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镇定的样子?!他天生就这么无情冷血吗?那爷爷还真是请对人了,他好可恶!
她可不会就这么乖乖地在家里等到二十岁,一有机会她一定会逃走的。
她伤心地拎起掉在地上的行李,泪水纷飞地跑进家门,上楼把自己关进房里,扑倒在床上痛哭,让她伤心的理由不只是逃不掉,还有蓝拓的冷酷,这居然是最让她感到受伤的
蓝拓也回到夏家,在她的房外守了好一会儿,听着她的哭声,他的心并不是不为所动,要是可以的话,他想哄哄她,擦干她的眼泪,她晶亮的眼睛不适合用来哭泣但,那不是他的责任范围应该做的事。
他就算心怜她,也不该表现出来,她将嫁给谁更不是他可以干涉的事,他跟她的关系,已被限定仅是主雇,无法逾越。
他僵直地进了对面的房间,很尽责地启动了手提电脑里的监视录影装置,只要她离开房间,他已装设在走道上的录影机会立即将影像传输到电脑上,发出警讯,提醒他她的动向。
在电脑上下好指令,她啜泣的声音更清晰地传来,他的心情更加苦闷难受,竟后悔起接下这工作了。
他得去找老太爷,有件事他必须谨慎地再商量过,否则将来,他恐怕会更加后悔。
他把无线连结器带在身上,走出房间。
上午十点,夏艳无精打采地下楼去找东西吃,在餐厅外老管家见到她肿胀的泡泡眼有明显哭过的痕迹,想也知道是老太爷出了妙招,制伏了她,他心里虽感到喜悦,也不敢公然大笑,总之现在有了蓝拓,一切都安了,他再也不用拖着一身老骨头追着小姐跑了。
“小姐,你哭了?”老管家明知故问。
夏艳保持静默,不理爷爷的爪牙,走进亮洁宽敞的餐厅想填饱肚子,她哭了一夜,元气大伤。
可恶的是,头号恶魔蓝拓就在餐厅里,悠闲地看报喝咖啡。
“早。”他抬头瞥她一眼,继续看他的报纸。
她默不作声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去,要不是她真的饿了,还真想掉头就走,不想跟他同桌吃饭。
她徒手抓来面包大口啃,当作是啃他的肉,心里暗骂都是他害的,否则她现在就已经自由自在了。
“你吃东西真像个小野人。”他在翻阅报纸的空档,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凭什么批评我?”她就是要像野人。
“我没有批评你,我说的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蓝拓以为她不会下楼来了,她哭了整晚,他也听了整晚,很为她担心,但现在看她食欲似乎不错,他可以放心了。
夏艳孩子气,忍不住把手上面包朝他狠狠扔去。
他大掌一伸,神准接住,丢还给她。“别浪费食物,你看来饿坏了,需要饱餐一顿。”他放下报纸,起身走出餐厅。
夏艳咬咬牙,把面包放到餐盘上,再也吃不下,都被他气饱了,他的话听起来根本像在取笑她。
“艳儿,你怎么了?”夏谨老太爷面色红润,微笑地走进餐厅,他刚去晨泳回来了,见孙女枯坐在餐厅,进来问问她。
“我没事,我好得很”夏艳看也不看爷爷一眼,压下一肚子的委屈,事实上,这个家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还习惯你的保镳吧?”老太爷拍拍她的肩。
“习惯得很”的相反。
“待会儿要去哪里?”
“健身俱乐部。”她心凄凉,话说得冷冷的。
“在结婚前你大可尽情地去玩乐,要出国也随你,有蓝拓在,我很安心。”老太爷笑说,心情大好地走到大厅去了。
夏艳咬着下唇,泪在眼底闪动,爷爷的话听起来像是她注定是逃不掉了,但她不会嫁的,她会等待时机逃跑。
她匆匆起身,跑上楼去拿装有韵律舞衣的包包,直接下楼往客厅外走去,见蓝拓像门神一样立在门口,挑衅地对他说:“我要去健身房,你还不快跟来,万一把我弄丢了,你就惨了。”
蓝拓见她很有精神,无异议,跟上她,坐进她的车内,系上安全带。
“坐定了。”夏艳提醒他,猛踩油门,车急遽退后前进,以惊人的车速狂奔出夏家。
蓝拓老神在在,没被她吓到,他可是越野赛车的好手。
夏艳车速快得自己都怕怕的,魂都快飞了,见他还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样子,她只好放弃这不智之举,减慢了速度,冷声问他:“你干么老是故作镇定?你以为自己这样涸漆吗?”
“执行任务中,本来就不该受到外界干扰。”
“你倒是挺负责的。”她损他。
“专心开车。”她的嘲讽他心领了。
她生着闷气,他的静默反而让她情绪化的反应看来愚蠢,她聪明地闭上嘴,不再跟他说话。
一到健身俱乐部,她迳自进了韵律舞教室更衣,完全不理他,教练来了,她和一群人一起跟着教练的动作做暖身操,接着跳起韵律舞,上半场三十分钟的课程下来,她已是香汗淋漓,她喜欢这流汗的感觉,身体轻松不少,也暂时忘了烦忧。
“休息一下,十分钟后再继续。”教练要大家休息。
夏艳退到一旁,拿毛巾擦汗,走出室外要倒水喝,意外地听见一阵熟悉且爽朗的笑声,她侧过头,看见好友黄碧茵正和蓝拓有说有笑。碧茵散放着热情的大波浪鬈发,身上穿着性感的肚皮舞装,展露优美的小柳腰,而她的保镳目不转睛的盯着碧茵
看他们靠得近,她很不好受,真希望他们分开点,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能那样看着别人,可是碧茵不是别人,是她的好朋友,她醋意也未免太过火了,而她明明觉得蓝拓可恶,又怎还会在意他看着谁?
应该是当初见到他时的印象太深刻,她到现在对他还抱着不实际的憧憬,期待他来英雄救美吧!她应该死心才对,他可没这种高尚的情操,他爱钱。
“我的天啊!小艳,我听蓝大哥说,他现在为你工作。”黄碧茵向她招手。
为她工作!这种没感情、没人情味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并不令人意外;她迟疑地向黄碧茵挥手,没有走向他们。
黄碧茵向她跑来,小声地说:“小艳,你爷爷真的很‘杀’,竟然请得动蓝大哥来看住你,这下你恐怕真的得嫁到印尼去了。”
“你看来跟他很熟,替我跟他说说,看他能不能放我一马喽!”她抱着渺茫的希望。
“这不可能吧!虽然他是我哥的好朋友,我小时候就认识他,可是光凭我哪可能说得动他。蓝大哥可不是一般的保全人员,他曾经是国家安全局的特务,很有专业素养的,受他保护的人都是政商界的重要人物,要是有暗杀的突发状况时,蓝大哥还会不惜用生命来保护他的当事人。”黄碧茵爱莫能助。
夏艳很惊讶,她只知蓝拓是保全公司的头目,不知道他真正的背景,没想到他竟然有挡刀挡枪的功能,难怪他价码那么吓人,可是没有人会暗杀她,待在她身边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都怪我爷爷!那老头真是有钱没地方花,就只会对付我,请来这么厉害的高手,分明就是要我插翅难飞。”夏艳没有为难黄碧茵,知道了蓝拓的背景,更让她明白他有多难对付了。“别提这伤脑筋的事,告诉我待会儿有什么节目?”
“今天中午玉青姐生的男宝宝满月,在晶华办满月酒,你去不去?”林玉青是她们的学姐。
“我去。”她需要热闹的气氛来消解心里的愁闷。
“那我们中午见,我去上课了。”黄碧茵先走了。
夏艳见韵律舞的学员也都纷纷进教室集合,她神情落寞地丢掉纸杯,多想趁着人多拥挤时溜掉,人这么多蓝拓应该不会注意到她吧!
她正蠢蠢欲动,回头一看,蓝拓仍是站在不远的地方,坚定不移的目光深远地锁定在她身上,和他有力的眼神四目相望,她心跳一阵慌乱,匆忙别开眼,进了教室,两颊烫到可以煎蛋了。
“你干么脸红?干么啊”她对自己生气。
蓝拓盯着她安分地进教室,紧锁的眉心稍稍放开了,她在想什么他可以猜得到,刚才她想趁乱开溜吧!在他的视线下她最好乖一点,别想在这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会不留情地揪她回夏家,要求夏老爷不需要请他来守护她,干脆将她禁足比较省事,虽然那对她而言残忍了点,他却可以省了很多麻烦至少不会再看着她泪涟涟地哀求他,或者听见她蒙头哭泣的声音。
她要嫁的对象若是知道她这么不情愿,大概也不会真心疼她吧!她应该嫁给一个可以疼惜她的男人
他认为谁才能疼惜她呢?
他的心强烈震动,在尚未触及自己心思的底限之前,他选择抛开揣想,并嗤笑自己多事,提醒自己只要做好分内事。而她只要不作乱,他跟她就能相安无事了,他倒是支持她多运动,天天运动可以使人精神愉快。
他希望她心情愉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