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奴儿……凤皇……你……你回来了……”突然身后传来激动的声音,声音压得很低,尽量压抑着激动,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慕容婉柔闻言也不急,静静地站了一会,才缓缓地回身去,看着苻坚高大健硕的身子横在宫门前,他的身子及气息将大半个宫门抵得没有了,然后宫门被抛在后面,穿着朝服的苻坚急步走过来,一伸手扶住慕容婉柔,低头热烈地看着她。
“陛下,您下朝了?”慕容婉柔想向苻坚行礼,但被苻坚铁钳一般地手拉着,动弹不得,手臂痛起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苻坚听到慕容婉柔的声音,仔细看去,才知道不是慕容冲,忙松开手,他的神情只一下就恢复正常,淡淡道:“原来是爱妃呀,你怎么穿凤皇的衣服,叫朕错认了——原来不是他——不是凤皇!”声音里有淡淡的惆怅,怎么也藏不住。
“陛下,难怪陛下会错认,臣妾收到冲弟弟送来的信,十分牵挂,一时思念不平,翻出冲弟弟留下的衣物,便穿上了,我在铜镜上看,与冲弟弟还有几分相像呢!”
“是……是有几分相像,凤皇十二岁那年,身量与你这时差不多,你们慕容家肤白,穿上了这鲜艳的颜色真是赏心悦目……”
“陛下,若是以后臣妾想念冲弟弟,便着了冲弟弟的衣裳,也许能减于几分思念呢!”慕容婉柔伸手半扶着苻坚,身子半贴上去说。
苻坚默默不言,听凭慕容婉柔帮他换下朝服,穿上家常衣服,长史也上前帮忙,苻坚马上认出他来,笑道:“是你家太守打发你来的?凤皇儿……他这个平阳太守做得怎么样?”
长史忙跪下说:“奴才给陛下磕头,回陛下的话,我家太守做得怎么样,奴才不会评说,奴才只照顾太守大人的日常起居。”
苻坚看看墙上挂着弓箭,叹息一声问道:“凤皇儿……他怎么样?有没有怨朕?”
“郡府大人到平阳任职,初去整整一年都呆在太守府里,哪里也不去,个头见长了,肩膀也宽了,只是向陛下告罪,我看郡府大人清减了不少。”
“清减?为何清减?……他有什么话与我没有?”
长史从袖笼里取出信,双手奉上给苻坚,一边说:“郡府大人有封信给陛下,他还说了一句话,他说‘思君不见君,凤皇憔悴矣!’”
苻坚原是一手接过信件的,听了长史后面一句话,手一抖,信竟滑下地去。
长史不动声色,把信拿起来,举过头顶,他举了许久,苻坚才从他手上拿过信,长史听到苻坚打开锦帛的声音,才默默站起来。
这封信苻坚看了许久,长史眼角瞄过去,看锦帛上面的字也不多,不知道苻坚为何看了这么久。
半天,苻坚才抬起头来问:“你们大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长史想要怎么答,想起慕容冲看《平阳志》,便说:“郡府平日都在看书……”
苻坚点头道:“难怪,他想要一座书院……除了看书,还做些什么?”
长史一个激灵,心到慕容冲竟是在信里要起一间书院,他不是说要做一间跟秦宫一般的太守府么?只一间书院哪里能成秦宫,他突然明白了,忙说:“大人会舞剑……”
“所以他要一座像露华殿一样的大府宅……”
“大人还会射箭,总说他现在的箭比不上陛下送的那把……”
苻坚走了几步,把墙上的弓箭取下来,是拿手仔细摩挲着,一边喃喃说:“所以他想要一个校场,可以练箭……凤皇儿……你竟……是朕负了……”
一个人匆忙进来,向苻坚说:“杨定杨大人求见,说是有要紧事情!”[bookid==《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