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高啊!看得好清楚、好远啊!”姚宜均坐在货车上,高兴地惊呼着。
自从她上车后,一路上就兴奋得不停地叽叽喳喳,直到现在还没停下来过。
“平常你都自己一个人送货吗?”她好奇地问他。
“嗯。”专注地盯着前方。
“那这么多的货要怎么卸?”她回头看了眼满满一车的纸箱,不知道重不重?
“自己卸。”
她转过头直视他,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己卸!会不会呃,太具挑战性了点?难道没人会帮你吗?”
“还好,我一向都是接成衣厂的生意,所以一个人绰绰有余;而且到了集散场时,他们只负责收货及确认数量,其他的都得自己来。”
“喔”
车内陷入一片沉静。
没多久,静不下来的姚宜均又主动找话题聊。
“你平常开车都不听音乐吗?”如果是她一个人开车的话,说什么她也会将音乐开得很大声,不然多无聊啊!
他将车子迅速地滑入收费站,将回数票交给收费小姐后,才回答她。“偶尔。”
“那你介意我开点音乐来听吗?”气氛有点闷,她需要音乐调剂一下。
“好,你会用吗?”他在开车,可没办法低头帮她调整。
“安啦!安啦!还不都一样。”她动手在音响的仪表板上摸索。
当她找到开关按钮后,马上毫不犹豫地打开
突然传出的过大音量,将他们两个都吓了一跳!姚宜均甚至还缩了一下肩膀后,才慌忙地将音量调小。
“各位观众朋友,暗席那系睏抹好,丢爱呷阮欸”收音机传来男主持人以闽南语介绍葯品的声音。
姚宜均按着搜寻键,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台较稳定清晰的电台。“接下来,咱来听一条老刮。”结果仍是刚刚那个男主持人沙哑的台语。
“打扮丢妖娇ㄟ模样,陪郎客摇来”听到这首俗又有力的“舞女”后,姚宜均干脆将收音机关了。
“怎么不听了?”张焕光疑惑问道。
姚宜均吐吐舌头。“不了,好像只能清楚接收到一台,而且还是卖葯的,算了,还是和你聊聊天就好了。”对于那种本土味浓厚的广播节目她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趣。
“你要是真觉得无聊的话,置物箱里面有录音带,不过都是台语的;要不然你也可以到后面睡一下,到台北时我再叫你。”他现在可以非常确定,她就是那种静不下来的人。
听完他的话,她回头一看,果然看见后面还有一点空间,并且设了个可容得下一个人躺下的长椅。“哇噻!后面还可以躺个人耶!真是贴心的设计,可是这东西用得到吗?”
“当然,不然就不会这样设计了。”
“但是,你一个人就用不到!”她涸葡定地说道。
她想,他整天不是开车,就是在上下货,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和机会去使用后座。
也许他真的应该找个助手来帮忙姚宜均偷偷在心中下了决定。
张焕光勾起唇角微笑。“用途可大了。”
“怎么说?”当她听到他说“用途可大了”的时候,很自然地联想到“某”方面去,而且双颊也极度配合地秀出两坨红彩。
莫非,他平常都忙于送货,所以一些“事情”也都在车上解决!
专心开车的张焕光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以平稳的语气回答道:“周末前一天,或者是旺季的时候,有时必须跑两趟,甚至三趟,为了配合海关的截关时间,通常我们会在前一天深夜,将第一趟的货先载到集散场门口,等待隔天一早开门后,就可以进去下货。”
拿起方向盘旁边的水,喝了一口后,他才又再继续说:“以这样的方式,距离近一点的话,一天就可以跑个三趟没问题,所以你如果有机会在周末的前一天深夜上高速公路的话,就会看到有许多的大卡车正赶往货柜集散场去。”
“那当天早点出门也可以啊!只要赶上开门时间就行了,又何必一定要前一晚就到那边?在车上肯定很难睡吧!”她提出自己的疑问,也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子就想到这样的好方法。
张焕光实在不好意思笑她,毕竟她不是这一行的人,不了解他们的作业也是应该的。
“你的建议是没错,不过,你想,虽然你当天很早出门,可是到了集散场还是要排队等下货,光是花在这里的时间就够让你损失多跑一趟的机会,所以如果真要跑个两、三趟的人,最好还是前一晚就去排队卡位,会比较保险。”
“喔,了解。”亏自己刚刚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咧!
“那平常你都送到哪里比较多?”
“基隆、大园和杨梅,偶尔也会有南部或东部的货。”
她瞪大双眼,语带兴奋地说:“听起来好好玩喔!可以到处走走、到处看看耶!”她觉得这样的工作真是棒透了,既自由又惬意,最重要的是不用看老板脸色。
“你太天真了,这工作很辛苦的,既要出卖时间,又得出卖劳力的,几乎整天在车上,一下车,就是要汗流浃背的搬货,这种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若是以往他会觉得这份工作没什么不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再次见到她之后,却感到有些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配不上!难道他对她产生异样的情愫?
这个惊觉,让他感到无比震惊,毕竟他们才第二次见面而已,他竟然就已经对她产生情感!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竟会如此快速地对她动了心,但他却提醒自己只能把这样的念头放在心里,因为他很清楚,他们之间是存在着差距的,他不应该对她存有任何的遐想,就当交个朋友吧!
“但我倒是很羡慕你,虽然辛苦一点,至少可以独力完成工作,而且有绝对的主导权,哪像我唉、唉、唉”夸张地连叹三口气。
对于她夸张的反应,他实在很想笑,但是却又担心会去伤到她“脆弱”的心灵。“你这样连叹三口气,很吓人耶!”
“是很吓人,而且我还有更吓人的。”
“怎么说!”
“我从毕业到现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就换了十八个工作,你说吓不吓人?”这样辉煌傲人的成绩,也不是她所愿意的啊!
“还好啊。”以她这种善恶分明、好打抱不平的个性,换十八个工作算是客气了。
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回答,表情显得有点吃惊与感动。“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我太感动了!呜呜呜”
“小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这么嗯夸张。”他哪会看不出她的夸张演出。
“喔,好吧!”原本还一副心酸模样的她,马上敛起脸色,正经地坐直身体。
和他聊得越多,就越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以前她对货车司机都停留在叼着烟、嚼着槟榔、穿着汗衫外加满嘴的三字经,看到他之后,才知道原来卡车司机也可以看起来很顺眼。
自从上次分开后,她就一直希望两人能再见面。
和他在一起让她有股说不出的舒服感,也许是因为他不会吐她槽,总是耐心的听她说话吧!而且上次要不是她坚持又主动的话,她敢发誓,他绝不会乘机占她便宜的。
加上刚刚看他那么拚命地抢回她的背包上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甜;也许换作别人他也会这样做,但她就是感动嘛!
其实只要看对眼了,就算是他一个不经意的小小动作,可能也会让她感动莫名吧!
谁教她在第一次见面时,就看上他了,再加上他后来的表现,更令她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人物“刚毅木讷”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这样的对象可是难得出现一个,自己可得好好把握才行。
既然他平常都是一个人送货,而她又想多和他接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她当他的助手?如果愿意的话,那就太棒了!以后她就可以天天和他在一起,其实逗他真的是一种乐趣呢!
不过,她好像应该得先知道他的名字才对喔!
“你有没有发觉一件事不太对劲?”她睨着他,怀疑他是个和她一样神经大条的人。
“什么?”他不认为有哪里不对劲?除非她指的是他们不应该聊得太愉快这件事。
“名字啊!好好笑喔,床都上了n次,我现在也坐在你的车上,却完全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样还不好笑啊?总不能要我‘公关、公关’的喊你吧?”
她话一说完,原本已经准备下交流道的车子,猛然往右边一偏,他赶紧踩下煞车,将方向盘转回来。
姚宜均整个人也跟着往前倾。“唉哟!”身体被安全带勒了一下,让她痛呼一声。
要是她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她吓出病来。“小姐,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这么直接又大声的挑明我们曾上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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