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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了他,引商的眼睛不由亮了亮,据她所知,这几年里,卫钰也当过京兆尹,若有他帮忙,事情会简单许多。
而在听说京兆府抓的是他们整个道观的人之后,卫钰的脸色就变了。整个道观,那可是连卫瑕都算进去了。
“走。”他示意引商坐上马车。
京兆府现在的府衙在长安城西边的光德坊,两人赶到的时候已近黄昏,可是卫钰哪管现在是什么时辰,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之后,便叫京兆尹出来见自己。
几年不见,卫钰现在已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暂且不论官位高低,单说他在朝中与高力士等人相交甚笃,这京兆府尹就不敢轻易得罪他。
可是这一次他来的不赶巧,京兆府尹刚好不在衙门,就连两个少尹都各自有事,好歹也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
无法,只能暂且等这半个时辰,引商本担忧着被牵连的程念会不会受苦,可是还未开口,就见另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而为首的正是谢十一与赵漓。
原来知道了这消息的不止是引商一人。赵漓见妻子久未归家,便派了人去平康坊接她,谁知竟得来了这样的消息。震怒之下,他带了人就想来京兆府找京兆尹理论理论。至于谢十一,自然是在知晓了这件事之后帮他来砸场子的。
一时间,这京兆府的府衙里竟聚集了如今朝中风头最盛的两个高官。卫钰与谢十一一文一武,平日里就算有交集,也不是什么好事,如今在这里见了,也都抬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京兆府的官员们。
京兆府的人也不是看不明白现在这形势,趁着这几人动怒之前,连忙解释说,衙门只是去请了那间宅子里的人回来问话,可不是抓!说着,便让人将苏雅和程念请了出来。
等看到程念走出来之后,引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小丫头的脸上除了茫然之外,再无惊惧或害怕之色,想来确实不是被硬抓来的。
而苏雅更是轻松,他本就不怕这些事,全当热闹看了,只是在见了外人时,才低垂下头,装作受了委屈的样子。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引商连忙迎了上去,然后低声问了一句。
苏雅只是摇摇头,然后低声说,“小事而已,你尽管编个理由哄哄他们就是了。”
他的声音只有她才听得见,只是听完只是她却更是迷茫了一些,直到京兆府的府尹终于赶了回来。
一见这个人,引商险些笑出声来。
这不是季初吗?
想当年,她见到的那个“季初”代替孙子前来长安赶考,最后还考了个状元来着!不过若她没记错的话,当日真正走进考场的人考了那一场试的人其实是花渡,甚至连后来的殿试都是花渡替他上了场。她不知花渡与季初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可是无论如何,季初也欠了花渡一个不小的人情。
只可惜,现在这个京兆尹似是真正的季初,也就是那个科场鬼的孙子。他一进门,就像是根本没见过引商等人一样,只将目光投向了卫钰和谢十一,装模作样的询问着诸人的来意,待卫钰反过来质问他为何要将那间道观的人带来衙门时,他倒像是有些为难,“这事还要从七月初七那夜说起。”
原来七月初七那夜雷劈平康坊的事情并未真正了结。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朝廷看来,一个宅子被雷劈得四分五裂虽然稀奇,可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怪就怪在,当夜确实有人看到一通体闪着金光的庞然大物出现在那座废墟之上,据说,那模样像极了传说中的麒麟。
这传闻不论是真是假,只要有了这个风声,朝廷就不会坐视不理,当即派人来追查此事。若是换做以前,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落到谢十一他们手里,可是七夕那日,谢十一与李瑾大闹一场几乎拆了安业坊,惹得圣人大怒,也不愿将这些事情再交给他们去办。刚好七月初七当夜,季初也亲眼目睹了雷劈平康坊的奇景,这件事就落到了他这个京兆府尹身上。而他在派下属去查这件事的时候,不敢透露太多真相,只说要将那间道观里的人带回来问问七夕那夜的事,下属们也就会错了意,气势汹汹赶过去,像是要抓人归案一般……
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解释清了,引商只说自己那日被断木砸中了头什么也不记得,谢十一与卫钰更是认为这事乃是无稽之谈,可是季初却不肯就此罢休,他张了张口,还想摆出官威说些什么,一抬眼间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之事,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身后传来的是一股熟悉的阴寒之气,引商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才不过几年过去,你就忘了自己当日与我做了什么交易?”花渡神色漠然,语气堪比利刃般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