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刘美丽从屋里走出来,脸色有些凝重:“阿宝啊?阿宝它……被你阿姨接去乡下了……”
“什么?”叶初一怔,隐隐察觉出了什么,“妈,阿宝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呀,你阿姨说想阿宝了,就接它去乡下玩……”
“妈,阿宝是不是出事了?”叶初打断了母亲的话,她的表情很认真,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见实在编不下去了,刘美丽这才叹了口气,缓缓道:“叶子啊,你别太难过,其实狗跟人一样,年纪大了就……就……”她说到这儿,有点说不下去了,眼眶红红的。
尽管已经预见到了什么,但是听到母亲亲口说出来,叶初脑袋里还是轰得一下,成了一片空白。
阿宝它……死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虽然叶初心里也明白,一条土狗能活那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但当得知它的死讯时,她的心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她还记得三岁时第一次见到它,那时它才刚从母狗肚子里出来,闭着眼睛浑身湿漉漉的像个肉球。
后来大了些,会走路了,就满院子地追韩老太家的鸡。
再后来,沈南成走了,把阿宝留给她,这狗就成了他们家的一员,每天他们吃饭,那小家伙就蹲在桌子底下眼巴巴地望着。
再然后,她上学了,每天放学阿宝一定是第一个冲出来迎接她的……
叶初在门口怔怔地站了很久,那些与阿宝相处的点点滴滴像电影胶片似地在脑海中一幕幕掠过。
那一刻,十七岁的叶初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岁月带走了童年,也带走了她童年最好的伙伴,尽管它只是一条不会说话的狗,但是在叶初心里,这条狗远比很多会说话的人要通人性的多。
她转过身,淡淡说了句:“我下去走走。”
“哎,叶子!”刘美丽生怕女儿受不住打击,赶紧要追上去。
叶建国在后面把老婆给拉住了:“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她还是个孩子,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这些事都是她迟早要独立去面对的。”
听了丈夫的话,刘美丽总算没追上去,看着女儿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幸福快乐的家庭里,因为阿宝的死,第一次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伤感。
叶初忘了自己是怎么下的楼,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心里好像塞了一把灰,闷得透不过起来,不知该如何宣泄。
天色越来越阴沉,灰蒙蒙地罩着大地,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叶初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心里憋着的那股气愈发堵得慌,她忍不住加快脚步,想要甩掉心里的那种感觉,就在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恰好跟她撞了个满怀。
卫北正黑着脸,想上午的事。被莫名撞了一下之后,脱口想骂,忽然发现撞她的人是叶初,顿时证了一下。
脑海里忽然浮现中午薛然然跟他说的那几句话:不要太凶,要温柔,要说好话……
于是他压着脾气问:“叶超重,你干什么?”原谅这个可怜的孩子吧,这已经是他能说出口,最好的语气了。
他说完之后,发现叶初站在原地,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是还不够温柔?
于是卫北清了清嗓子:“叶超……初同学,你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这小子叫惯了叶超重,都快忘了她的真名了。
叶初还是没反应,低着头站在原地,失了魂似地。
这情形,卫北不禁有些怒了,他都已经那么低声下气了,这个超重妹还想怎么样?于是它把薛然然跟他说的那些话一股脑儿的全丢在了脑后,开口就道:“叶超重,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哑巴啦?”
这分贝比刚才高多了,叶初一怔,总算有些回神,她讷讷抬起头,对上卫北那张盛气凌人的脸。
四目相对,不知怎么的,叶初鼻子一酸,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