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一直积在扶子然心中,若不是看在北墨凌一路护送的份上,只怕早就将北墨凌的行踪泄露出去,让他有来无回。
北墨凌双眼落在扶子然伸过来的手臂上,凝神沉思,眼眸黝黑,不知在想着什么,便听略带央求的呼声在臂弯响起。
“北墨凌……”
扶子然眉头顿时皱起,唯恐北墨凌临时反悔,想起他曾经不惜用药来困住妹妹,登时伸手去抢。
甄月被夹在中间,感受着三人之间的火药味,苍白的脸色皱在一起,而拥着她腰身的手臂好似烙铁般,清晰的能感觉到男人胫骨的强硬。
“北墨凌……”甄月抬起头,望着北墨凌冷硬的下颌,再次无奈央求。
北墨凌红唇轻笑,手臂微微一松,便被扶子然夺了过去,胸脯瞬间的空落,让冰冷的心也空了几许。
甄月在扶子然臂弯中微微抬眸,一袭白袍的北墨凌伫立在榕江岸边,在来来往往的渔夫中间,显得鹤立鸡群,俊美不可方物,眼中的不舍被掩藏的极好,他缓缓转过身,在影卫的簇拥下上了停泊的大船,衣诀盛风,背影一如初见的孤寂。
半年再见,甄月觉得他变了,虽然依旧盛气凌人,霸道强硬,却与当初独断专横的他不一样了,他似乎在尝试为她考虑,愿意听她的心声,尊重她的选择。
茂密的黑荆树后面露出一截紫色的衣裙,裙摆金绣繁琐,异族流苏镶在玉带上,人影缓步走出,细碎的阳光落在女子花容月貌的脸上,平添一股诡异。
“果然不出公主所料,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侍女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模样乖巧。
“你立刻通知陈大人,接下来就看陈大人了的。”乌伦珠艳唇冷笑,望着远去的马车隐隐杀气,又斜睨着飘远的大船,有怒火跟妒意在眼底滋生。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得到天下绝色男人的青睐,为什么还要跟我抢!我不服!
进了雍都,过了太华街,扶子然抱着甄月急忙进了院子,将她放在床榻上,便焦急吩咐小离去准备煎药打水。
被毒性压制数天的甄月,直到此时才放下心中的弦,安安静静的接受治疗。
焦头烂额的义勇军在院外挤着,一封封紧急书信送往了西部,赶紧将甄月回来的消息传给在西部挨家挨户寻找的季简玄,水生最镇定,挥手将大伙驱散,又派人去金鼎宫传话,一时之间,压抑一月的军器所终于松了一口气。
须臾之间,沉重的脚步声纷沓而至,传信的侍卫当先涌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大队禁军,带头的男子一身锦绣华服,逸群雅秀,眉目流转,皇家贵气不容直视,若忽视满身的风尘与疲惫,必然也是赏心悦目。
正是清晨时分从贵阳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太子,不知是谁透露了一丝风声,尽然与甄月同一天回到雍都。
“参见太子。”
水生面露诧异,片刻之后,上前行礼。
“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仇晟急冲冲朝着院内走去,水生不疾不缓的跟在身后,回道:“刚回来,是扶公子送回来的,姑娘貌似身子不适,正在房内接受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