急,高声叫道:“查兄,直往前走,就可出阵了。”
他内功深厚,大喝之声,如未洪钟一般,只震得满山回音,哪知查玉却似充耳不闻,仍然带着丁炎山左奔右闯。这时,那紧在少女已然走到两人身倒数尺所在,手提竹枝,静立一侧,瞧着两人。查至愈奔愈急,丁炎山也随着他急如旋风般的身子,团团乱转。大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查玉已累得满头大汗,忽然一脚踏在一块石上,身子一倾摔倒在地上。
这一捧,似乎把他摔得清醒了不少,挺身坐在地上,不再瞎奔胡闯。那紫衣少女低头沉思了一阵,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把手中竹枝伸到查玉手中,低声说道:“快些用力摔开那吴道土,我救你出阵。
原来丁炎山在查玉摔倒地上时,也被查玉的身子绊倒,但他左手仍然紧紧的抓住查玉右腿不放。说也奇怪,徐元平大叫之声,如击洪钟,震得满山回音,查玉却似未曾闻得,而那紫衣少女细微的声音,他却听得字字人耳。
他乃城府深沉之人,听得那紫衣少女之言后,身躯静止不动,暗中潜运功力,左手抓住那少女伸出竹枝,陡然一跃而起,右手用力一甩,挣脱了丁炎山的手掌。
丁炎山虽是老谋深算之人,但他万没想到,查玉在摔倒地上之后,竟然会突起挣扎,骤不及防,被查玉挣脱了被提右腕。他究竟是武功高强之人,反应特别灵敏,虽被查玉一甩挣脱右脱,但左手立时紧随向前一探抓去,但闻埃的一声,查玉身着长衫被丁炎山扯下一尺多长。
丁炎山一抓未中,查玉已在紫衣少女导引之下,越过三块山石,四根竹枝。但觉眼前一亮,一切幻影尽消。回头瞧去,只见丁炎山盘膝而坐,闭目调息,他老谋深算,自知难以冲出阵去,索性端坐地上养神调息,先使躁急的心情平复下来,再想出阵之法。
查玉虽然已重睹天日,但他已知厉害,抓住手中竹枝,牢牢不放,随在那紫衣少女身后缓步而行,直待出了竹石阵,才松开手中竹枝。紫衣少女接引查玉出阵之后,丢弃了手中竹枝,望也不望查玉一眼,缓步走到山崖下,倚壁而坐,闭上双目。
查玉望着竹石对面的徐元平,相距不过四丈多远,只见他举手挥动着,高声说道:“恭喜查兄安然出阵,兄弟要和丁凤姑娘去找那绿衣女人,替丁玲姑娘疗伤去了,事情办妥之后,兄弟再来这里找你。”
紫衣少女忽然睁开双目,瞧了查玉一眼,问道:“那姑娘可是受了伤了吗?”查玉本来心存迫她交书之念,但见她姿容如仙,耀眼生花,一和她目光接触,恶念顿消,竟然不自觉地欠身答道:“不错,那位姑娘被人用极歹毒内家气功打伤。”
紫衣少女看他彬彬有礼,神态十分文雅,不禁嫣然一笑,问道:“你和那臭道土入阵之时,气势汹汹而来,干嘛现在又对我这般和气了?”一开口直截了当的说出查玉心中隐秘,竞若未卜先知一般。
查玉虽然是机智百出之人,不知何故在紫衣少女之前,竟然变得十分呆板,被人一语道破心事,不禁双颊发热,激动地说道:“这个,这个”
紫衣少女笑道:“不要这个那个啦,你叫他把那受伤的姑娘抱进阵中来,给我瞧瞧,只要没有绝气,我就能把她伤势疗好。”
语气肯定,大有天下医道唯吾独尊之概。查玉略一犹豫,高声叫道:“徐兄慢走,兄弟有话要说。”徐元平已转身带着丁凤向前走去,听得查玉呼叫之言,停下脚步,回头答道:
“丁玲姑娘伤势极重,已经奄奄待毙,有话以后再说吧!”
查玉急道:“这位姑娘说她能医得下玲伤势,要徐兄把丁姑娘送入阵中给她瞧瞧。”
徐元平测目望了丁玲一眼,只见她玉容已做现青白之色,手足已呈僵硬,看样子已难再撑时间,生死只是片刻间事,心中暗道:我尚不知这绿衣而人所住之处,一时间想找到她,谈何容易,此女举动端庄,似非浮夸自大,倒不如先让她瞧瞧再说。
心念一转,高声答道:“既然那位姑娘自言能医,那就试试吧!”带着丁凤转身向竹石阵中走去。紫衣少女伙身捡起地上竹枝,又缓步走入阵中。徐元平早已存下试试那竹石阵究竟有何奇奥之心,是以不愿让那紫衣少女接引,急步奔到阵边,正想举步入阵,丁凤大叫道:“你不要急进阵中,好吗?”
那紫衣少女似已瞧出徐元平的存心,脚步更慢了。徐元平回头瞧去,只见丁风满脸幽怨,流露出乞求之色,不禁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我如强行人阵,只怕她心中慌惑不安,我乃堂堂男子,岂能和一个女孩子家斗气。当下忍住好奇的冲动之念,停步阵外。了凤见他意肯听自己之言,心中十分高兴。一扫脸上幽怨之情,纵身一跃,飞落到徐元平身侧,笑道:
“我说你,你心里可生气吗?”
徐元平专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忽然若有所便,哦了一声,接着:“没有。”
嫣然一笑,道:“那就好啦!”两人谈话之间,那紫衣少女已到竹阵边缘,轻仲皓鹏,把手中竹枝伸出阵外,说道:“你抓住根枝,要那女孩子抓着你的衣服进阵来吧!”
徐元平依言抓住竹枝,丁凤右手抱着姐姐,腾出左手来拉住徐元平的衣服,缓步入阵。
在那紫衣少女接引之下,竹石阵中,竟然毫无变化,片刻之间,过了竹阵。
松开左手,抱着姐姐,站在徐元平的身侧,目光却没注在那紫衣少女脸上,她虽是女儿之身,却亦为那紫衣少女的绝世容色吸引。紫衣少女丢了手中竹枝,望着丁凤杯中的丁玲,自言自语地说道:“她伤的实在很厉害。”
查玉站在那紫衣少女身旁,听得她的话后,转过身子接口问道:“这么说来,是无法可救了。”
紫衣少女头也不转地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只要她没有绝气,我就有办法救得了她。”徐元平道:“那就有劳玉驾,瞧瞧她的伤势吧。”紫衣少女微一点头,道:
“把她放到地上我先看她脉搏再说。”
缓缓的蹲下身子,把姐姐放在地下,徐元平站在丁凤身后,两道眼神盯在那紫衣少女的脸上。
紫衣女做曲柳腰,抓起丁玲一双手腕,纤纤玉指,轻按在丁玲脉门上,片刻工夫,松开丁玲手腕,笑道:“她被人用一种很歹毒气功所伤”
徐元平听她一开口,说的一点不错,点头接道:“她是伤在三阳气功之下。”
紫衣少女重复了一句:“三阳气功不错,武学之中有这一门武功,不过伤她之人的三阳气功,尚未到炉火纯青之境,如是功力臻予绝顶之人,被伤之人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着手疗治,过了两个时辰,被对方拿力热毒,侵入内腑六脏,全身高烧,血脉暴裂,于不见午十二个时辰内必死无疑。
苦心一震,急道:“我姐姐自中拿到此刻,恐已有四五个时辰了。”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伤她之八,火候不够,纵然再延误上几个时辰,也是一样有救的,不过”
徐元平道:“姑娘可有什么碍难之处吗?”
紫衣少女道:“这等荒凉的山野之中,没有药物可用,只有先用针灸之术,疏散她一些侵身热毒,然后我写个药方,你们带她离此,找个大的市镇,照方用药,清除她残余热毒,休养三日,就可以完全复原了。”说完话,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根银针,又道:“你们哪个精熟人身穴道?”
徐元平暗想:此女既然精通医术,不知何以竟不肯亲自动手,我虽得慧空大师讲述过人身各处穴道,但这用针救命之事,有不得毫厘之差,万一用针偏了错了,误了丁玲性命,岂不成终身大憾之事。一时之间,左右为难,呆呆的开不出口。
查玉眼瞧徐元平犹豫不言,微微一笑,接道:“在下略通人身脉穴之理,不过,对于针灸之术,却是一无所知”
紫衣少女一仲皓脱,把银针送到查工面前,按道:“别说啦,你只要精熟脉穴,那就不会有错。”
查玉接过银针,蹲下身子,聚精会神的瞧着丁玲,暗自分认她身上穴道。
但闻那紫衣少女脆若银铃的声音说道:“第一针扎她的任脉‘玉堂’穴。”
查玉艺准丁玲‘玉堂’穴的部位,做一沉腕,三寸六分长的银针刺入丁玲‘玉堂’穴中一半。
紫衣少女轻轻一颦黛眉,又道:“针不及脉穴主道,如何迫出热毒”
查玉不待那紫衣少女说完,握针双指微一用力,银针尽刺丁玲的‘玉堂’穴中。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赞道:“你很聪明,第二针扎她的督脉商曲’穴。”查玉依言施针,又扎了丁玲的‘商曲’穴。
紫衣少女连声喊道:“第三针扎她少阳胆经‘玉枢’穴,第四针扎她太阳脾经‘腹结’穴,第五针扎她少朋心经‘天突’穴。”她一口气喊出三经三穴,查玉依言用针,竟然能分经认穴,毫无错误。
紫衣少女职回查玉手中银针,笑道:“好啦,现在你们可用本身内功真气,助她行开凝结的血脉,迫出热毒,她就可以清醒过来啦。”说完,转身缓步而去,走到山崖旁倒一块岩石之上坐下。查玉转脸瞧了那紫衣少女的背影一眼,回头对丁凤说道:“丁二姑换请扶起令姐身体,好让在下试行运气迫散她体内热毒。”
徐元平大踏一步,拦住查玉说道:“这个不敢再劳查兄出手,让兄弟试试吧!”
查玉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三步,转眼向那紫衣少女望去,只见她星目神凝,呆呆地望着阵外,不禁随着她目光瞧去,一望之下,怒火大起,冷哼一声骂道:“好辣的手段。”
徐元平已经盘股端坐,暗自运气,听得查玉冷哼之声,不觉睁眼向阵外瞧去。
只见混海神龙秦安奇拳脚齐施,挡住了铁扇银剑于成手下之人,却命自己属下搬取了很多枯草干枝,堆在竹石阵外。
徐元平等因精神全贯注在疗治丁玲伤势之上,竟然没有发觉,现下瞧去,阵外已然堆积了不少枯枝干草,而且还正在源源运集。忽见那紫衣少女站起身于说道:“我这竹石阵虽可挡人,但却无法挡火,现在还来得及,你们出阵逃命去吧!”
查玉听得心中一动,暗自忖道:你阵中变化难测,一进入阵,无异投身天罗地网之中,不被火烧死才怪
那紫衣少女目光一惊查玉,似已瞧出他心中所思之事,冷笑一声,又道:“听我口中指示行动,决不会把你们困人阵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在这等情景之下,徐元平自是无法再运气迫出丁玲体内热毒,霍然起身,高声说道:
“姑娘这竹石阵既然难挡住火攻,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出阵。”
紫衣少女淡然一笑道:“我不要紧,你们快些走吧。”
徐元平还待劝说,那紫衣少女已缓步直走过来,接道:“入阵之后,先向左面横跨三步,再向前走两步,以后行动听我口中指说,就不会被困入阵中了。”
此女说话神情,十分冷傲。徐元乎不觉心生怒意,转脸对丁凤说道:“咱们走啦。”大步向竹石阵中走去。
躬身对那紫衣少女福了一礼,道:“多谢姑娘救我姐姐。”伏身抱起丁玲,随在徐元平身后向阵中走去。
查玉略一思忖,抱拳说道:“姑娘既有防御火攻之能,在下就此告别。”
他幼受父荫,成名江北道上,且以不喜美色自豪,现下虽为那紫衣少女的绝世容色倾倒,但要他说几句颂赞倾慕之言,却又感难以出口,就此而别心又未甘,以他的过人机智,想了半天,才想到两句既含倾慕又不露骨的话,说完之后,也不放回头瞧那紫衣少女反应神情,霍的转身随在丁凤身后面行。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高声说道:“四位慢走一步”
忽闻呼然一声,竹石阵中飞起一片沙石尘土。
原来徐元平对这竹石阵困人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竟然不肯听那少女之言,直向阵中冲击,哪知人阵两步,忽觉眼睛一花,景物突然一变,放眼一片漫无边际的竹林、巨岩,不禁心头火起,暗暗想道:明明是一块数丈方圆大小竹枝插成的阵图,怎的会变成这样一片一望无际的竹林,那紫衣少女,定然会什么障眼法之类邪术。飞起一脚,向一块巨岩上面踢去。
他因早知那幻化的巨岩,只不过是一块饭碗大小的山石,是以踢出的一脚,用足了八成劲力,在他想来,只要踢飞了一块山石,就不难破除她的障眼之法,哪知一脚踢出,眼前的巨岩突然消失不见,一脚踢空,身子不自主向就一裁。
定神瞧去,眼前仍然是一片无际的竹林、巨岩,不觉怒火更炽,愤念一动,灵智立团,扬手一掌,向巨岩之上劈去。
他此时功力,已极深厚,愤怒之下,更是全力施为,一般强劲的劈空掌力撞击地上,激起一片沙石尘土。
可是沙飞尘扬之后,景物依然如旧,眼前的竹林、巨岩,仍然屹立无荡。他乃生性高傲,不肯服输之人,眼看踢出的一脚劈出的一掌之后都未收效,心中更是恼怒,正待向前奔间,忽觉衣袖被人抓住一扯,他怕衣袖被人扯破,立时随那一扯之势,向右跨了两步。但见艳阳当空,眼前的竹林、巨岩尽皆消失不见,丁凤一手抱着丁玲,一手抓着他的衣袖。忽闻一个娇脆的声音,飘入耳际,道:“向前走五步,左转三步。”
害怕徐元平不肯听话,用力抓住他衣袖,拖着他依言而行。但闻那紫衣少女娇若银铃般的声音,连续不断传来,道:“右行两步,前进四步,左转一步,再往前走”
几人在那紫衣少女指示之下,不过片刻工夫,已出了竹石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