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冯公公在最后这段日子,能改变主意,将从前不肯说的说出来呢?
冯公公对林慧和童公公的到来毫不惊讶,也没有任何领情的意思。
他狠狠地咳嗽了一大轮之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庄正山果然还是看重我这孤老头子!我说让你过来,他还真就让你过来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林慧分不清到底这轻蔑是冲着庄正山呢,还是冲着她这个被皇上差来遣去的人。反正也没什么关系,对林慧来说,跟冯公公只是医患关系,至于别的——别跟我扯别的,我啥也不想知道。
她看了童公公一眼,很希望这位能自己退出去。不过童公公将这一眼又秋水无波地看了回来,显然已经打定了巍然不动的主意,要看明白林慧的施治手法。
看吧看吧。林慧微微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小瓷瓶来,给冯公公烧了个烟*泡。
又是小瓷瓶。
童公公的眼神亮了两分,登时伸出手来,示意林慧将那小瓷瓶给他。
这次林慧摇了摇头。
“童公公,这个实在是不行。”林慧轻声解释道:“这个药的用法用量极其讲究,略有差池,便有性命之忧。也只有冯公公这种病入膏肓之人才能用来缓解病痛,常人是万万不能试的。”
童公公没要到药,面上却丝毫没显出不悦之色,只点点头,认真去看冯公公用药后的反应。
见冯公公睡着了,临离开前,童公公还笑眯眯道:“林先生,明天见。”
明天……不见也好啊。林慧对太监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忽然又想起,之前严固曾经提起,太监对男女之别有特殊的敏感性,说不定能看穿自己的伪装,心里愈发难受起来。
林慧也起身准备走了。病人都睡着了,当然就不用守着了。
不想袍角却不知被什么扯了一下。
林慧匆匆低头看去,却发现面前赫然有一只手,正是冯公公仿佛随意地翻了一下身,将一只手耷拉在了床边儿。
那只手的手心里,写着四个字。
梁上有人。
呼地一下字,林慧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一下子窜到了头顶。
梁上有人?什么人?难道又是刺客?
自从上次遇到一回刺客,林慧的警觉性还是相当高的。
不对,不像是刺客。
手心里的字迹边缘已经略有模糊,显然这字是冯公公之前某个时候找机会写上去的,而不是在自己到来之后才写的。
若真是刺客,能潜入皇宫的身手,又岂会给冯公公这么一个病弱老人发现?即便被发现,又岂会给他留下这么多时间又是写字又是提示的?
也就是说,梁上之人,呆的时间是相当的长的,以至于冯公公都知道了。
林慧思路飞快的转动,脸上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来,脚下却没停。无论是不是刺客,这是非之地,还是不要久留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