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这个畜生!”
沈家大院正房厅堂上,一个上等的绿玉乘龙杯被砸得粉碎,茶汤四溅。一身华服的沈老爷子站在厅堂之上,气得浑身直抖。
一旁,沈老爷的几个小妾,连同一干家人仆妇,全都屏息静气,战战兢兢,连屁都不敢乱放一个。只有他的正房夫人,也就是沈云飞的母亲,赶紧上前两步,一面使着眼色让下人把地打扫了,一面柔声劝慰。
“老爷,您也别太生气,小心伤着身子。云飞还小,不懂事,兴许他也就是出去玩玩,散散心,等他醒过神来,自己也就回来了,您不用着急。”
“他还小?!他都二十了还小?!”沈天一瞪眼,吼道:“他这哪是不懂事,他是存心要把我给气死!”
“您这话说得也太重了。”沈夫人拖着老爷子往椅子上掺,一面说道:“他这离家出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哪次不是没过几天就乖乖回来了,总归是有什么不如他的意”
“他还敢不如意?!”没等沈夫人把话说完,沈老爷吹着胡子就跳了起来:“人家如霞有哪一点配不上他?你说说!论模样,论身段,哪一样不是万里挑一的?再说了,如霞比不得一般小门小户出生的女儿,人家是天下第一大派香主的嫡亲孙女!十四岁就帮着温香主打理帮务,出了名一个能干的侠女。肯嫁给咱们家这臭小子,那是看在我早年救了温香主命的份儿上。不然的话,王公贵胄、江湖豪杰,排着队地想要迎她进门,哪儿能轮得上他!”
“再者说了,这婚事是六年前就订下的,当时如霞还小,温香主又舍不得,才把事情往后拖了一阵。现在姑娘都十九了,要换成寻常人家,这会儿孩子都该几岁了!这小畜生现在给我来这出气死我了!”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又不能往自己夫人身上撒气,一转身,把旁边一个半人高的千年古藤扎花架给踹了个底儿朝天,架上种着翠兰香芋的紫陶碾香盆落到地上,给砸了个稀巴烂。
沈夫人见老爷子是动了真火,不敢再劝,只得说道:“老爷您现在着急上火也无济于事啊,人走都走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得回来的。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外面温家的人交待吧,现在,可是花轿都到大门口了。”
沈天一这才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头怒火,叹声说道:“温香主那边到好办,老爷子脾气虽然爆躁,但看在我与他多年交情的份儿上,多半不会过份责备。可是这如霞你又不是不知道,如霞这丫头性情尤为刚烈,又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事情要是传了开去,她面子上下不来,这”沈夫人见老爷子火气稍退,赶紧说道:“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花轿就停在大门口,总不能让新娘子就在外边儿等着,周围还围着那么多乡亲呢。我看就先把轿子抬进来,拜堂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只要她进了这个门儿,那就是咱沈家的媳妇儿了。咱们好生哄着,宽慰宽慰,回头你再亲自到温香主那边请罪。看着你这把老骨头,还有咱们两家多年的交情,老爷子多半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顶多发一通火,毕竟他这条命,还是当年你救下的。”
“至于外面的乡亲,原本也就是来凑个热闹。咱们酒宴照设,喜礼照发,就当没这回事儿一样。那些乡亲吃了咱们的,拿了咱们的,嘴里也就没那么多闲话了。等云飞找着了,或是他自己回来,你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我绝不拦着。这次他的确有些过份,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都是成了家的人,不能再任他由着性子胡来。”
沈天一为这事儿着急上火,本来就有些六神无主,这会儿听到沈夫人说得条条在理,里里外外考虑得无不周到妥贴,只能长叹一声,点头说道:“亏得有你帮我出主意,事到如今就按你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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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温如霞,虽是女流之辈,但因出生在侠义门这样的名门大派,又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没像寻常家女儿来养。
加之她极有天赋,三岁识字,四岁断文,到了六岁,便拜在玄坤右长老李月柔门下,学得一手烈龙鞭法,后跟随父亲斩妖除魔、行侠仗义。十二岁上下,她在侠义门便已有了些名气。十四岁时,其父温兰病逝,她顶替父亲当上了熔火堂下属分旗旗主,又帮着爷爷温老香主打理帮务,事情做得是井井有条,熔火堂上下无不称颂。如今虽才十九,却已经是江湖闻名的一代女侠了。
温香主年室已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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