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下去,就说我有要事,别的客一律不见。”明雪给门房下了这么句话。
门房垂着的眼中精光一闪,躬身领命而去,一溜小跑着很快便消失在园门外。
这头明雪扶了司寇宇铮入花厅,里面小炉茶具并瓜果点心早已齐备。司寇宇铮倚在榻上,明雪陪坐一侧,风宁路坐在另一侧。
取了沸水洗过茶具,再取了茶叶饼加入炒香的小米细细捣磨,待水起了鱼目水泡,将茶末倒入水中烹煮。明雪的素手纤纤动得优雅流畅,并着茶香别有一番温存动人。
一杯茶奉给司寇宇铮,再一杯茶递到风宁路面前:“这位小兄弟好面生,不知如何称呼?”风宁路着的男装。
风宁路忙道着谢接过茶,还未开口就听那头司寇宇铮道:“她叫风宁路,我在北边见着的。见她一副落难的样子,正好身边又没带人服侍,就把她捡了回来当个侍女。”司寇宇铮笑得悠然。
以明雪的眼力,哪会看不出风宁路是姑娘?他没必要打这个幌子,也没打算对外隐瞒风宁路的性别。但是有意思的是风宁路自己好像也完全不在意性别一事般,照旧天天穿得跟个男儿一样。
明雪掩唇低笑:“我倒是给了风妹妹面子,唤她一声小兄弟,偏偏七爷,又要人家作男儿装,又要拆人家的台!”
司寇宇铮和明雪就着这半年的见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轻声软语。风宁路在一旁捧着茶一直捧到凉了也没喝上两口,垂着头坐得挺稳当,眼神却有些发直,明显的心不在焉。
司寇宇铮瞟了两眼风宁路。突然开口道:“闷的话就出去转转。”
风宁路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有些讪讪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确实是走神了。但这边两人花前月下,难道要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旁听?司寇宇铮这一句话倒是给了她个便宜,当下就想站起来告辞。
明雪插嘴了:“姐姐许久不见七爷,光顾着跟七爷说话了。冷落怠慢了妹妹。是姐姐不是。”这是留着风宁路在这儿跟他们一块儿聊天的意思。
司寇宇铮摇摇头:“她是个野惯了的。不必理会,让她自己出去玩便是。”
风宁路有些郁闷:她怎么就野惯了?以前看书的时候一天不出房门,还被司寇宇铮笑过说她“窝在房里等发霉”呢。不过司寇宇铮这话摆明了不想让她待在这里,她自己也不想当电灯泡,是以没作声,低着头讪笑两下。算是认了司寇宇铮的话。
让司寇宇铮叮嘱了声“别跑得太远”,风宁路赶紧撤离花厅。看着那个灰扑扑的身影片刻走了个干净。明雪收在桌下的手暗暗掐了掐帕子,旋即又抬起来给司寇宇铮再斟了杯茶,脸上笑得与之前别无二致。
……
风宁路出了鎏音园,三转两转踱到大街上,沿着街道慢慢走着。逃出来的时候她倒是走得爽快,出来了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便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京城的确繁华,但那些繁华似乎离她很远。摸摸空空的袖子口袋,风宁路叹了口气:对于一文不名的人来说。越繁华的地方越荒芜啊——这失落都是对比出来的。
这一想也提醒了她另一件事:她虽然一直说想走想走,可是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要如何走?要是在西疆还好,虽说四周荒凉,但她可以去投奔孛尔帖赤那; 在这热闹非凡的京城,她反而是一离了司寇宇铮便只有幕天席地餐风露宿的份。
想到这里风宁路不由得摇头失笑于自己的懒惰和大意:压根没给自己备充足后路。
但如果要给自己备后路,那她又能怎么办呢?问司寇宇铮要钱?司寇宇铮会不会给是一个问题,首先是她以什么理由去要?是了,月钱,当侍从总是该有月钱的。可司寇宇铮从收她回去就没提过月钱的事,更没发过月钱给她。
其实司寇宇铮也不小气,之前两次出街都很大方地给了她五两十两的银子,对于平民人家来说这也是不小的数了,只是她当时没用完的钱转头就都还了回去,一分也没私藏。
不怪她没有银钱的概念:自从跟了司寇宇铮,虽然不是穿金戴银绫罗绸缎,但温饱不愁,根本没有需要她花钱的地方,何况连上个街都有人主动提供零花钱,她哪会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危机意识?
风宁路边走边胡思乱想着,压根没发现缀在自己身后的人影。
三潼从风宁路出了鎏音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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