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曾经她全身心付出,最后换来遍体鳞伤,信仰没了,做了半辈子的瞎子,还能站起来吗?
甄月,永远记得有一条路叫回首。
忽然间,她大哭出声,半年的伪装彻底卸下,耳畔不时萦绕男人低沉的声音。
甄月,甄月,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回头路可以走,不是所有人转过身,都有人执起你的手。
你还要让他等你多久?
她缓缓抬起头,像是下定决心,眼睛骤然发亮,“我不想再负他了,我想告诉他我愿意跟他走。”
“傻丫头。”扶子然轻松一笑,疼惜的替她抹着眼泪,“那下个月等他过来,你就跟他走吧。”
“好。”
压在心头的乌云豁然散去,迷雾中的她终于找到出口,麻木的灵魂彻底鲜活,她想为自己而活,一旦下定决心,便永世不悔!
自从那日后,她便安心的等着北墨凌来接她,夜晚星辰耀眼,白昼温和如絮,日子一天天过着,心情前所未有的欢雀,她甚至能想象到北墨凌挑眉的模样,一定得意洋洋。
然而所有的期盼欣喜都在一日晌午打碎,蒙上暗暗的阴霾。
甄月一直以为失去信仰被人背弃已经是人生的最痛,却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一场更摧心的痛等待着她,她总是在想,如果十年前她死在狄都,或许一切都不会如此悲剧与绝望。
丽日临空,万里无云,甄月卷着袖子,露出莲藕般的手腕,手上提着竹篮,空酒瓶在竹篮里随着脚步哐啷的脆响,她从后山的墓地回来,与叔父跟义勇军的兄弟们小酌了几杯。
刚刚推开院门,不知为何,她眉尖微微蹙起,当她推开虚掩的大门之时,手腕上的竹篮顿时落地,酒壶啪的一声碎裂,香酒溢满室内,给燥热的晌午添了一抹冷意。
“你怎么在这里!”
甄月震惊无比,眼眸开始望向武器之处,神色一凛,才发现自己的短剑并不在案桌上,而是被男人把玩着。
来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仇晟,他一身青色华服,时光流逝,他似乎还与以往一样,神色清雅,总是含着一丝疏离的笑意。
“可是在找这个?”
仇晟晃了晃手上的短剑,轻笑道:“进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你的配剑了,这些年,你都是剑不离身,看到这柄双刃短剑放在角落之时,我才觉得,我们都变了。”
甄月并没有回答他,目光逡巡,见扶子然不在屋内,冷声道:“我哥呢?”
仇晟轻抬眼眸,站起身答非所问,“这半年你走的干净利落,一点讯息也没留下,我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寻到这里。”
“我问你,我哥呢!”
“半年了,你也该消气了,如今我贵为郯国帝王,已经有能力为你做任何事,跟我走吧。”
“我问你,我哥呢!”声音拔高,浑然瞧不见仇晟讨好的模样。
仇晟眉心一缩,正色道:“我已经请贵兄前往了金鼎宫,算算时间,已经出山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