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阵心酸。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懊悔没能让死去的双亲看到他的婚礼,或者,也是懊悔过去的自己没能为双亲做些什么。
而现在,再多的懊悔都挽回不了已发生的事。
他悲痛的哭声无法抑止,直到喉咙干哑,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时,他意志消沉地跪了下来。
“相睿!”水晶眼里蓄满了泪,看到他的举止,她震惊不已。
看他如此痛苦、如此自责,她的心也一直跟着绞痛,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抬头看着灰沉沉的天,无言的询问依然不知在何方的上帝,不知道睿这份痛失双亲的悲,何时才能抚平?
依然是风尘仆仆的回到台湾,殷相睿与水晶都消瘦了一圈。
“我先送你回去。”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让我跟你回去好吗?”她凝视着他毫无生气的脸庞。“我不会吵你的。”
她怎能让他独自留在屋子里?
情绪如此低落的他,肯定又会不吃不喝了。
回程时,他在飞机上一直否言不语,手里紧紧握着那支表,那黯然神伤的模样,让她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上帝啊!她真希望时光可以倒流,倒流到殷邪叔叔和砂衣子阿姨还出国度假的时候。
她真希望悲剧没有发生,一切如常,他还是那个有自信、有魄力、事事要求尽善尽美、严惩下属绝不宽贷的殷相睿!
“好吧。”他同意了。
水晶先跟他回家也好,否则她一回到家,免不了要面对她父母的询问,交代这两个礼拜的行踪。
他父母的噩耗不是只有他承受不了,他父母那几个从学生时代就在一起的生死至交也同样无法承受。
敝异的是,殷家大厅却灯火通明。
殷相睿浓眉一蹙,将车子开进车库里。“难道几个叔叔、阿姨还守在这里?”
这段时间,为了避免他们找人,他和水晶的手机都关机了,走前也没留下只字词组,他们无法联络他,他同样不知道台湾这里的情形。
“可能是吧。”水晶同样担心待会儿面对那些长辈要怎么说的问题,她妈妈和芷丞阿姨肯定又会哭得淅沥哗啦了。
然而一进入玄关,两个人却立即感受到厅里传来的热闹气氛,笑声不时传来。他们对看一眼,同时一愣。
“真的吗?”伍恶的笑声沸沸扬扬的。“当直升机开始往下掉的那一剎那,你这阴险的家伙脑海中真的闪过我们几个的脸?这么有感情?有没有骗我们啊军师?”
“当然是真的。”殷邪俊雅的面容,一径地好整以暇。“砂衣子可以为我作证。”
“拜托!砂衣子怎么作证啊?”伍恶手脚俱来的挥舞着双手表演。“难道你想到我们的时候还不忘对着砂衣子大喊,我看到他们了!我看到他们了!”
一阵笑声爆出来,听得出其中有章狂和严怒,他们笑得最大声。
听到这里,殷相睿再也忍不住了,他像风一般的冲进客厅,水晶这才回神,连忙跟上去。
“爸”
冲进客厅的殷相睿煞住了脚步,他看到父亲好端端的坐在沙发里,手里还执着一只香槟杯,谈笑风生的自若模样,就像他从来没有出事过。
客厅里还有其它人,江、章、伍、严四家人都到齐了,看起来他们在开派对,桌上有蛋糕还有香槟。
“你们终于回来啦!”伍恶一看到来人就抱怨。“你们两只小的到底跑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开,害我们找不到人,本来想派你去接你爸回来的说。”
“爸你你跟妈都没事?”他也看到母亲了,她原本和纱纱阿姨她们一千女眷坐在一起喝咖啡谈天,看到他,她笑着起身朝他走近。
“睿,你怎么瘦成这样又黑成这样,要不是你开口讲话,妈差点就认不出你。”砂衣子调侃的笑睨着儿子。
“从实招来,你们两个到底去哪里玩?”伍恶哼了两声,还是很不平衡。“玩这么久才回来,命很好嘛。”
他们找人找得人仰马翻,身为殷家唯一继承人的睿小子却和水晶跑得不见人影,敢情是溜去度假了,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伍恶叔叔,我们没有去玩。”水晶连忙替心上人澄清。“我和睿是去印尼找殷邪叔叔和砂衣子阿姨。”
“什么!”很多人都惊讶的跳起来。
于是,细腻的水晶把过程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遍,更让他们傻眼。
“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乱来,以后不许这样了。”伍恶的声音马上从责怪变成疼爱。“找人的事,有伍叔叔我会负责嘛,你们急什么呢?小孩子做事要跟大人商量,不要自作主张,瞧,吃苦了吧,两个人都瘦了这么多可怎么办才好?就让纱纱下厨煮一大桌好吃的料理来帮你们补补吧。”
最后,他的声音已经转为兴高彩烈,因为想到纱纱煮出来的美味料理他也可以分杯羹,他就满心期待。
“辛苦你了,睿”殷邪执着香槟杯走到儿子前面,微笑端详。“你晒黑好象比较好看哦,不过你把水晶照顾得这么憔悴就该罚了。”
水晶连忙再替心上人说话。“我不要紧,真的不要紧,倒是睿他找你们找得好苦。”
殷相睿对其余人的对话充耳不闻,他只想知道一点“爸,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大家都知道了,就只有他跟水晶不知道。
砂衣子微微一笑。
“我们运气很好,有个小岛的居民把我们救起来了,只是昏迷了几天,那小岛上又没有对外的通讯设备,所以无法跟你们联络。”
“是我透过广大的人脉找到你爸妈的!”伍恶连忙跳出来邀功。
开玩笑,说什么他也是堂堂黑虎帮的帮主,怎么可以连两个人都找不到呢?那就太丢脸了。
“然后你江忍叔叔就派专机去把我们接回来了。”殷邪微笑接口。
“接着,你章狂叔叔把我跟你爸抓到医院里去住了一个礼拜做详细检查。”砂衣子不疾不徐的说:“你谦雅阿姨还丢下工作押着我们检查,确定我们除了外伤真的没事之后,昨天才放我们出院。”
“所以,我就选在今天替爸妈办庆生派对,庆祝他们死里逃生。”香茴补上最后一句。
这一气呵成的说明听完后,殷相睿闭了闭眼,虽然这样的结果令他欣喜若狂,但转变实在太突然了,他还是无法压抑内心澎湃汹涌的情绪。
他必须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终于,他大步向前,晒得黝黑的双臂伸出,紧紧揽住案母两人。
“你们再也不准离开我,再也不准了!”他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像是迷路的孩子找到亲人,在控诉着亲人不小心把他搞丢了一般。
“睿”砂衣子啼笑皆非的被高挺的儿子搂在怀里,虽然感觉很温馨,可是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他脾气又臭又硬又古怪又挑剔,跟他姑姑殷柔几乎一个样,向来是不愿意轻易表达感情的啊,今天却主动搂她和邪,真是奇迹。
“阿姨、叔叔!”水晶也又哭又笑的抱住他们。
感谢上帝,弛总算是听到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