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名声,待老太太那是无一处不妥当,虽然在老太太之前,也难免有两个通房,娶了老太太之后,那是一个妾都没纳过。
现在老太太因为自己教养的儿子,没有一个有老太爷的风骨,一个个的,不是迂腐,就是白痴,纳妾到是轻松,谁家都养了好几个妾,真让她觉得丢人。
好在孙子辈里歹竹出好笋,除了大房的庶子茂哥儿受他亲娘影响太深,长得有点儿歪,其他孩子都是好的,更别说孙女们,那是个顶个能顶门立户,不比男儿差。
如今,又有秋姐儿。
老太太看了看秋姐儿,这孩子正和两个丫鬟凑在一处低声交谈,她那两个丫鬟,现在看来,真是处处不简单。
一个秋姐儿,能顶三个儿子,他们家还是有福气,家里明明待秋姐儿母女不好,可人家一点儿都不怨。
“这孩子不简单,不简单!”
老太太人生经验丰富,比别的小辈儿看得明白,这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一个怨字。怨气重了,便面目可憎,也会失去理智,那一辈子差不多就算完了。
红尘说是不一定会卷入京城的大是非里去,这会儿手里拿的和账本差不多的情报,却也都是很要命的东西。
小严皱着眉,小声指指点点:“鬼谷天机和咱们生门的人都动了手,已经查实了的,边臣私通敌寇的情况有十五起,有几个留了线,没有处理,还有几个虽然上报了,可上面给压下来,想必都是关系深厚之辈。”
罗娘也翻阅卷宗,叹气,“哎,大周真是堕落了,别的守军堕落,边军竟然也堕落,看看吧,就今年之内,和北燕起过六次冲突,竟然就有两名守城大将畏死投敌,这还不算什么,北燕乃敌国,凶悍毒辣,他们害怕也就罢了,您再看看这事儿,新鲜不新鲜,潍城守将守城不利,几乎被土匪破城,为图保命,主动献出美女百人,白银万两,黄金千两,其它珠宝无数,用来赎城,回头还要报大捷,要朝廷嘉奖,升官发财。”
红尘看得也气闷:“怪不得林师兄最近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他怕是忙得很。”
鬼谷其实地位超然,可她那位师兄,一点儿都不超然,心里惦念的全是凡尘俗事,关注的是百姓疾苦,是朝廷安危。
有时候,红尘都觉得他这人让自己太累了,并不是个聪明人。
“江南乱起,四境不安,京城更是动荡,这种时候回京,也不知有没有麻烦。”
红尘推开车窗,倚在窗口,闭目养神。
再是担忧,京城还是到了。
以前红尘进京,都是赫赫扬扬,今日进京,却是平平淡淡,城门守卫森严,他们是外地人,被堵了有半个多时辰,这才从东门进去。
进了城门,卢家上下都颇为新奇,四下张望。
红尘她们却觉得没多大变化,京城还是老样子,这是个古老的城市,几十年都少有变化,出去这么短的时日,她们到觉得连守城门的兵士的动作,都没有改变。
进了京城,乔氏的脸色严肃,老太太的神色也有些紧张,撩开车帘,向外张望,看了半天,没有看见她弟弟的人,神色就不觉有几分凝重。
早在前几日,老太太就派人送了信过去,可送的信石沉大海,让她有些不安。
当初刚从凤城出来,老太太到是接到弟弟几封信,信中表示十分欢迎大姐赴京,言辞客客气气,很是有礼,又很亲切。充满了孺慕之情。
老太太这位堂弟,早年确实被老太太教养过几个月,两家的关系算不上太过亲近,到也是正正经经的亲戚,这年头,亲戚就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根本分割不开。
“老太太别急,许是让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咱们知道地方,驾车过去便是。”
乔氏深吸了口气,轻声道。
已经来了京城,人生地不熟,确实需要有人帮衬,即便心里不安,该找人还是要找。
马车徐徐而行,向着永安坊行进。
走得差不多快到了,老太太轻咦一声,连忙叫停车,只见前面有一辆马车,几个家丁,匆匆而来,年近五旬的一老者坐在车上,满脸焦急。
“远志?”
“大姐姐!”
这边一喊,那老者脸上顿时露出几分轻松放心,扑下车来,跪地叩首,两个老人双目含泪,执手相望,都哭出了声。
乔氏一看,担心老太太哭坏了身体,连忙和大老爷他们一块儿上前相劝,劝了好半天,这才缓过劲。
姐弟两个细细说了几句体己话,那老者抹了把泪,连忙道:“快,大姐姐一路辛苦了,小弟准备了薄酒,给您接风洗尘。”
说完,也不等老太太拒绝,就吩咐人带路,一路走到一家大酒楼,招呼大家入席。
乔氏略一皱眉。
其他人也有些惊异。
酒席丰盛,菜色上佳,都是京城里最流行的,还有歌舞,可是,招待亲戚不是这么招待的。
亲戚远道而来,不说赶紧带回家去安顿,好好清洗一下,先要开接风宴,恰当不恰当,就是真要接风洗尘,也没有他一个老头子自己过来迎接,妻子呢?儿女呢?不是该回了家,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一块儿招待远方的贵客?
老太太见多识广,登时就觉得不对,不过她不动声色,卢家的人也没表现出来,一行人坐下就开始吃喝。
这老者显然是个老实人,一脸愁眉苦脸,欲言又止,显然很想和老太太说什么,偏偏又说不出口,一顿饭快吃完,终于咬咬牙,高声道:“大姐姐,走,咱们回家,您真是累了,赶紧安顿下来,休息休息。”
韩远志做了决定,反而一身轻松,特别热情地招呼老姐姐回家,老太太却暗自提了心。
红尘一眼就看出不妥,给罗娘和小严使了个眼色,这里是京城,他们的地盘,发现不对,还是要做做准备。
小严没一会儿就上来低声道:“小姐放心。”
无论有什么变故,他们都应付得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