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易在电话那边促狭一笑。谁叫你说我是小助教小记者,当然让你去碰碰壁。
“那公孙公子能不能帮我说说情?以你的身份去说,赵三勺自会答应。"
如此顺耳许多。“暂且不必。你刚说的经过,我已听明。依我之计,再去一次,多半能奏效。”公孙易细细交代如此这般。
宁轻轻次日一早打电话到公司。
“高特助,你要我办的事已有眉目。我中午会继续,上午需要先来公司帮忙吗?”
“我说过,办完这件事再回来。其他我都不管。”
于是,宁轻轻奉旨在家呆了一上午,趁机打扫了房子,把冰箱补充满,直到出发才想起高铃那句话的意思是没办好就不用回去了。
抱着必死之心再次杀去徐家弄,这次空中弥漫着另一种香气。赵三勺正在一个砖头搭成的灶台上用大铁锅炒东西。
“赵老先生。”宁轻轻恭敬地垂手侍立。
“谁跟你说我姓赵?”
“名厨赵三勺虽然不在了,但是您现在在这个世上的俗家姓氏仍然是赵。老先生已经历经红尘,何必在意一个称谓?”
赵三勺瞅了她几眼,手里锅铲不停翻炒,“挺会说话。又来偷东西吃?”
“昨天尝了您的猪蹄,忍不住再来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是个隔夜饭随便炒一炒。”
宁轻轻望向锅里,想起公孙易交代的“不管他在做什么饭菜,你只管用心评断,说到他中意”,“炒饭本来就要用隔夜饭才会干燥,而且越简单的食材越不好做。老先生的炒饭粒粒分明,每颗饭粒都被直火加热到,即使连鸡蛋都不放,也有独特的风味。怎能算是随便?”
“哼,说得这么动听,以为我就会让你吃么?”赵三勺给自己盛了一大碗蛋炒饭,在院中的一张竹椅上坐了下来,开始自顾自吃了起来,还时不时挑几筷子给黑狗子。
宁轻轻越发觉得饿,肚子咕咕叫。都是那个可恶的公孙易,叫我早上起床不要吃东西,中午才过来。
“我不习惯吃东西的时候有个饿鬼在旁边盯着,这要我怎么吃?去,那边有碗。”赵三勺说。
宁轻轻怕他喜怒无常改变主意,赶紧盛了一碗,不管一会能不能说服他帮忙,先吃饱总不亏。这一吃就停不下来,一口接一口吃完了才呼了口气。
“饿死投胎似的,你们公司不给工资啊。”赵三勺说。
“实在是太好吃了。尤其是您加了些许猪油,闻不出来,吃起来也不会抢走饭和蛋的风味,却能提出它们的味道,使炒饭更香。”
赵三勺奇道,“我加的这猪油分量,吃的人根本察觉不到,你是真吃出来的还是蒙的?好,那边有个锅子,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尝尝。”
越来越像是美味大挑战了。宁轻轻开心地掀开锅盖,是一锅卤白菜,仍吃完一碗才有时间开口,“这就是普通的东北大白菜,木耳也是市场买的普通货,秘密在于虾米,虽然也是普通虾米,但并不是放在冰箱保存,所以能保持自然的风味,过了梅雨季又被拿出来晒过,重新吸收了太阳的味道,加在卤白菜里增添了鲜味。好吃。”说着意犹未尽地往锅里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