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查玉道:“大约四丈有余,不足五丈之数。”
丁玲道:“怎么?你想施展‘登岸泼水’的功夫,飞越过去?”徐元平道:“除此之外,不知还有何策?”
丁玲道:“这附近的机关埋伏,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你纵有草上飞行功夫,能够脚不借力的飞渡过去,只怕也难逃得凶厄,咱们不妨暂时退回,从长计议,也许能想出破除机关之策,咱们明宵再来不迟。”
徐元平突然豪气勃发地说道:“咱们如就此而退,岂不留人笑柄,几位管我惊阵,待我试试再说。”
呆在一侧的小叫化子,突然向前上了一步,道:“我陪你去!”徐元平微一忖思,道:
“好吧”
急道:“那怎么行,人心难测,别要受了人家暗算,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小叫化怒道:“我堂堂大丈夫,岂肯暗算子人,鬼丫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道:“哼!一个臭要饭的神气什么?你骂谁是鬼丫头?”
忽闻大笑之声破空传来,接道:“具要饭的又有什么不好,总比那些鬼王、鬼女、听起来不带一点活人气味的名字清雅多了!”话未说完,人已落在小叫化子的身旁。
此人现身之后,全场中人都不禁心头一跳,惊骇、喜悦,各人心中滋味不同,敢请来人是大名鼎鼎、誉满武林的神丐宗涛。
何行舟当先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师父。”
宗清淡淡一笑,道:“罢了,现下距约满之期,还有三日时间,要有劳大驾多等三日了。”何行舟道:“弟子不敢。”
宗涛目光凝注在小叫化脸上,望了一阵,突然面泛杀机,问道:“什么人打了你啦?”
何行舟道:“师父息怒,是弟子和师弟开玩笑的。”
宗涛仰面望天,狂笑一声,道:“很好,很好,你打的很好,哈哈,打的很好”显然他心中有着无比的激动,但却又似发作不出。
但闻那哈哈猛笑之声,愈来愈是凄厉,响彻夜空,绕耳不绝,听得人心中油生寒意。
小叫化突然长叹一声,说道:“师父不必生气,师兄打我两下,那也是应该之事。”
宗涛突然停住狂笑之声,两道冷电般的眼神,盯在何行舟身上,冷冷问道:“我十几年没见你了,想你武功定然又长过不少?”何行舟在家涛怒目相视之下,居然毫无恐惧之意,而且神态反而高傲起来,冷笑一声道:“好说,好说,只怕没有师弟进展神速。”
宗涛道:“那你们师兄弟不妨比试一下,让我看看哪个强些。”
何行舟道:“三日之期,转瞬即届,师父倒还有心情作耍。”伸手由怀中摸出一面手拿大小的金牌,高高举起。
宗涛目光望着金牌,缓缓的屈膝跪下,小叫化紧随师父拜伏地上。这突然的变化,使全场中人个个呆在一侧,徐元平、查玉和丁氏姐妹,都不自觉的转头向何行舟手中金牌望去。
何行舟神态骄傲,冷笑一声,说道:“咱们金牌门下规矩,你们都还记得吗?”
宗涛轻轻叹息一声,道:“弟子等身受金牌师祖慈悲,收归门下,怎敢斯师灭祖,忘去门下戒规。”何行舟道:“你们能记得就好。”查玉突然插嘴,冷冷接道:“何兄说话做事,尚望三思而行,需知何兄手中金牌,只能约束你们金牌门下弟子,对别人却是毫无作用。”他怕何行舟心中记恨前事,仗手中金牌之威,传谕让宗涛师徒向自己下手,那可是大大的麻领之事。
何行舟仰脸哈哈大笑道:“我们金牌门中,最是重视金牌令份,如果金牌令谕一下,受金牌令谕遣派之人,必须要完成指派的工作”
突闻飒然风动,丁玲一错身由查玉和徐元平两人之间间穿而过,一语不发,深臂出手,硬抢何行舟手中金牌。
原来她和查玉一样的心意,担心何行舟真的传下金牌令谕,要宗涛和那小叫化子向自己姐妹出手。宗涛武功,乃当今有数高手之一,眼下之人,只拍无一人能和他对抗,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他本传金牌令谕之前,把他手中金牌夺下,纵然不能得手,也逼得他没有机会传下金牌令谕。
何行舟猝不及防,被丁玲探臂一摆,几乎被她抢去了手中金牌,总算他武功不弱,匆忙中骤把高举金牌的右手,向下一沉,
于是他应变迅快,手腕亦被丁玲指尖扫中,一阵剧疼,金牌几乎失手。
丁玲探臂一程,没有抢到金牌,第二把连续攻出,左掌一挥“手拨五弦”右腿一招“魁星踢斗”分攻“玄机”和“丹田”两大要穴。
何行舟冷哼一声,一吸真气,倏忽间向后退了三步,让开了丁玲手脚并袭一击。
查玉早已暗中运气,蓄势待发,一见何行舟被丁玲抢制光机的攻势,迫得后退到那草坪边缘,立时大喝一声,呼的一拳遥击过去。
这一举打的时机恰当之极,何行舟如再向后跃退,势必陷入对方机关埋伏之中,如若硬接查工一击,急促间无法提聚真气抗拒,不死亦得重伤,何况丁玲蓄势一侧,决不容他有缓气的机会。眼看何行舟就要伤在查玉家传武学“百步神拳”之下,忽听家涛怒哼一声,挥手打出一股掌风,把查玉击向何行舟的拳风撞偏一侧。查玉这一拳,用了九成以上真力,诚心要把何行舟伤在“百步种拳”之下,吃家涛斜里一掌,震偏拳风,不由自主身子向前一倾。
丁玲一见查玉拳势击空,陡然向前一欺,指戳掌劈,连攻三招。何行舟借宗涛震开直玉一拳的机会,人已缓过了气,臂挡掌封,把丁玲的三招快攻架开,一晃手中金牌,喝道:
“金牌门一十二代弟子宗涛,遵接金牌令谕”
丁玲娇喝一声,呼的一招“旁花拂柳”疾扫过去。
何行舟左掌斜出一招“如封他闭”化开了丁玲掌势,接道:“快些出手,保护金牌,速歼”
丁玲左手一招“画龙点睛”右手一记“巧打金铃”两把一齐攻出。
但闻神丐宗涛应道:“金牌门一十二代弟子宗涛,敬接金牌令谢。”话出口,人已同时飞跃而起,疾如飘风,一闪之间,已到了何行舟和丁玲之间,左掌轻轻一推,一股潜力劲道逼过去。
丁玲看他出手极轻,来势又缓,心中暗自忖道:“久闻神丐宗涛之名,却不知他武功究竟如何?不如硬接他一掌试试。”当下一提真气,双掌平推面出。
两股潜力一援,丁玲立时觉出不对,那潜力来势虽缓,但劲道却是极强,只感心头一震,赶忙向后跌退,总算她见机的早,对方又未有伤人之心,才算未被当场震伤。
何行舟冷笑一声道:“咱们金牌门,最重金牌令谕,执牌之人,受到欺辱,岂可马虎了事,我限你三招之内,把动手抢夺金牌之人,击毙拿下,以抵她擅夺金牌之罪。”
宗涛面现难色,回望了何行舟一眼,还未开口,何行舟一举金牌怒道:“三招之内,打不死擅夺金牌之人,以咱们金牌门戒规治罪。”几句话说的声色俱厉,神气十足,一代武林大侠的神丐宗涛,竟然俯首所命,轻声一叹,道:“金牌门十二代掌门弟子,敬遵金牌令份。”右手一扬,呼的一掌直对丁玲劈去。
这一掌可是运力而发,掌势出手,劲风呼啸,威势如巨浪排空一般,疾猛撞到。
徐元平心头一震,晃身挡在丁玲前面,说道:“老前辈手下留情。”右手一挥,硬把宗涛排山倒海的一拿接下。
宗涛这一掌势之强,全场中人无不暗暗惊心,丁凤更是惊得哎哟一声,闭上了眼睛。
只听徐元平朗声大笑,道:(,)“老前辈果然是名不虚传,好雄浑的掌力。”
睁眼望去,只见徐元平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神来飞扬,若无其事,不禁轻轻一扯姐姐衣角,低声问道:“姐姐,他接了神丐宗涛那等威猛的一掌,怎么会没有一点事呢?”
丁玲轻轻的叹息一声,道:“我看他内家真力似非宗涛之敌,不过相差极是微小”
何行舟心头大感惊骇,付道:此人年纪不大,功力却如此深厚,如果假以时日,成就更难限量,倒不如借家涛之力,把他除去,免去日后之患,强似杀了那个夺金牌丫头。当下一举手中金牌,喝道:“既有人出头相护夺取咱们金牌之人,那就把他击毙也是一样。”
宗涛虽有错爱徐元平之心,但却又不敢违背金牌令谕,轻轻叹息一声,缓缓举起右手,运足真力,中胸一掌推出。
徐元平接了宗涛一掌,虽觉内腑气血震动,但他乃冲动好胜之人,不愿对人示弱,强自运气,压制住内腑翻动气血,抱元守一,蓄势相待,一见完涛掌势推出,立时双手一齐推出,又硬接了一击。
神丐宗涛陡然一扬双眉,大声喝道:“再接老叫化子一掌试试,不是你死,便是老叫化子身受门规制裁。”右掌运足全力,一扬劈出。骄傲的徐元平,虽然震骇于对方的掌力威势,但他仍然不肯闪避,双掌平胸外推,竞又硬接一招。
神丐宗涛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老叫化虽然要身受门规制裁,但也输的心服口服。”缓缓转身,面对金牌一个长揖,说道:“金牌门一十二代掌门弟子宗涛,恭候执牌人传谕裁决。”
何行舟冷哼一声,收了金牌转身疾向来路奔去,神丐宗涛和那小叫化子,紧随身后,眨眼间走的无影无踪。
查玉和云梦双娇望着三人背影消失.才一齐向徐元平身侧围去。只见他面如死灰,双目圆睁,呆呆的站着,一语不发。
突感苦心一酸,正待伸手拉他,忽听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不要动他。”三人同时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锦衣的中年大汉,满脸任肃,站在五步左右之处。此人来的无声无息,查玉和丁氏姐妹竟不知人家何时欺到,不禁呆了一呆。那锦衣中年大汉,缓步走到徐元平身侧,仔细的望了两眼,冷冷道:“他已受了极重的内伤,即使救治得法,也非三五日能够复元,看在他受伤的份上,今宵就网开一面,不出手截留你们,快些走吧!”
丁玲冷笑一声,举手轻轻在徐元平背心上拍了一掌,徐元平眼珠转了两转,长长吁一口气,喷出一口鲜血。
查玉右手疾出,轻轻一点徐元平“气海”穴,身子一帆把徐元平扛在肩上,道:“咱们走吧。”云梦二娇暗运功力,紧随身后相护。三人走了几步,突闻那锦衣中年大汉,在身后高声喝道:“站住。”
丁玲右手一深怀,暗在指甲藏了“**粉”缓缓回身,问道:“怎么,你后悔了吗?”
锦衣中年做一长腰,疾如电闪般,落在三人身侧,问道:“他可曾被毒峰蜇过?”
查玉微一沉思,道:“不错,不过区区一只毒蜂,就是蜇上了两下,又有何要紧,难道还能要了人命不成?”
锦衣中年冷笑道:“幸而是蛰了他,如若是你被毒蜂蜇中,哼哼,只拍毒性早已发作”伸手一操锦袍,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拔开瓶塞,倒出了两粒黑色药丸,道:“这两粒丸丹,专解各种奇毒,你们本替他疗伤之前,先让他服下,再动手替他疗伤。”
缓缓伸手,接过丸丹,说道:“如果这两粒丹丸不是解毒之药”
锦衣中年怒道:“不相信你就别让他吃!”转身大步而去。
查玉恐怕丁风再接口,引起冲突,立时插口说道:“江湖之上素有不加害受伤之人的规矩,二姑娘不要多疑。”一面说话,一面又转身向前走去。丁玲轻轻一拉丁凤道:“收好丹儿走啦!”
那锦衣中年,果然极守信誉,三人走出两三丈远,已闻得竹哨传喜之声,那花树林中虽然站了不少疾服劲装人物,但却无人出手拦截。
三人匆匆出了碧萝山庄,一口气走出了两三里路,在一处僻静的山谷之中停下。
查玉放下了徐元平,施展推直过穴手法,活了徐元平被点穴道,扶他坐好。
徐元平叹道:“我被那老叫化子拿力震伤了内腑,而且我已感到伤势极重,只怕不是短时间能够养息复元”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查兄和贤姐妹都有要事待办,不必为兄弟分心了。”说着话,人却挣扎站起,举步欲去。
最是沉不住气,一见徐元平带着重伤,挣扎欲去,不禁芳心大急,一横身拦住去路,嗔道:“你伤势这等沉重,还要到哪里去?”
徐元平一瞪双目,冷然说:“我到哪里去,你还能管得着吗?闪开!”伸手向丁凤推去。
知他功力深厚,虽是随手一推,只怕也非同小可,不自觉运飞相拒。
哪知徐元平身受内伤之后,不能运集真气,一手推在丁凤左肩,只觉一股暗劲由丁凤县上反弹过来,全身一震,向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续喷出两口鲜血。
丁玲右手一挥,呼的一声,打了丁凤一个耳刮子,骂道:“死丫头,你怎么能够运气反撞。”侧身抢前两步,在徐元平身边蹲下。
波姐姐一耳光打的滚下来两行泪水,哭道:“我忘记他受了伤啦”大迈一步,偎到徐元平身旁,呜咽着接道:“我伤了你吗?”
徐元平双掌向后一撑,站起身子,随手抹去口边鲜血,笑道“这怎么能够怪你?”转身向前走去。
丁玲呆了一呆,道:“徐相公请留步片刻,听我说上几句话,好吗?”
查玉道:“徐兄伤势不轻,纵然要走,也要先行运气调息一再走。”
徐元平回头笑道:“调息大可不必,兄弟自信还能支持得住不知两位还有什么话说?”
丁玲幽幽一叹,道:“你为相救于我,才被那老叫化子打伤,就这样走了,叫我心中如何能安?”
徐元平淡淡一笑,道:“这个请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在下是性如此,如果我死不了,咱们还有相见之日,几位何苦为我延误事呢?”
查玉叹道:“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兄弟和徐兄一见如故不管徐兄对兄弟看法如柯,兄弟却是极倾心徐兄的丰仪,因而赤心相交,眼下徐兄身受内伤,竞要拂袖而去,这虽是徐兄不愿受人涓滴之惠,但如你真的就此而去,实叫兄弟伤心”
突闻身侧不远处暗影中冷笑一声,接道:“看不出查子清还有生出这般慈善的儿子,当真是叫老夫羡慕。”
查玉虽被人讨了便宜,但他已听出来人的声音,忍下心头怒笑道:“来人可是冷老前辈吗?”
只听一阵破锣般的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倒是还能听出老夫的声音。”余音未落暗影中缓步走出一个身着长衫,身材矮小长脸老叟,双目神光如电,扫掠了全场诸人一眼,直对着徐元平去,正是千毒谷三毒之一的冷公霄。
丁玲一晃身,跃挡在徐元平前面,裣衽一礼,叫道:“冷伯父你好,玲儿这里给你行礼啦!”
冷公霄干咳两声,笑道:“客气!客气,你几时这么看得起过冷伯父了。”
丁玲笑说道:“当今武林之世,谁不知千毒、鬼王二谷交谊笃深”
冷公霄脸色一沉,冷笑一声,截住了丁玲的话,道:“人人都说你心思灵巧,诡计多端,看来确实不错,不过冷伯父一向不吃这个,你少给我灌迷汤。”
丁玲笑道:“冷伯父见闻广博,威震大江南北,今日江湖,有谁敢”
冷公霄哈哈一笑,道:“任凭你鬼丫头舌翻金莲,但也休想说动老夫,三毒之名,岂是人白叫的吗?还不给我闪开。”
查玉鉴貌辨色,已看出冷公霄意在把徐元平结果拿下,心中暗自忖道;这老毒物武功之高,眼下无人能敌,如若他真要出手,徐元平决难保得住性命。转念徐元平又冲动多变,忽而一意孤行,忽而正大光明,性格实在叫人难以捉摸,看来难为我用,倒不如让老毒物把他一掌劈死,叫两个鬼丫头白费一番心机。心念一转,故意低声说道:“徐兄快些运气调息一下,也许就要有一场恶拼了。”
他说话声音虽低,但冷公霄耳目是何等的灵敏,早已听得字字入耳。
徐元平正待答话,突闻丁玲格格大笑,道:“冷伯父虽然和晚辈姐妹见过,但我还不知道冷伯父排行第几?”
此言问的大出意料之外,饶是冷公霄心地险诈,但一时之间也猜不透丁玲问话含意。不禁微微一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丁玲笑道:“千毒谷无人不毒,鬼王谷无人不鬼,只要冷伯父敢答应我问的话,我就能使冷伯父知难而退。”
冷公霄略一沉吟,笑道:“当真有这等事吗?那我倒是要试一试,老夫排行第二,你这个鬼还真有什邪法不成?”
丁玲道:“不知冷二伯父今年贵庚?”
冷公霄一皱眉头,怒道:“老夫岂有心情和你们斗口打篷,快些给我闪开,惹得我怒火起来,先把你这个丫头给活活劈死”
丁玲冷笑一声,道:“江湖上只知我鬼王谷擅用迷*魂*药物,可是我们鬼王谷真正的家传绝艺,江湖上却很少有人知道。”
冷公霄听她说的郑重其事,不觉间又动起疑来,暗自忖道:“难道鬼王谷中真有什么家传绝艺中成,那倒是值得试他一试。”当下答道:“老夫今年六十四岁,七月十三日生!”
丁玲道:“冷二伯父的生日,比上元鬼节早了两日,看来鬼气不重,但也不轻”
冷公霄是何等老辣之人,听得她几句话,已知她是胡说八道,借故拖延时间,促一欺步,怒道:“哪来的满口鬼话,再要给我胡扯八道当心我先杀了你。”
丁玲何尝不知这等措辞拖延,决难瞒得过冷公霄神目,但却又不得不抱着多拖一刻是一刻的心了,当下故作镇静,笑道:“冷二伯父不必动怒,今宵总要叫你试试我们鬼王谷的呼魄唤魂之法!”
冷公霄道:“鬼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就不信世间真有邪法!”丁玲眼看再难相骗子他,不禁心中大急,横跨一步拦在冷公霄面前,说道:“冷二伯父如不信晚辈之言,可不要怪我失礼了。”冷公霄左掌一拨,随手击出一股潜力,直向丁玲撞击过去。丁玲早已暗中留神着冷公霄一举一动,知他那随手一拨之势,早已暗蕴内力,如何肯硬接他击来之势,疾退两步,让开一击,厉声喝道:“冷伯父这等苦苦相逼,晚辈只好开罪了。”右手杨空一挥,吸引住冷公霄的眼光,左手却趁势深入怀中,暗藏了迷*魂*药粉。
但闻一声凄厉长啸之声,破空传来,一条人影,随着丁玲挥动的玉婉,疾如电奔而来,丁玲右手刚刚放下,来人已跌落在冷公臂的面前,全身黑衣,横拦去路,面上五颜六色,看去丑怪无比,僵直挺立,一语不发。
这人不但装束奇怪,而且来的迅快绝伦,不但冷公霄暗暗吃惊,就是丁玲也觉得这巧合太过突然,但她究竟是心机深沉之人,略一沉思,立时镇静下来,暗道:不管此人是谁,但他有心相助于我,大概不错,索性装模作样的做到底,如能把老毒物唬退更好,纵然不行,合妹妹、查玉之力,也可以和他硬拼一场。
当下冷笑说道:“需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冷伯父此刻可知晚辈之言,并非是信日开河了吧?”
冷公霄仰天打个哈哈,道:“老夫生平之中,见过各色各等之人,但却没有见过鬼魔神怪之物,今晚有幸一会,倒是生平一大快事。”右掌一扬,呼的一股拿风,直向那怪人前胸击去。
丁玲知他功力深厚,这一掌力道定然不轻,担心那怪人伤在掌下,正待出手抢救,忽见那怪人身形一转,轻飘飘的闪开数尺,左手一探,迅如电光石火,向冷公霄左肩之上抓去。
此人出手之快,大大出乎丁玲意料之外,她本想出手相助,但见他出手一击之后,立时又停住身子。
冷公霄侧身做闪,反手一记“挥尘清谈”反向那怪人抓来左手脉门上拂去。
那怪人击去之势奇怪,变化更是诡异,冷公霄一掌拂出,他已变抓为戳,做一沉腕,让过冷公霄拂去之势,骄指疾向冷公霄“肩并”穴上点去。
冷公霄心头微生惊骇,退后三步喝道:“掩面涂色,装神扮鬼,岂是大丈夫的行径,如再不肯露现本像,这般藏首露尾,可别怪冷老二手下狠辣了。”他见那怪人出手迅诡,知逢劲敌,故而出言相激,想要他脱下面具,看看究是何等人物。
哪知满脸彩色的怪人,竟是不肯把冷公霄喝问之言,放在心上,冷冷的站在一侧,凝目相视,既不答话,亦不出手,夜色笼罩之下,看上去果然有几分森森鬼气。
冷公霄看对方相应不理,不觉大怒,冷笑一声,喝道:“你就真的是鬼,玲老二岂还怕了不成。陡然斯身而进,修忽间劈出三拿,踢出两腿。
那怪人对冷公雷凌厉迫急的攻势,却似未放在心上一般,双肩晃动,身躯左门右转;把冷公冒三拿两腿的急攻,尽都让避开去。
查玉冷眼旁观,发现那怪人武功竟不在久享盛誉的冷公霄之下,至低限度,可和他拼上个两百招而不败,如若加上丁玲姐妹和自己之力,想股冷公霄,决非难事,如能今晚之机,把他除去,倒是一件大大的称心之事。
她生性深沉,杀机狠而不露,轻迈两步,人巴斯近冷公霄和那怪人身边,暗中潜运功力,候机出手,但嘴角间却挂着微微笑意,行若无事,流目左顾右盼,叫人难以测知她的意向。
冷公霄在一瞬之间连攻了三拿两腿,都被那怪人让避开去,暗生警惕,付退:“这人武功,分明不弱,纵然非我之敌,但在一时之间要想胜他,也非易事。鬼王谷两个丫头武功虽无惊人之处,(,)但她们却极善施用迷*魂*药物;查玉家传百步神拳,武林中极负盛誉,如果他们联手而出,可是大难对付。”心念一转,倏然向后跃退五尺,哈哈大笑道:“老夫岂有兴致和你们几个孩子作耍。”转身大步而去。
查玉朗朗笑道:“怎么始前辈就要走吗?”
冷公霄停步转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丁玲已抢先笑道:“晚辈预祝冷二伯父一路平安。”
这两人一唱一和,弄得冷公霄大感尴尬,进退不得,因他在武林中的身份极尊,如果今宵被几个后生晚辈在口齿上轻薄几句,那可是大大的难堪之事,日后传言开去,不但有损三毒威名,且将留人笑柄。心念一转,怒火突起,冷笑一声,一明森森地说道:“你们可有兴致送上老夫一程吗?”
查玉侧目望了那怪人一眼,见他静站不动,心中晗道:此人如不出手,纵然合云梦二娇和我之力,只怕也难是老毒物的对手。当下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和家父交谊极厚,晚辈理应恭送一程,只是晚辈尚有一件要事羁身,不相送行了。”
冷公霄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见着你爹爹之时,请代老夫问好。”缓缓转身,漫步而去,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
丁玲目睹冷公霄去远,才转身对那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怪人检社一礼道:“承蒙相助,惊退强敌,愚姐妹甚是感协”
那怪人不待丁玲说完,突然振臂一跃而起,飞跃出两丈多远,双足一着地,立时又借力跃起,转眼间浪失不见。
此人来的突然,去时又一字未留,饶是丁玲机智绝伦,也如坠十里云雾之中,茫然望着那人去向,呆呆的出神。
忽听丁凤啊了一声,叫道:“姐姐,他怎么不见啦?”
丁玲如梦初醒一般,口中糊糊涂涂地应了一声“什么?”四下瞧去,哪里还有徐元平的影子。
原来三人全神贯注在冷公霄和那怪人身上,竟不知徐元平何时离去。
查玉轻轻叹息一声,道:“此人生性高傲,不愿受人涓滴之惠,他既然有心逃避咱们,就是找到他,也是徒然增加不安。”
丁玲微一思沐笑道:“少堡主说的不错,他既然不愿和咱们走在一起,咱们也犯不着再去找他。”
急道:“那怎么行,他身上带着重伤”
丁玲转脸白了妹妹一眼,道:“不要说啦,他不愿和我们走在一起,那有什么办法。”
素来对姐姐存着几分敬畏之心,听得姐姐一叱,不敢再接卜去。
查玉抱拳一礼,对云梦二娇笑道:“兄弟还有点事情持办,我要先走一步了。”
丁玲躬身还了一礼,道:“少堡主只管请使。”
查玉微微一笑,转身自去。
丁玲望着查玉去远,突然拉着丁凤衣袖,转身向前奔去,一口气跑出了十几丈,才停下脚步,低声对丁风笑道:“你真的想找他吗?”
道:“现在还往哪里去找,只怕他早就走远啦。”
丁玲牵着丁风一只手,走到一处山坡下的暗影之处,又道:“快躲起来,徐相公就要出来了。”
心中虽是不解,但她素来信服姐姐,也不多问,一闪身躲在丁玲身后。
片刻之后,果然见数文外暗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步履踉跄地向正北走去。
运足自力瞧去,立时辨认出是徐元平,心中大是惊异,附在丁玲耳边低声说道:
“好姐姐,你怎么会知道他没有走呢?咱们快些追他去。”
丁玲急道:“你先别高兴,他要看到了咱们,只怕又要躲起来了。”丁凤道:“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他跑了不成?”
丁玲笑道:“你要追人家干什么,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也不害羞!”
只觉粉脸一热,辩道:“人家为救你才招致受了伤,你就忍得下心不管啦?”
丁玲笑道:“谁说不管啦,咱们远远的盯着他,看他到什么地方去。”
盈盈一笑,道:“好极啦,等他摔倒在地上走不动时,咱们再去救他。”说完了话,当先向前追去。
原来徐元平趁着了丁氏姐妹和查玉注意冷公霄和那个面涂颜色的怪人时,悄然隐入暗影之中,因他身负重伤,行动极是不便,如若转身走去,必然要被人发觉追上。
丁氏姐妹已知徐元平武功高出自己很多,耳目甚是灵触,虽然他已受伤,但两人仍不敢过手逼近,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其实徐元平这次所受内伤,极是惨重,全身直气,都吃神丐宗涛一掌震散,云梦双娇纵然紧迫在他身后,他也难以发觉,但他神志并未昏迷,心中仍有着一股倔强之气,强忍伤疼向前奔走。翻越过两重山巅,到了一座古庙前。
这时,他的内伤越来越重,只觉胸中热血上冲,双腿似已不听使唤,他轻轻叹息一声,觉得自己应该休息了,不禁豪气大消。他用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吃力地拖着双腿,缓步向古庙中走去,心中暗暗想着;这等荒凉的庙宇里面,决不会有住持之人,如我不能自疗伤势,也决不会有人救我,那就可以很安静的死在这里。
沸动的气血,已使他头脑晕糊起来,(,)心里想到,日里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声音虽然不大,但因在静夜之中,传播甚远,跟在他身后的云梦双娇,虽未能全部听得,但隐隐约约听到他有寻死之意,丁凤心头微感一震,突然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到了徐元平身后,正待伸手去扶他摇晃不定的身子,忽觉伸出的左手,被人托住。
她没有回头,似已知托住她手腕之人是谁,毫不挣扎的向后固了两步,才例脸望了来人一眼,低声叫道:“姐姐。”
丁玲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拉着她向旁例暗影之中隐去。
徐元平的耳目已失灵敏,丁氏姐妹到了他身后,他竟然毫无所觉,双手捧着前胸,踉踉跄跄地向庙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