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德元皱了皱眉头。他出身世家,自有禀赋惊人,生性又好强爱拔尖,从来走到那里,都是被捧着护着。虽说世间百态,自也见过些粗俗之人,不过也都有别人挡在前面处理,并不用他自家赤膊上阵。今日这汉子出口成脏,实在令人有些腻歪。
葛姑娘在旁如何忍得,当下冲上前去,怒道:“符老大你多少算一号人物,怎的如此疲赖?忍不得痛也还罢了,如今居然张口闭口要银子,当真是厚脸皮!厚脸皮!”
符老大给葛姑娘说得满脸通红,挣扎着用一边胳膊撑起身子来,冷笑道:“你们治不好伤,将人痛得死去活来的,还好意思说我厚脸皮,分明厚脸皮的是你们才对!我花银子是要治伤的,如今治不好,银子自然是要退的。不光要退诊费和买药的银子,我来了几趟,这耽误的功夫和车马钱,都是该赔的!若是回头再有什么不好,都在你们身上!”
别说,符老大作为市井之人,自有一套逻辑,除了之前的花销,连误工费和交通费都能想出来,好在还没弄出精神赔偿费来,故此说来说去其实也没多少银子。
葛姑娘被符老大说得气结。王老先生对这符老大绝没有藏私,几日来都是尽心尽力地诊治,今日更是将申公子都请了过来,可符老大抓着被扎疼了这一项,就闹个不休,还愈来愈过分,居然连误了的功夫都要赔偿。
在葛姑娘看来,实实是太过了,只气得胸口起伏,狠狠深吸了两口气,正要上前跟符老大理论。却见一只手臂伸过来,将自己拦下了。
回头看时,正是自己的爹爹、葛掌柜过来了。
其实这边闹起来,自然早将里头的掌柜的惊动了。先前没出来,想着王老先生也是老大夫了,处置病患经验老道,过一会儿应该就没事儿了。谁知过了老半天都还在吵嚷。葛掌柜只好出动来看看。
一过来便见到自家闺女冲在前头。葛掌柜如何不知发生了何事。
自家闺女的心事,简直是司马昭之心,别说做爹的。就是门口卖瓜子的小贩都一清二楚。
葛掌柜看了看申德元白生生的脸,立时调转了脑袋。也难怪闺女动心,这小子确实生得好皮囊,大抵就是那些读书人说得什么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之类。只可惜闺女还是年纪太小。不懂得过日子什么最重要。
长得再好能当饭吃么?再说以自家的情形,就算能攀上申家。也就是个妾。大家子的妾是那么好做的么?闺女那直通通的性子,还不给吃的骨头都不带吐出来的!
现在不是琢磨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葛掌柜一路从里头走过来,早有伙计跟他禀告了事情的缘由。此时看完了申德元,又看了看王老先生和符老大。
丝毫没理会自家闺女眼中流露出来的“老爹快给我出气”的意思,葛掌柜只是简单说道:“做生意没有强买强卖。咱们这里也没有强要人医治的理儿。既然这位符先生不满意疗效,不想治了。柜上支三两银子给人家,赶紧送出去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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