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赶紧的衣服和毛巾过来。”纳兰澈冷冷的吩咐着。
静怡郡主立刻应了一声,转身过身边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将自己预备的两套衣衫取了过来。
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出门,总会预备着两套衣裙,如今慕容玉姌的衣裙不知道在哪里,也只能将就着用静怡郡主的了。
纳兰澈快速的将慕容玉姌湿透了的衣衫推掉,再为她擦了擦身子,帮她利索的换上了那干净的衣裙。
当纳兰澈看到慕容玉姌脚底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的时候,刚刚才平缓的心猛然再次被那鲜血所刺痛。
那伤口有六七厘米长,大约三厘米那么深,伤口翻开,血肉模糊。
此刻还不断的流着血,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怕会在雪上加霜。
他在看到慕容玉姌那一刻便知道她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虽然在河水里泡了半响,可她浑身烫的厉害。
双唇干燥到已经起皮,脸色苍白如纸,额上还不停的冒着冷汗。
如今,她脚底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那伤口深深的刺痛了纳兰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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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容玉姌悠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还是那间熟悉的房屋,还是那个柔软的大床与幔帐,屋内的摆设依旧,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她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好像跌入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之中,身子一直往下坠,一直往下坠。
她拼命的嘶喊,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一伸手……却是什么都抓不到。
她深深的绝望,深深地恐惧。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摔的粉身碎骨的时候,一个俊逸无双,白衣飘袂的男子接住了自己。
“姌姌,你终于醒了。”就在慕容玉姌正在为这个梦而感到后怕的时候,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慕容玉姌依旧很虚弱,浑身依旧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此前气若游丝,如今呼吸依旧轻缓,就连声音也是轻如羽毛。“阿澈。”
纳兰澈坐在床沿,颤抖着双手覆上她的脸颊。
他只怕这真的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她便会消失。
他在找到她之前,害怕她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因为他知道她是来自那个他从未听说过的世界。
而在找到她之后,他却害怕慕容玉姌醒不过来,真怕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幸好,幸好尤道子回来的及时。
若非他急忙赶了回来,只怕……他就真的会彻底失去她了。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笑,还是在哭……总归从那深邃清冷的眸子滑下一滴泪,恰好落在她的手上。
慕容玉姌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看到纳兰澈满脸沧桑和猩红的眼睛,却是闪过一丝心疼。
她颤抖着伸出了右手,想要去擦去他眼角的湿润。
却在半空中,被他的双手轻轻包裹住,握在手心。“姌姌,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慕容玉姌只是望着他略显颓废沧桑的脸,望了望他凌乱的发丝和褶皱起的衣袍。
他说谢谢她没有抛弃他。
可是,若非是他在自己已经体力不支的时候出现,她哪里机会躺在这里,看到他满眼的疼惜和柔情?
应该是她谢谢他才对,没有抛弃自己。
见慕容玉姌昏睡了三天,如今刚刚苏醒过来,想必一定很渴和饿。
纳兰澈笑了笑,连忙起身。“如今你身体还很虚弱,好好躺着休息。我去给你倒被水,再去厨房做些东西送来。”
慕容玉姌无力的点了点头。
看着他脸上的那抹笑意和颤抖着双手为自己倒水,她心中说不出的温暖和感动。
纳兰澈很是贴心的亲自喂了慕容玉姌喝水之后,又亲自将那茶杯放到了屋内的桌上。
从来都是被人伺候,像他这样的身份又何时伺候过别人呢?
“阿澈……”慕容玉姌轻唤了一声。
他伸手掖了掖她的背角,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恩?”
“是叶兰若。”慕容玉姌考虑了半响后,终究还是说道。
一闻言,纳兰澈温柔的眼神瞬间闪过冷过寒霜,凌厉如刀的光芒。
只是,这让人从心里感到害怕的光芒很快便消逝,好像从未有过。
他望着她的眼神,依旧温柔如水,暖若冬阳。他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慕容玉姌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事情是叶兰若在背后搞鬼,却听到纳兰澈说道:“姌姌,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身子恢复了再说?恩?”
慕容玉姌能不答应吗?
看到他原本神采飞扬的目光此刻有些灰暗,面容也是极为憔悴不堪,头发也是凌乱的披在肩上。
想必也是好几日没有休息过了。
慕容玉姌有些心疼。“你也需要休息。”
纳兰澈朝她展眉一笑,柔声道:“我知道。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粥。”
说着,纳兰澈轻轻吻上了她额头,后起身。
而慕容玉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身后一把抱住了纳兰澈的腰肢。“阿澈……谢谢你。”
纳兰澈转身,失笑的捏了捏她清瘦的脸蛋,宠溺尽显。“傻瓜。好好躺着,我一会儿就来。”
慕容玉姌朝他眨了眨双眸,乖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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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的地牢内。
叶兰若被关在一间昏暗潮湿的牢房内,此刻是叶兰若早已经没了往日的靓丽端庄。
如今,她长发披散垂在胸前,手上和脚上均被铁链锁住。
昏暗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嘴角残留的血渍使她看起来像是午夜出现的鬼魅,满目狰狞与不甘,很是可怕。
到此时此刻,她还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明明那个慕容玉姌已经死了,明明她亲自将她推进了那九华山的河里,她为什么没有死?
明明自己做的一切天衣无缝,慕容玉姌为什么不死?
她要是死了,自己做的这一切,王爷便不会知道。
纳兰澈一身玄色的衣袍静静站在叶兰若的面前。
他依旧面无表情,双唇紧抿,从面色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可是眼底的蕴藏的寒冰宛若锋利无比的刀刃。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叶兰若,眼中的锋利阴沉让叶兰若全然不敢直视。
就是这样的眼神,好似要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叶兰若,让她心中更加恐慌,背脊发凉。
半响之后,叶兰若终于抬头,看着面色清冷却更显英俊的纳兰澈,说道:“王爷,你杀了我吧。”
纳兰澈眉目依旧平淡,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无比的冷笑。“杀你?”
叶兰若眼泪早已经在关进地牢的时候,哭干了。
如今,在纳兰澈的面前,她不能哭。纵然现在的自己是那么的狼狈,可她不能哭。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她不会狡辩,不会祈求他的可怜。
她只求能够在最后的时候,找回自己的尊严。
叶兰若扬起一抹自以为很是美丽温婉的笑容,一双眼眸直直望着纳兰澈。“求你……杀了我吧。”
纳兰澈此刻多看叶兰若一秒,都觉得厌烦,却又极其矛盾。
他从前有多么信任她,如今就有多么狠她。
他此生,最痛恨的便的背叛。
就如同纳兰昶背叛了自己的父亲,所造成的这最后的一切。
他不能接受背叛。更何况还是自己最为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
他微微扬起了下巴,摇曳的烛火勾勒出他面无表情的俊颜。
比起他身上散发出的森冷寒意,那烛火更显微不足道。
“说。谁指使你的?”声音依旧那般清淡,却是带着一丝不耐。
叶兰若神情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扬了扬眉,说道:“没有人指使我。一切都是我自己做主的。”
闻言,纳兰澈没有说话,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很是平静的盯着叶兰若。
可叶兰若知道,纳兰澈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平静下隐藏的,是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
她不敢再看纳兰澈的眼睛,垂下眼睑,眼神闪烁。
“我只问最后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纳兰澈咬牙,一字一字的问着。
那双阴鸷嗜血的双眼死死的锁住叶兰若,将她所有细微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其实,不需要多问,他的心里也是有了答案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一再坚持,试图能够从叶兰若的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他相信叶兰若有杀玉姌的动机,但是他却不相信叶兰若有这个胆量。
若不是背后有人在挑唆,叶兰若不会轻易背叛他的。
叶兰若脆生生的感受着纳兰澈凌迟的眼神,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几乎将她浑身血液都快冻结。
其实,她不说,不是因为想要替云丽华遮掩。
而是,她知道云丽华对慕容玉姌恨之入骨,同她一样。
若是自己将云丽华拱了出来,到时候谁去收拾慕容玉姌呢?
即便是死,她也希望能够一双手,替自己杀了慕容玉姌。
所以,她不能说。
只要自己不说,纳兰澈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这幕后的黑手。
纳兰澈见叶兰若死咬住唇不说,勾起了唇角。“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话落,便见萧靖瑄急匆匆地赶来了地牢。“墨卿……”
纳兰澈悠然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萧靖瑄。“何事?”
萧靖瑄道:“连成回来了。”
淡淡挑了挑眉,纳兰澈冷言问道:“是来跟本王谈条件的么?”
萧靖瑄摇了摇头,“他只说要见你,寒月将他拦住了。”
纳兰澈神情淡淡的瞥了目录惊恐之色的叶兰若,双唇猛然勾起一个极为诡异又阴狠的弧度。
测过身子,纳兰澈对着叶兰若冷冷的说道:“很多事情,本王亲自来问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罢了。不要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
语毕,纳兰澈立即转身出了牢房。
叶兰若刚刚明显看到了纳兰澈在听说叶连成回来之后,那嘴角和眼底冷笑与阴鸷。
她的心猛然一紧,想到纳兰澈有可能会拿自己的哥哥来威胁自己,立即就慌了。
在纳兰澈踏出了牢房那一刻,叶兰若惊慌失措的喊道:“王爷……”
而纳兰澈驻足,没有回头。“本王刚刚已经给过你机会。如今……本王不想再看到你的脸。靖瑄,多加点人手看着地牢。”
“我知道。”说着,两人便朝着地牢外走去,
对于叶兰若的嘶喊,萧靖瑄和纳兰澈充耳未闻。
一前一后出了地牢。
叶连成连忙上前,朝着地牢昏暗的阶梯走廊看了两眼,神色无比的紧张担忧,又夹杂着一丝懊恼。
他猛然跪在纳兰澈的面前,“王爷。求你……再给兰若一次机会吧。”
“机会?”纳兰澈冷笑着挑眉。“在她将姌姌推进那河里的时候,已经不需要我给她任何机会。”
叶连成连忙辩解道:“兰若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而已。”
闻言,纳兰澈冷冷的睥睨着叶连成,道:“所以她的鬼迷心窍差点害死了姌姌……如今本王也不过是鬼迷心窍罢了。”
见纳兰澈对此事的态度如此坚决,叶连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火。
他强行压制住内心那股燃烧着的愤怒火焰,说道:“王爷……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再给她一次机会?这么多年,我们兄妹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一直以来,我们对你都是忠心耿耿的。如今兰若不过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你就……”
叶连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纳兰澈冷厉的声音打断。“小小的错误?你确定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
纳兰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叶连成,此刻面对叶连成的面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
竟然说是小小的错误。
差点害死了玉姌,在他的理念里,就是一个小小的错误。
叶连成,你何时变得如此狭隘自私?如此不通情达理?难道……事情真的也与你有脱不开的关系吗?
他希望答案的否定的,只是,这一切很快便会有结果了。很快,便会彻底的真相大白了。
面对纳兰澈的这个问题,叶连成显然是无话可说。
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小小的错误。
毕竟慕容玉姌并没有死,不是吗?
他向来也都知道纳兰澈手段很是残忍,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乾坤殿。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纳兰澈竟然残忍到不顾及多年的情谊。
若是慕容玉姌死了,他自会纳兰澈请罪的。
可如今,慕容玉姌不是还好好的吗?左不过是受了些惊吓罢了,为何要如此折磨兰若?
更何况,兰若还一直对他情有独钟,念念不忘。
这些年来,一直默默的守护在他的身边,为他办了多少事情?
难道这些在纳兰澈的眼里,真的就比不过一个慕容玉姌吗?
所有的一切,真的就抵不过一个慕容玉姌?
呵。
当初云皇后拿澹台韵初母女来威胁他的时候,他还一直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做对不起纳兰澈的事情。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
如今,他也没有必要再为当初那件事情而感到愧对纳兰澈了。
这都是纳兰澈逼的,不能怪他。
见叶连成只是垂首不语,纳兰澈愤然转身,留下一道清冷绝情的背影。
叶连成看着纳兰澈决然的背影,紧紧握住了双手。
萧靖瑄亦是知道这事情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纵然与叶兰若共事多年,但是她蓄谋杀害慕容玉姌的事情,不值得原谅。“连成,你别怪王爷。这次,实在是兰若太过分了。”
闻言,叶连成豁然起身。
冷冷一笑,看着萧靖瑄说道:“呵。我知道你们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说到底,这么些年来,你与王爷,夜寒月,何曾真的将我当成兄弟了?”
一听此言,萧靖瑄几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连成。
眼中写满了惊诧。“连成……你怎么能这么说?”
叶连成耸耸肩,冷笑道:“为何不能这么说?你明知道我只有兰若这么一个妹妹,为什么不帮着求情,却只是站在这里冷眼旁观?”
萧靖瑄愣愣的看着叶连成。
叶连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他言辞犀利,神情凛然,眼中隐藏着一团熊熊怒火。
此刻的叶连成,与从前那个肆意潇洒,器宇轩昂的叶连成,大相径庭,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萧靖瑄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叶连成。
半响之后,萧靖瑄才说道:“你难道不知道玉,王妃差点死了吗?就差一点,她就死在了兰若的手里。你让我怎么求情?难道你认为兰若这么做是对的吗?”
叶连成的态度也很是坚决。“不论她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她始终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知道她是你的妹妹。那我问你,若是玉姌突然动手害死了韵初呢?你预备怎么办?”萧靖瑄看着叶连成,问道。
“我……”叶连成的话哽在喉咙,目光猛然看向了一脸平静的萧靖瑄。
若是有人敢谋害澹台韵初,他当然不会放过她。
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澹台韵初的人。
见萧靖瑄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萧靖瑄继续说道:“所以你能体谅墨卿的心情吗?你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当他看到玉姌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你能想象的到,兰若为了害死玉姌,几乎踩碎了她的手指;还在最后的时刻对她下了迷香。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希望玉姌能够死在九华山。这些你想过吗?”
闻言,叶连成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没有说话。
这一切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也能够理解纳兰澈的愤怒。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
兰若的命,韵初的命……全部都被云丽华拿来要挟他。
若是自己不听从她的安排,她们只会死在她的手上。他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除了昧着良心帮着云丽华做事,他别无他法。
加上,兰若已经被云丽华彻底洗脑,做着想要嫁给纳兰澈为王妃的美梦,根本不听自己的劝告。
他能怎么办?韵初母亲的身份又被她们查了出来,更是将她们母女拿来要挟自己?
他实属无奈。他想将这一切的事情都告诉纳兰澈,可是……纳兰澈你会相信吗?
一边是爱人和最至亲的人的性命,一边是自己甘心为他付出生命的兄弟……
他要如何抉择?即便如今就算让他替纳兰澈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可是他却不能放任着澹台韵初和叶兰若的生命不管。
叶连成侧身看了看守在地牢门口的精英暗卫们,心里有了计较。
他重重的呼了口气,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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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时辰之后。
有一道黑影鬼魅一般飘进了宸王府。
他很明确的朝着宸王府地牢的位置飘了过去。
躲过了重重的侍卫,熟门熟门路的来到了地牢的门前,挥手间,守在地牢门口的侍卫晕厥了过去。
他很熟悉的找到了石门的机关按钮。打开了地牢大门,抬步便往地牢里面走去。
他找到了叶兰若所在的牢房,却是怎么也打不开。
他知道,纳兰澈地牢固若金汤,若是没有他的钥匙,是根本将人救不出来的。
即便他刚刚运功用了内力,也是一无所获,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而就在这个时候,叶连成的身边突然闪现出了一道人影。
与他一样,身穿黑衣,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骇人的眼睛。
“你想做什么?”叶连成看到那人眼角的一道狰狞的疤痕,心里一惊,问道。
那人冷笑了一声,“做什么?当然是杀了她。”
“我不准你动我妹妹。”叶连成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来暗杀自己的妹妹。
那人淡淡的瞥了叶连成一眼,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气。“已经毫无价值的人,留着只会坏事。”
叶连成急忙说道:“我妹妹她没有出卖你们。”
能够躲开宸王府的重重暗卫而找到地牢,此人极其不简单。
更何况,他看到了这人眼角的那一道伤疤,便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他竟然找到了宸王府,竟然还要杀了自己的妹妹,如果不是云丽华想要杀人灭口,他无缘无故,不会找到自己的妹妹的。
云丽华,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想要杀人灭口?
对了。他原本就该知道云丽华是个心狠手辣,极其残忍的人。
他知道云丽华的身份,因为在她拿澹台韵初和叶兰若的生命要挟自己埋伏在齐凌峰的时候。
她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他也知道了自己与妹妹乃是瑶族的人。
可对他来讲,是不是瑶族,根本不重要。
他说过,只帮那一次。
只一次,他此生永远不做背叛纳兰澈的事情。
他虽然不知道云丽华为什么要自己去埋伏在齐凌峰,趁乱杀了慕容玉姌,可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云丽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如今,叶兰若杀害慕容玉姌的事情败落。
云丽华只怕是叶兰若会将她给出卖了,这才找来了这个人来杀人灭口吧?
她跟江湖中的第一高手夏长江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够请的动他?
“叶连成,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夏长江很的不屑的瞥了叶连成一眼,语气傲慢。
他话音刚落,只听得一道阴沉可怖的声音传来。
“他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若是加上我们三个呢?夏长江?”纳兰澈身后跟着萧靖瑄和夜寒月。
众人都知道夜寒月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可却是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代号暗夜。
更没有人知道,夜寒月就是统领着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暗夜阁。
显然夏长江也是不知道这些的。
因为他只以为纳兰澈,萧靖瑄和夜寒月不过就是东盛的贵族公子。
根本无法与那暗夜阁的人扯到一起。
夏长江其实并不惊讶纳兰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众人都知道,武林高手夏长江的眼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这疤痕,乃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暗夜所伤。
这三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着暗夜,想要报仇,一雪前耻。
可无论他怎么寻找,这个暗夜好像是不存在一般,一丝一毫的下落都没有。
这让他很是恼怒,却更是发誓,等帮他的公主将这件事情办成之后,继续寻找暗夜。
他收回了思绪,很是不屑的看着纳兰澈,笑道:“呵。不过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我还没有将你们放在眼里。”
纳兰澈嘴角淡淡一勾,一双清冷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夏长江。说道:“是么?记得不错,你眼角的疤痕,可是被暗夜所伤。这么说起来,你也不是天下无敌的,为何如此自信呢?”
一说起这个疤痕,夏长江脸色都变了,双手不自觉紧握着。
这个疤痕,完全就是他的耻辱。
纳兰澈这个小子,竟然敢当众揭他的伤疤,简直找死。
他紧紧抿唇,眼中的杀气更盛。“我不想杀你。你最好别管闲事。”
当然,他怎么可能敢杀了纳兰澈呢?
纳兰澈乃是金贤公主的儿子,也是他的主子,他当然不会杀他。
纳兰澈神色淡然,全然是没有将夏长江放在眼里。
他瞥了瞥牢房中的叶兰若,再看了看叶连成,随后目光落在了夏长江的身上。
挑了挑眉,纳兰澈冷笑道:“闲事?你跑到我宸王府想要杀人灭口,竟然说我管闲事?夏长江,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闻言,夏长江身子猛然一颤。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纳兰澈。
他怎么知道自己受伤了?不过知道了又如何?
这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虽然纳兰澈气势迫人,但是他一个江湖顶尖的高手,何必惧他?
云丽华说了,不要伤害了纳兰澈。
其他人随便自己怎么处置,但是纳兰澈却不能动。
可如今,纳兰澈显然是管定了这件事情,自己动起手来,难免会伤了他。
虽然纳兰澈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早在云丽华嫁给纳兰恒的时候就与她定了终身。
为了不让云丽华生自己的气,他当然不会动纳兰澈。
这么一想,夏长江换了态度,不再如刚才那般气势汹汹,反而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宸王爷,你不是原本就想要杀了叶兰若吗?怎么你到现在还不动手?”
纳兰澈瞥了眼牢房里的‘叶兰若’,笑道:“我若是动手了,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闻言,夏长江大惊失色。“你是故意引我前来的?”
纳兰澈耸了耸肩。问道:“不然你以为呢?”
夏长江和快恢复了镇定,说道:“我说了,你们几个合起伙来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杀你,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
纳兰澈冷然道:“是关于云丽华的事情吗?”
此言一出,夏长江不可置信的猛然抬眸看向纳兰澈。
那眼中闪过的情绪千变万化,纵使他蒙着面纱,纳兰澈也可以想象他此刻一定很是吃惊。
惊讶自己怎么会知道事情与云丽华有关。
夏长江的确是惊讶非常。
他根本没有想到纳兰澈竟然知道了云丽华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叶兰若真的告诉他了?
不可能的。
云丽华根本没有将事情告诉叶兰若,她只不过是挑唆叶兰若去杀了慕容玉姌而已,
对。
纳兰澈即便知道一点,也不过是知道了云丽华让叶兰若去杀慕容玉姌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呢?
姚思婷已经在去南诏国的路上被自己的暗中杀死了。
所以,他们根本还不知道云丽华所有的事情,不然怎么还会在这里如此气定神闲的看着自己呢?
怕是早就入宫找云丽华去了。
夏长江说道:“她不过是觉得你被慕容玉姌那个妖女迷的神魂跌倒,所以才会指使叶兰若去杀了她罢了。”
“只是这样?”纳兰澈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可不知道为何,夏长江竟然被纳兰澈身上的气势给吓到了。
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十九岁的小子给吓住,说出去他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当然。”夏长江神色有些紧张。
纳兰澈目光依旧平静,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波澜。“那你与她,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他能说他与云丽华从小便认识了吗?
当然不能。“你母亲跌入山崖,意外被我所救。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的确如此。
当初云丽华从那山崖往下跳的时候。自己早已经在山崖下准备好了救她。
纳兰澈继续冷冷问道:“上次在我地牢杀人灭口的,是不是你?”
夏长江没有说话。
突然之间,他发现自己对纳兰澈的认识,只是凭借着外界的那些传言。
却并未真正接触过纳兰澈。
此刻,他觉得纳兰澈的确如外界所传冷若冰山,可他却看不透纳兰澈。
他很平静,那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即便在知道自己的母亲派人去杀自己的王妃的时候,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这样的人,高深莫测到让人忌惮。
抿唇半响,夏长江知道纳兰澈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恐怕也早已经将云丽华给看透了,只是没有发作而已。
他今日利用叶兰若来引自己上钩,只怕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才会如此。
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心思如此深沉,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瑶族。呵。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纳兰澈冷笑了一声。
闻言,夏长江推翻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的事情吗?“你都知道了?”
纳兰澈没有说话。
只是冷冷的打量着夏长江。
萧靖瑄淡淡说道:“姚思婷什么都交代了。”
闻言,夏长江再次被震住。“姚思婷?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姚思婷在前几天跟着宇文贺去南诏国的路上,已经被自己悄悄杀死了。
如今,纳兰澈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早在姚思婷死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姚思婷所做的事情?然后……
太可怕了,纳兰澈居然洞察了一切吗?
“你认为我会让她就那么死吗?岂不是太过便宜她了?”纳兰澈冷笑着说道。
姚思婷?那个死去的,根本就不是姚思婷。
只不过是林雨菲找了个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背主的丫鬟易容成了姚思婷的样子罢了。
姚思婷早在出发的前一天便被他们的人悄悄掳走了。
“所以。你已经知道了一切?”夏长江颤抖着双唇,问道。
纳兰澈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夏长江,平静的眼神下蕴藏着滔天巨浪。
看着沉默到诡异的纳兰澈,夏长江觉得自己来一趟,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他和云丽华,都中计了。
原来纳兰澈早就知道了一切,竟然还利用叶兰若来引自己前来,来个瓮中捉鳖。
夏长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般田地。
他和云丽华,竟然被这几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他知道,若是自己落入了纳兰澈的手中,估计日子不会好过。
于是,夏长江眉眼一闪,试图将几个人大打晕好逃出这个地牢。
谁知道,自己正准备运功的时候,却发现浑身软弱无力,竟然提不起一丝的力气。
夏长江惊恐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
“所以,你来救叶兰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夏长江目光扫过纳兰澈等人。
随后看到了冷冷望着自己的叶连成。
忽然间,他竟然全明白了。
“你以为呢?我告诉云皇后兰若什么都没有交代,不就是为了等着你自投罗网吗?”叶兰若走到纳兰澈的身边站着。
居高临下的看着单膝跪地的夏长江。
他刚刚不过是做了做样子而已。
埋伏在齐凌峰的之前,他也早已经跟纳兰澈通过气了。
呵,他先前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不过是跟纳兰澈和萧靖瑄演了一场戏罢了。
他怎么可能真的背叛纳兰澈?
他早就将云丽华拿叶兰若和澹台韵初的生命威胁自己替她办事的事情,告诉给了纳兰澈。
只是纳兰澈猜测江湖中有一股神秘的势力,不知道是不是与云丽华有关。
他也估摸不准云丽华是不是还有别的党羽,这才演了这么场戏罢了。
姚思婷的话,他们半信半疑。
夏长江显然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纳兰澈的手中,气恼不已。“你们竟然……合起伙来玩弄我们?”
几人默认,根本懒得再跟夏长江说半句话。
而那牢房内,剃头散发的一个女子突然有些哀怨的说道:“王爷,既然这个夏长江已经中了毒,能不能将我放了呀?”
闻言,纳兰澈有些尴尬。“咳咳。靖瑄,将雨菲放出来吧。”
萧靖瑄也是神色一动,看了看里面头发披散凌乱不堪的林雨菲。
随后掏出了钥匙,将地牢的门打开。
夜寒月朝着夏长江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直接将夏长江踢到了牢房里。
而萧靖瑄则是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林雨菲的身边,帮着她理了理头发。
这一举动简直让林雨菲受宠若惊,呆若木鸡的看着一脸温柔的萧靖瑄,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萧靖瑄看着呆若木鸡的林雨菲,有一瞬间的失笑。“看来你对这个牢房有感情了?”
萧靖瑄不笑还好。一笑,林雨菲看的脸蛋都红了。
那声音更是温柔的像一片羽毛轻轻抚过她的心灵,更是叫她心跳的异常。
第一次,萧靖瑄用这样温柔的眼神和笑容看着自己,林雨菲几乎忘记了呼吸。
萧靖瑄看到林雨菲那副失了魂魄的模样,再看了看她脸上故意抹上的脏乎乎的东西,竟然觉得她很可爱。
“走了。”他再次轻轻的开口,脸上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容。
终于将林雨菲的飞到了九霄云外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连忙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跟在萧靖瑄的身后,一起出了这个地牢。
之所以让林雨菲在这里假扮叶兰若,其实就是想要趁机下毒。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人的武功有多好强,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纳兰澈和萧靖瑄还站在牢房的门口。
见夏长江一脸愤恨的盯着他们,纳兰澈淡淡的开口说道:“忘了告诉你,你一直寻找的暗夜……其实就是他。”
纳兰澈用眼神指了指一副痞子姿态的夜寒月。
夜寒月朝夏长江扬了扬眉。手中摇晃着羽扇,哀怨的叹了口气。说道:“哎,本公子其实也不想破你的相的。那次真的只是失手了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啊.。”
看着夜寒月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夏长江简直气的都快吐血三升了。
这个夜寒月看起来也不过才十*岁的年纪。
即便是现在那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的。
更何况是三年前……
三年前,这个臭小子才十五六岁呢。
怎么可能打的过自己,还让对方给破了相?
这根本不可能的。
夏长江根本不会相信,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风流公子,竟然就是将自己打败还破了相的暗夜?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夏长江冷笑了一声,说道:“纳兰澈,你别说这些话来气我。我根本不相信。就凭他,能伤的了我?”
“何不试试呢?”夜寒月挑眉道。
哎,这个夏长江也真是的。
上次自己去江州办事,无意间看到夏长江在欺负一个武林中的正义之士。
看不惯夏长江一直以来的嚣张,他便忍不住出手帮了那个人,与夏长江打斗了一番。
夏长江在十年前便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却不想到那次遇到了对手。
他不但输给了那个人,而且还被破了相,一时间竟然成了武林中的笑话。
所以他疯狂的寻找了暗夜三年啊,可是一无所获。
只知道对方是暗夜,一战成名、却不知道行踪。
他当然不可能知道行踪的。
夜寒月等人出去办事向来都是易容的,所以这个夏长江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夜寒月。
如今,他又怎么会相信,三年前打败自己的那个暗夜,竟然眼前这个再年轻不过的花花公子?
他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狠狠的等着夜寒月,说道:“哼。在我中毒之后更我笔试,你也真够卑鄙的。”
夜寒月慢条斯理的收了羽扇,淡淡的说道:“看来你寻找了本公子三年的份上,本公子给你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不过,本公子这次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不死不休,敢不敢应战?”
夜寒月勾了勾唇,“好。就这么说定了。“墨卿,你觉得呢?”
纳兰澈淡淡瞥了他一眼,“随便你。”
说完,踏步出了地牢。
“雨菲,将解药给他吧。”夜寒月对着还在回味萧靖瑄温柔一瞥的瞬间的林雨菲说道。
闻言,林雨菲哪里还有刚刚的娇羞姿态?立刻不悦的剜了夜寒月直言,“你真是……”
早知道这样,刚刚自己干嘛要下毒?多此一举,浪费她的表情。
随后还是将解药扔给了里面的夏长江。
见那夏长江吃了解药,林雨菲瞪着夜寒月。“你就不怕他会使什么诈?”
林雨菲与刚刚的害羞姿态简直判若两人。让夜寒月也有点接受无能。
有些无语的望了望天,随后说道:“他还能使诈?乾坤殿的势力便的把整个东盛都可以掀起来,还怕他使诈。”
林雨菲想想也是,便也跟着萧靖瑄出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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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云丽华还不知道自己的一切计划都被纳兰澈等人知道了。
还因为慕容玉姌没有死的事情在景阳宫内发着脾气。
摔烂了一屋子的瓷器玉器,凳子也被她踢的翻在地上。
虽然那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了,可是她想起还是好生气,实在太过生气了。
她这几天连觉都没有睡好,饭也吃不下。想到自己的计划再次落空,简直恨不得放一把火烧了这皇宫。
“那个小贱人,果然是妖精转世吗?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死?简直要气死本宫了。”云丽华的双眼已经喷着怒火,几乎快要将整个屋子都给点着。
而后,还未等红袖说话,便见纳兰恒身边的公公来请自己去宣政殿。
云丽华一听说让自己去宣政殿,脸色猛然变了。“会不会,事情被皇上知道了?”
红袖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后,说道:“不会的娘娘。叶连成不是也说了,叶兰若不会将您供出来的。因为她恨慕容玉姌,想要借助您的手杀了慕容玉姌,又怎么会将您供出来呢?再说了,夏长江已经去杀叶兰若灭口了。他本来武艺高强,杀个叶兰若还不在话下。”
云丽华听了红袖这么说,想想也是。便也稍稍平复了心里的不安。“谅他叶连成也不敢欺骗本宫。”
红袖却是笑道:“许是过两日是您的寿辰,这才情您去宣政殿商量寿辰的事情吧。”
闻言,云丽华总算是扬起了一丝笑颜,“有这个可能。赶紧给本宫好好收拾一下,去宣政殿。”
可云丽华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去,根本无命回来了。当云丽华打扮的高贵优雅,含着一丝端庄的笑容踏入宣政殿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站了许多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赵太后也在,荣昌长公主一家三口也在。
纳兰澈,慕容玉姌,朝阳公主,准驸马夜寒月,还有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都在。
云丽华保持着嘴角的弧度,笑了笑,问着一脸阴沉的纳兰恒。“皇上,今日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
纳兰恒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是澈儿说有事情要宣布,这才将朕和大家都叫来了。”
“原来是这样。”说着,云丽华攥了攥手,迈着忐忑不安的步子,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纳兰恒说道:“澈儿,如今人都到齐了。你不是说有关于玉姌孩子小产和前几日在九华山遇险一事,已经找出了幕后黑手吗?那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其实,若说刚开始得知慕容玉姌孩子小产是因为云丽华在暗中设计的时候,他很失望,很恼怒,很痛心。
可如今,云丽华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除掉慕容玉姌,已经触到了他的底线。
云丽华是他的母亲没错,可玉姌也是他的结发妻子,玉姌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纳兰澈的亲生骨肉。
她害死了他的孩子不够,还企图害死玉姌……他不能忍。
若是一直不将她揭穿,只怕她还会做出更多疯狂的举动。
加上,她是瑶族公主的身份,她做这些事情,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害玉姌的小产,和在九华山指使叶兰若将玉姌推入河中,差点丧命的人,是她。”说完,纳兰澈幽幽抬手,指向了无比紧张的云丽华。
他如今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更别指望他还能唤她一声母后。
这样心思歹毒,心狠手辣的人,真的不是他的母后。
他记忆中的母后,已经在十三年前死了。
如今那上面坐着的人,只不过一个有着云丽华外表,却是没有了那美丽灵魂的人。
纳兰澈此话出,知情的人当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意外。
而那些不知情的,比如朝阳公主,比如赵太后,比如纳兰恒……纷纷傻眼了。
都抬眸望着云丽华几乎惨白到没有一点点血色的脸颊,几人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
半响之后,纳兰恒率先回过神来。
想着云丽华毕竟是自己结发妻子,当年也是伉俪情深,有些不相信的说道:“澈儿,这事情,你可有证据?”
云丽华紧紧握住了自己手,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
她哪里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来揭穿自己呢?
她刚刚还以为纳兰恒找自己来,是要商量过两日她生辰的事情,谁曾想到……
如今竟然是这么一个情况,让她直接从云端摔进了谷底。
云丽华连呼吸都变的有些重了,那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澈儿,这种事情,你可不能乱说。母后怎么会害玉姌小产,又指使别人去杀她呢?”
纳兰澈冷冷的说道:“证据?玉姌算不算证据?叶兰若算不算证据?如果这些不够的话,儿臣还有姚思婷作为证据,夏长江如今还在宸王府的地牢里。是不是要将他们统统带进来,你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情?”
闻言,云丽华身子猛然一晃,不可置信的看着纳兰澈。
她从纳兰澈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即便是有,那是冰冷到可以冻结了河水的温度。
她咽了咽口水,眼神一直不停的闪烁着。
姚思婷已经死了不是吗?但是夏长江,怎么会被关在宸王府的地牢里?
“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赵太后原本就很讨厌云丽华。
如今骤然听闻害死了她的曾孙的人竟然是云丽华,怒不可遏,重重的拍了拍面前的桌案,大声吼道。
云丽华矢口否认。“我……我没有。臣妾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
纳兰恒却是问道:“谁会陷害你?难道你的亲生儿子会陷害你吗?”
“我……”云丽华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喘不过气了,额头,背心,手心……浑身都已经快被汗水湿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样的地步。
纳兰澈见云丽华根本不承认,于是吩咐了清风。“将姚思婷带进来。”
见清风转身出了殿,云丽华失声喊到:“不。姚思婷已经死了。”
慕容玉姌却是站了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已经死了?她死的消息,京城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云丽华言辞闪烁,根本找不到一个借口出来。
纳兰澈却是说道:“因为姚思婷是她派人去暗杀的。不过我事先已经救下了她,所以死的那一刻,根本不是姚思婷,而是一个冒牌货。”
而姚思婷很快便被清风带了上来。
她看起来精神不错,纳兰澈他们并没有亏待了她。
姚思婷朝着纳兰恒行礼。“民女参见皇上。”
纳兰恒也没有叫她起来,只是说道:“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回禀皇上。民女……”
姚思婷话还未说完,便见云丽华疯了似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姚思婷的方向冲了过去。
清风拦住了她。
而云丽华依旧疯狂的说道:“你不是姚思婷,你不是姚思婷……你才是个冒牌货。”
姚思婷闻言,冷冷的看了云丽华一眼,说道:“姑母何必如此紧张呢?思婷是不是冒牌货,您还不知道吗?”
说着,姚思婷挽起袖子,漏出了手臂。
只见她那手臂上到处都是鞭伤。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是在此刻却是那么的狰狞。
“这些伤疤您不会忘记吧?”姚思婷问着云丽华。
“你……”云丽华看着众人诧异不已的眼光,额上再次砸下一滴汗珠。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会害死自己的。
“这些伤疤都是您的杰作,不需要我来提醒吧?至于你做下的那些事情,我也没有不要再替你隐瞒。”说着,姚思婷便侧过身子,看着大殿内的纳兰恒。
姚思婷根本无视被人捂住嘴巴‘呜呜呜’的云丽华,对着纳兰恒说道:“回禀皇上。云皇后其实这些年一直在谋划着复兴瑶族的事情。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瑶族的金贤公主。而我,的确是她的亲表侄女。她在当年挑唆先皇谋害您之后,便彻底消失了。其实是为了暗中更好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为复兴瑶族做准备。”
赵太后闻言,身子猛然一抖。“她竟然……竟然是瑶族的公主?”
姚思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当年就是她,挑唆了先帝谋杀慌。她的目的,就是想要看到东盛大乱,报灭族之仇。后来她觉得不够,便开始谋划着复兴瑶族的事情。所以她这些年才会‘培养’我。以求让我能够嫁给宸王爷,好生下瑶族的子嗣。将来等孩子登基为皇帝,整个东盛便会掌握在她的手中。”
纳兰恒已经一张脸都气的刷白。咬牙看了看云丽华,对着姚思婷说道:“继续说。”
姚思婷一说根本就停不下来了。“后来,她在先帝去世之后迅速回到了东盛,利用了朝阳公主和宸王妃,当上了皇后。然后在您寿辰的那天,将含有雪泪花的香料偷偷放在了华贵妃那里。谋害了宸王妃肚子孩子的同时,还扳倒了华贵妃,顺便还气病了赵太后。这是她所谓的一箭三雕之计。”
听到这里,赵太后简直差点气的晕了过去。
这个毒妇,这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赵太后颤抖着双手,指着被人两个侍卫捂住了嘴巴的云丽华,说道:“好啊……好啊……好你个云丽华。竟然是个如此的毒妇。竟然……竟然如此狠毒。”
纳兰恒根本不敢相信,曾经那么温柔贤淑的云丽华,竟然是这样的,魔鬼。“云丽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两个侍卫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云丽华却不再狡辩,而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云丽华身子摇摇晃晃,脸上挂着一抹怪异的笑容,“没错。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哈哈哈。”
看到云丽华那狰狞无比的面孔,纳兰恒震怒。“朕不会杀你,朕会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来人……将这个毒妇,更朕拖到冷幽宫去。命人看着,不准备她寻死。朕要留着她一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这样的毒妇,杀了只会是更加便宜了她。与其让她痛苦的死去,还不如好好折磨她。
“澈儿……澈儿。你让你父皇杀了我吧……杀了我。”
纳兰澈厌恶的撇过头去不看她。
她便将目光落在了朝阳公主的身上。“汐儿……汐儿。你让你父皇杀了我啊。”
“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朝阳公主失声痛哭。
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母亲,谁知道她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云丽华现在看已经是疯了。歇斯底里的喊道:“杀了我。纳兰恒,你杀了我……你有本事杀了我啊……我差点害死了你,又害死了你父皇,还害死了慕容玉姌的孩子……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
在云丽华的嘶喊声渐渐听不见的时候,殿内恢复了平静。
赵太后等人还没有从云丽华带给他们的冲击完全回过神来。
等赵太后回过神来的时候,纳兰恒也是气的面若猪肝。
赵太后看着殿外云丽华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这就是你当初不顾哀家反对,强行娶回家的太子妃。看看……看看她做下的好事。当初竟然是她挑唆了子阳来害你。这个贱人,哀家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让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自相残杀,最后还因为这件事情气的先帝卧病在床。
这个毒妇,几乎害的她家破人亡,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回到宸王府后,慕容玉姌看了看纳兰澈,见他情绪并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纳兰澈。
像是看出了慕容玉姌的心思,纳兰澈朝她扬起了一抹笑颜。“我没事。我早已经看透了。那个女人她根本不是我母亲。我的母亲,早在十三年前便已经死了。”
慕容玉姌问道:“可是……”
纳兰澈苦笑一声,说道:“没有可是。今天她会有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从我下决心揭穿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是我的母亲。”
“你真的这么想?”的确,云丽华做了太多的错事了。
心思实在太过歹毒了。
连自己大丈夫,孙子都要害,真的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纳兰澈点了点头。“当然。她不仅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还差点害死了你。十三年前还差点害死了父皇,先前还想害死皇祖母。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的母亲。”
慕容玉姌没有说话。
比起云丽华,慕容青山对真正的慕容玉姌,还算是好的吧?
纳兰澈将慕容玉姌温柔的拥入怀中,轻轻说道:“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得到了惩罚。往后,谁也不会再伤害到你。”
慕容玉姌紧紧抱住纳兰澈腰肢,将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
纳兰澈喃喃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辈子,我都会紧紧的握住你的双手,永不放手。”
“手指还疼吗?”纳兰澈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
“不疼了。”慕容玉姌扬起嘴角,轻声说道。
“脚呢?还疼不疼?”
“脚也已经不疼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是不是该再造一个孩子?”
“…………”
说完,纳兰澈打横抱起了慕容玉姌,朝着温泉室走去。
两个月后。
宸王府的花园内。
几个年轻貌美,气质不俗的女子坐在阁楼上赏初雪。
“韵初啊,早知道你会跟连成在一起,当初又何必要那么固执呢?瞧瞧,这转了一圈儿,还不是走到一起了。真是……”朝阳公主瞥了瞥一脸幸福的澹台韵初,说道。
那连个人,简直就跟在唱戏一样,一个追,一个跑……结果追来追去,跑来跑去,还不是在一起了?
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就是。当初人家那么追你,你都不同意呢。傲娇的很,现在还不是要成亲了?”静怡郡主也是笑的满脸灿烂。
她跟她心中心仪的男子,终于是确定在一起了呢。
母亲也并不反对,还说找个时间就将日子给定下来。
澹台韵初如今也是笑的满脸灿烂,一脸幸福甜蜜。“别说我了。你不是也跟赵煜水到渠成了?想不到,你竟然喜欢的是玉姌的表哥赵煜?噗……这下倒好,玉姌嫁给你的表哥,你却要嫁给她的表哥。哎……”
慕容玉姌笑道:“是啊。原本前些日子我还想着要如何帮我表哥说一门亲事,谁知道……竟然这么巧?以后我是不是也要唤你一声表嫂啊?”
闻言,静怡郡主那是一脸的娇羞。“啊哟……这不是还没有过门么?”
“你瞧瞧,我静怡表姐害羞了呢。”朝阳公主笑眯眯的喊道。
慕容玉姌,澹台韵初看到她那副小女儿的样子,不由笑出来了声。
随后,慕容玉姌想到一件事情。说道:“再过两个月,便是寒月与朝阳的婚期了。不如……你们两队一同成亲?”
“你的意思是……”
“就是同一天成亲嘛。我来给你们安排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
澹台韵初看了看静怡郡主,再看了看朝阳公主,随后娇羞的点了点。“这个……还是要跟连成商量一下的。”
“是的。我也要跟我的煜哥哥商量一下。”
“没什么好商量的。阿澈一句话的事情。”
“那好吧。”
“嫂嫂,你要给我们举行一个是样的婚礼呀?”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先保密。”
这边,这四个人可在商量婚事,那是开开心心的聊着天,而林雨菲坐在一边,撅着嘴巴狠狠的嗑着瓜子儿。
终于,在听到说他们三队恋人要一起成亲的时候,林雨菲终于不淡定了。“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
此言一出,阁楼里所有人都笑了,只有林雨菲苦着一张脸,好不可怜。
就在大家笑的前俯后仰的时候,慕容玉姌突然捂住嘴巴,满脸痛苦的开始干呕了起来。
白雪吓坏了,立刻去叫了尤道子。
半个时辰后。
清风飘到了与萧靖瑄对于的纳兰澈身边。附身低声说了两句话。
随后,只见纳兰澈猛然喊道:“什么?王妃,真的怀孕了?”
清风见自己家王爷竟然不高兴,有些郁闷的说道:“是的王爷,尤前辈刚刚替王妃诊脉,已经一个多月了呢。”
纳兰澈真的有种想要拍死自己的冲动。
最近,他不过是就是经常拿着要造孩子的事情来与姌姌…那个什么XXOO嘛。
结果,这才享受了两个月的性福生活,姌姌怎么就……又怀孕了。
那他岂不是又要当和尚了?
见纳兰澈苦着一张脸,萧靖瑄,夜寒月,叶连成,赵煜等人纷纷轻笑出声。
“我说墨卿,你也真够的厉害的啊。这才几个月呢,玉姌竟然又怀孕了。”说完,夜寒月与萧靖瑄等人再次笑了起来。
纳兰澈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是啊。谁能想到墨卿功夫如此厉害。”如今与澹台韵初正式确定了关系的叶连成,笑的那叫一个满面春风。
纳兰澈又一个眼神扫了过去。
“有小孩好。到时候孩子出生了,我可是要当干爹的。”萧靖瑄无视纳兰澈杀人的目光,添油加醋。
“滚你妹的干爹。想要当爹,自己去生。”哼。想着又要当和尚,纳兰澈怒骂道。
此言一出,萧靖瑄面色微微一变,其他几人却更是笑的过分了。
晚上在宸王府聚餐。
虽然窗外漫天飞雪,梅花盛开,宸王府的餐厅内却是欢声笑语一片。
有此朋友与爱人,今生,足矣。
许多年后,当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每每想起这大团圆的一幕,也不由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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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迎来了大结局。
矫情的话,二萱真的说不来,二萱本来就是一个逗逼一样的存在哈,只想想说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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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谢谢你们。
二萱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不足,真的。很多地方都需要加强,二萱也知道。
但是,这样一个缺点很多的二萱,也有你们陪着,二萱很感谢。再次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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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基本上正文已经完结了。
但是,番外还会继续的。小包子的番外,寒月和朝阳,韵初和连成,静怡和赵煜……还有,可爱的雨菲和靖瑄。
还有他们的集体婚礼?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
想看的亲们,留言区留言哦。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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