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是这样的。”
“但是,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瑞福这样做,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有的时候,必须仁慈,但有的时候,也必须硬起心肠。”
“那是他的问题,与我无关。”史恩顿了一下。“汤妮”
“没有用的,史恩。”汤妮温柔地说:“我就是对你没有那种感觉,我想我还是离开比较好些。”
“不!求求你!”史恩不悦地说“我不愿意做个傻瓜。假如你现在离开,我看来就真象个大傻瓜了。只要我一旦能够飞出樊笼,我们就解除婚约,我甚至会亲自送你搭机回英伦。”
汤妮疲倦地说道:“好吧!虽然我不喜欢这样,但我还是留下来。什么时候吃晚餐?我还得去换件衣服。”
“我们平常都在七点用餐,离现在还有一个钟头。”史恩停顿了一会儿,摆手道:“我们到时候见。”
史恩并下爱她,当汤妮终持一人独处时,自我安慰着,他只是需要别人在他争取独立的过程中支持也。而瑞福则不同了,很难想见他竟心甘情愿地接受别人控制。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一桩不该归罪放他的意外事件。凯伦这样对他,实在是不公平。
汤妮换上一件淡绿色、凉爽的棉质洋装。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就是她的外貌使得她有这么多的困扰,假如她长得平凡些,说不定还会过得快乐些呢!
这些都是实话,汤妮了解,她易受欺骗的性格才是她的弱点。她应该学得更深沉点,不要光看事情的表面,多用用那所谓的“女性直觉”也许就该从凯伦史都华开始。
但是今晚却没有机会,因为凯伦并没有下楼用餐。瑞福说她在楼上自己的房间用餐。单独与这两兄弟在一块儿,汤妮发现这气氛真有一触即发之感,她对瑞福一吃完就退席离去的表现,一点儿都不感到惊讶。
当瑞福走出房间,将房门关上后,汤妮抬头向史恩问道:“你想,假如我去看看他的马匹。他会不会反对?”
“假如你只是看看而已,他又凭什么反对?”史恩有些犹豫。“你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汤妮摇摇头。“假如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一个人走走。就算这婚约是真的,我们也不必一天到晚都形影不离啊!”“嗯!我想也是。”史恩有些沮丧。“我说过我不想做傻瓜,只是,假如我们不经常在一块儿,看来会使人感到有些奇怪。牲口市集是今天开始,我想我们明天也许可以过去看看。”
“听来挺不错的。”汤妮柔声说道:“我也很愿意去,史恩。我想在散步后,就去休息,今天真是够累了。”
史恩没有说什么,完全遵从自己的建议。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汤妮想着;他听需要的是,再表现一些当时他逼使汤妮来这儿的那种决心,有了这种决心,他的母亲和哥哥就不会不正眼瞧他了。
这是一个沉寂而柔和的夜晚。汤妮两手插在口袋中,沿着游泳池直接向栅栏走去。这儿没有什么沮虫和蚊子,令汤妮大感轻松。在铜湖宾馆的时候,蚊虫多得使她快疯掉了这就是住在大自然水城旁边不方便的地方。
汤妮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又回到前夭晚上的情景,心中感到一阵痛楚。那预谋尤其令她难过:那每一次拥吻,每一次爱抚都是经过精心计算,为达到终极目标的手段。假如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该有多好,可是这是不可能的。瑞福是无法击败的,汤妮必须承认这一点。
栅栏中的那两匹马都是非常雄骏,一匹是粟色的种马,另一匹则是黄棕色好马,当汤妮走近栅栏时,它友善地靠了过来。
“你太相信别人了,汤妮。”轻抚着那伸过来的马头。“你应该学学你的同伴。”
“真可惜也听不懂你的话。”旁边冷不防地传来瑞福的声音。“已经厌烦史恩的陪伴了吗?”
汤妮又抚摩了那匹马好一阵子,籍以平息内心中的激动,才转过头来。“一点都没有,”她说:“我想出来散步,而他却不想。而且,他对马匹也没有什么兴趣。”
“真的?”瑞福的一双手时放在栅栏上,又抬起一条腿搁在下面的栏木上。他穿了一条牛仔裤,紧紧地裹住大腿,冷冷地注视着汤妮。“现在请你告诉我来这儿的真正原因。”
汤妮紧抿着嘴,心中猜测着瑞福话语中的真意。“我不知道你会在这儿。假如我知道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到这儿来!”
“当然啦!”瑞福毫不掩饰心中的怀疑。“你只不过是来这儿看看马匹的。”
“不错!”汤妮坚定而清晰地说:“现在看够了,我也该走了。晚安。”
瑞福一把握住汤妮,使她再度面对自己,眼中的神采不仅仅是愤怒而已。
“你决不能和史恩结婚。瑞福咬牙说道:”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一定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汤妮感觉瑞福的触摸如同火焰一般,她发现自己全身在颤抖着。瑞福是对的,她不会嫁给史恩,但是抉择是在她,而不是在瑞福。
“你准备怎么做呢?”汤妮问道“他已成年,有完全的自主能力,你根本无法阻止这件事情。”
“这个就是!”瑞福将汤妮拉入怀中。
汤妮倚偎在瑞福厚实的胸膛中,想反抗却又不愿反抗。她一心只希望这一刻能够变成永恒,完全与外界隔绝。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痛苦的回忆使她停止了这盲目的顺从。
“又是你继母教你这么做的吗?”当瑞福抬起头时,汤妮问道:“可借你的表现不切合她的理想。”
瑞福沉稳地说:“别把凯伦扯进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打倒你,汤妮,我要令你后悔来到铜湖。”
其实汤妮心中早就开始后悔了。她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她绝不能让瑞福如此恐吓自己。她下眼凝视着瑞福。“我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我们走着瞧:”瑞福放开汤妮,退后两步。“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狠。”
汤妮慢慢地走回去。留在这儿是需要极大的忍耐的,但是她决定留下来,直到瑞福承认除非汤妮自愿离去,否则谁也没有办法赶她走。而当那天来临时,她将会很乐意告诉瑞福事实的真相。
当汤妮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天色已是全黑。但是她知道瑞福一定仍在那儿,搜寻着她房间的亮光。她在拉上窗帘前,打开灯,然后站在阳台上俯视花园。她故意要让瑞福看到,看到她这么做当做是对瑞福的挑战。她甚至举起手来,在夜空下向花园敬礼。
很意外的,汤妮竟是一夜好睡到天明。当她下楼时,史恩已在餐厅中了。他向汤妮解释说,瑞福因为业务上的问题而出去了,他的母亲则是从不下来吃早餐的。
“假如我们要去牲口市集的话,你这样穿是嫌考究了些。”史恩望着汤妮宽松的裤子和衬衫说道:“牛仔裤和靴子就够了,你有靴子吗?”
汤妮摇摇头,笑道:“我本打算到适当的时候再买的。我怀疑在天气变冷的时候,我还会留在这儿。”
“那么就只穿牛仔裤好了,上面再穿一件格子衬衫。到那儿后,我再替你买顶帽子。”史恩顿了一下,以询问的眼光望着汤妮。“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当初你是为什么到加拿大来的。”
但是汤妮现在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耸耸肩,笑道“我只是想换一下环境而已。这牲口市集要举行多久?”
“十天。”假如史恩发现汤妮是在顾左右而言他,那么,他就是在不动声色。“这市集并不仅限于展览区而已,全方都被包含在这活动中。今天晚上,我们进城去乐一下,或是加入别人共同狂欢。这一周是牲口市集周。”
汤妮沉默了一阵子。“我在他面前,也要扮演着你的未婚妻的角色吗?”她问道。
现在轮到史恩说不出话来,他眨眨眼情。“只有在必要时才这么做,我们不必大肆宣传。”
我们不会,可是别人会啊!汤妮想着,但是她已陷入太深。那么再深一些又有何妨。
他们驾车经过开格瑞市最高的建筑物无线电塔台,穿过市中心,来到展览会场。将车子停靠在后衔后,他们夹杂在人群中,一同向展览会场走去。
这市集的筹备与气氛还较汤妮以想象的更为周到与热闹。汤妮不禁笑了起来,她本以为开格瑞市只不过比一个牛羊集散地要稍大些而已。但是由这个展览会场的规模看来,市政府一定花了不少钱以准备这个一年一度的活动。不过,这当然也是值得的,因为此活动能为这整个城市带来许多利益。由这气氛看来,倒不象是牲口的展览,却象是嘉年华会的狂欢。
“我们的座位是在内野看台。”史恩告诉汤妮,领着她走过弯道,向露天看台走去。“就在斜槽的后面。”
内野的看台是由金属制的座位以阶梯式排列而成,头顶上有帆布制的措蓬,以遮蔽阳光。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牲口味道。
马车比赛是今天早晨娱乐活动中的第一个项目,三十二辆马车分八次比赛,每次四辆,以决定冠军属谁。汤妮发现参加这比赛的人不仅需要勇气和胆量,甚至等于是在向死神挑战。在旁边待命的救护车会一连两次行进跑道,将被翻覆的马车压在底下的人拉出来,送往医院,好在这些人伤得都不重,但却使得这比赛的气氛更加热闹。
“这冒险又不过是比赛的一部分而已。”当汤妮对那些伤者表示关怀之情时,史恩说道:“这比赛必须特别而激烈,否则根本不会有人来看。来,用这里远镜看看第四号。他在这场比赛中一定会脱颖而出。”
汤妮照做了,但也只不过是一两分钟而已,就将镜头转向对面的看台随意浏览。她看到有些人正坐在那儿,一面用餐,一面观赏了面的比赛。突然,镜头中一个熟悉的黑发男性背影吸引了她。汤妮仔细地看了看那一对男女,然后慢慢地放下望远镜。
“你不是说瑞福去参加业务会议了吗?”汤妮问道。
话语声被比赛开始后观众的欢呼声吞没了。史恩跟其他的人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里着跑道上如风驰电掣般的马车。他的眼睛发亮,面色通红,看来是那么年轻和活泼。他挥手呼叫着,为自己钟爱的第四号加油。但是汤妮现在却提不起一点儿劲来,她的兴致已被刚才望远镜中所看到的情景拉下来了。
“我就说他会赢嘛!”当第四号一马当先行过终点时,史恩乐不可支地欢呼着。“他一定能进入决赛的。”史恩又坐回椅子上,象大梦初醒一般,转头望着汤妮。“你刚才说什么?”
汤妮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只不过是你老哥开会的对象非常吸引人,他正在对面与一个红发女孩一起用餐,我想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早餐会报吧!”
“在那裹?”史恩接过望远镜,凑近眼睛。
“在下面第二排的第三桌。”现在汤妮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两个人影坐在那儿而已,但是那位置却早在她的脑海中了。“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缀有须边的衬衫,还围有一条围巾。”
“看到了,”史恩放下望远镜,一脸好奇的神色。“那是安珠古柏。我不知道瑞福是与她见面,她才只有二十岁。”
那女孩看来就是个活泼年轻,典型的加拿大女孩子,汤妮想着,假如瑞福想利用她以做为自己脱出樊笼的工具,那么瑞福真该感到羞耻,她对瑞福来说,是太年轻了些。
“她是谁?”汤妮问。
“她的父亲在这儿的北边拥有一个牧场,是这个地区最大的,与藤尔瓦特相连。”
汤妮望着他,意识到他话语中还有另一层意思。“另一个牧场呢?”
“另一个牧场是瑞福的,是他从他母亲那儿继承得来的,他有一个经理为他管理那儿的事务。”史恩回答:“也许他打算将那牧场买给唐古柏。唐一直在算计着那块牧场。”
“但是他跟那人的女儿谈论这桩事情,是很难有结果的,”汤妮指出。“除作瑞福心中打算的是另一种合并。”
“不可能的,”史恩斩钉截决地说:“只要我母亲还没咽气,他就不会结婚,我母亲不会容许他这么做的。”
“若是瑞福一旦下定决心,你母亲也可能没有办法。也许瑞福现在之所以如此顺从你的母亲,只是因为他还没有碰到真正合适的对象。有的时候,他也许会忘记心中道义上的责任,而开创自己的生活。”
史恩祝默了一阵子,怪异地看着场妮。“绝不会跟安珠的,”他说:“她绝不会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长十四岁的男人。”
“为什么不会呢?”虽然每一句话都令自己感到心酸,但是汤妮还是咬着说出来。“很多女孩子都在喜欢年纪大一点的男人。你自己也看到他们在那儿的情形,她看着瑞福时的那种眼神。”
“你只是在胡思乱想而且。”史恩说:“她根本没那种意思。”然后,他扮个笑脸,故意想使气氛轻松些。“这活动的好戏还在后头呢!想不想喝杯冰饮料?”
当史恩去拿饮料时,汤妮仍坐在那儿,望远镜就摆在膝上。她知道用望远镜去查看瑞福和安珠,就等于是窥视别人隐私一样,但她还是忍不住地拿起望远镜。
汤妮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瑞福,他正全神贯注地观赏着场中的比赛。在瑞福旁边的女孩突然身子前倾,亲热地在瑞福耳边说了几句话,瑞福笑逐颜开,转头看着那活泼的女孩。
安珠实在是吸引人的女孩子,汤妮麻木地想着,她年轻,漂亮并且颇具磁力。有几个男人能够抗拒得了这种魅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