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既然只有薄薄的一层,岂不是一戳就破?”
罗凡瞥了她一眼,指着天上的月亮,道:“见到天上的月亮么?每当他觉得可以戳破它的时候,它就像天边的月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它,但仍然够不着。”
怜星眼波流转,微微一笑,走至小院中的方井旁边,俯视井中道:“这井中的月亮你是否够得着呢?”
罗凡先是轻轻摇头,道:“这井中之月本是虚……”
忽然心中一震,满目皆是愕然。
心即道,道即天。此心不蔽即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
这根戳破圆球的针,自己不从内部去找,而去窥伺天上那虚无缥缈的月亮,岂不可笑?
这就好像一个人天天盼着月亮掉下来将自己带上月球一般荒谬!
他隐隐有些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此刻的他,虽然未发一言,但从他颤抖的双手便能看出他心中的激动!
六年苦思,水到渠成!
这个道理要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好像读大学的时候,每一门都要考试,每一门都不能挂科,但进入研究生,便只精研一门了。
当然,也不排除有天赋异禀,能够同时研究几门双料硕士出现。
所以想要迈出这一步,必须在自己已经圆满的道中选择一门精修下去。
从一而始,从一而终,这个一,便预示着一个境界的结束,与另一个境界的开始。
而实际上他已经精修了数门,只是仍欠缺最后的凝练与打磨,因此他才会隐隐感到与高手决战能让他有所突破!
他此刻已恨不得马上飞到龟山找到邀月,亦或立刻与燕南天来上一场决斗!
为的只是将他毕生所学再度压迫凝练成这样一根破开天地的针!
半响,罗凡才堪堪压制住心中的兴奋,深深凝视着怜星宫主道:“你知道么?你这一句话,点破了整整将我罗凡困住六年的圆满之境。说罢,你想要什么样的报酬,我相信这天下还没有我罗凡办不到的事情。”
这样的话,若换做以前,她一定会感到好笑且认为对方不知羞耻!
有谁敢在她面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但自从他出现后,一切都开始颠覆,颠覆所有人过去的认知!
怜星宫主笑道:“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我移花宫办不到的呢?”
罗凡的目光落在她的左臂上,略一思索,手中便多出一个精致的玉盒,道:“黑玉断续膏,我曾经有位长辈,被人用大力金刚指捏碎全身骨骼,二十年后,用这药膏依然能恢复如初,我想应该能对你有所帮助。”
罗凡看到她的左手左脚只不过因为小时候摔断了却没有接好而导致长歪了而已,因此黑玉断续膏还是能够解决大部分问题的。
“这……”怜星宫主伸出玉手,雪白的绫罗长袖,覆在手背上,但却比白绫更白。她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没有人能够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真的可以么?”她此刻仿佛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宫主,倒更像个从大人手中拿过糖果的小女孩儿。
语气,仍犹疑不定,似在询问,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期待。
但或许罗凡从来就没有将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宫主看待过,一时间却并不觉得突兀了,只淡淡地道:“我有必要骗你么?”
怜星宫主轻声道:“但是……”
她的脸潮渐胀红了,再过片刻,她两条腿似乎已在轻轻发抖,半响才憋出来半句话道:“你会接骨么?”
罗凡的目光自这位丽人云霞般的锦绣宫装落至云袖长裙下的左臂左腿之上,忽然心如电震,别过头去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该去找个大夫。”
怜星宫主仿佛气急,跺足道:“怎可让那些凡夫俗子……”
说到这儿,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忽然一阵风似的飘进屋去,她就算在和最厉害的对头交手时,也没有用过这么快的身法。
罗凡忽然懂了她小时候摔断腿为什么没能接好,以她们的骄傲,身体怎能随意让男人碰到?偏偏大夫通常都是男人。
罗凡不禁摇头,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回到客栈,只见怜星房间的房门已经紧闭,只得在外头喊道:“教你一个办法,找几名聪明伶俐的侍女去学几年医术,之后便可以帮你接骨了。”
房内没有半点动静。
罗凡自觉没趣,不禁摇了摇头,回房去了。
ps:感谢赵廸童鞋的打赏
今天如果不卡文,应该能将昨天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