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312〔上〕章 天罚

而亡。再变成轮回中，上官青因洪孝露而亡。再到第三次轮回中，两个人的美满，终于得以喜结良缘。

    剑指天是知晓这几人的，看到光球里命运的轮回，“冤孽啊，没想他们竟纠缠了几世也不得休。”

    空桑雪再次一点，光球里出现了寻求的答案，李秀雯的第一世，是爱而不得，是一腔真心不得回应的痛苦而终，她躺在床榻上，面前服侍的是丫头道：“太太，老爷还在修炼洞府，说不得出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好恨、好恨……我待他那么好，他却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在他心里，永远不及他修炼的十之一二，爱一个人太苦了，若来世再遇见他，我再不要爱他，再也不爱他了，宁可去爱旁人也不要再爱他。”

    画面切换，出现了又一世深爱李秀雯的梅傲雪，同样是病中，梅傲雪看着面前的儿子，“你母亲知道我病了么？”

    “父亲，母亲说她要修炼，不许任何人打扰。”

    “她没有灵根，不会有修炼结果，为什么她就是想不明白，不肯放下呢。我爱了她一生，她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不能好好地做个安分的凡人……”

    空桑雪又让众人看了上官青与洪孝露的几世纠缠，在那画面中，第一世洪孝露爱上官青，第二世上官青爱洪孝露，直到第三世，他们的情才算有了圆满。

    而同样的恩怨交织的李秀雯与梅傲雪，皆在临终前说出来世再不遇对方，他们在生生世世的轮回，再不会相遇了，即便相遇也不会再相识。

    这，便是因果。

    是冥冥中他们最期盼的事。

    *

    天界，女娲宫。

    女娲娘娘的双眸早已经穿透了空间，看到了在中元仙界与众仙人论道解惑的空桑雪。

    身边的女子看着那虚无处，却一样知晓了所有，“娘娘，雪姜公主看到了凡人的因果，她可知道自己的宿命？”

    “九天玄女已转世百万年，想来不出三百年定会重返九天！”

    侍女心下一阵悲切，“重返九天之时，她会不会忆起过往种种？”

    “该记得的都会记得。”

    女娲娘娘重新闭上了双眸。

    她窥破了空桑雪的轮回宿命。

    空桑雪又窥破了凡人的因果。

    在这里面，于她来说，空桑雪就如那凡间多情的女子一般令人怜悯与心痛。

    终有一日，她会忆起所有的一切。

    而那时，这天界是否会掀起一场风暴。

    那一世，她为爱牺牲自己，甘入轮回千万年，即便是在最后百万年间成为了空桑雪，也同样是为为爱能牺牲一切的女子。

    大劫来临，她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替敖骨挡灾。

    在一次次轮回中，她皆因敖骨而死。

    只因她爱，只因她不忍看爱人在自己的面前逝去，她宁可用自己的命来换爱人之命。

    空桑雪、冰心……

    这一次，你是否还如当年一样痴，一样傻。

    第312章探故人

    侍女低声问道：“娘娘当年选择雪姜公主留在人间，是因为她是九天玄女的转世？”

    “是因为九天玄女为爱牺牲的勇气，即便她忘却前程过往，但她骨子里的爱意无法抹灭，这亦是她应有的使命。是本宫将她的魂魄搁入空桑雪的*里，本宫希望她这一次不要再执迷不悟，若是抛却爱情，她可以走得更远……”

    女娲阖眸，一切皆是天意，对于未来，她无法预料。

    有一刻，洞晓了未来的她，还是有些心软，这才会说出让空桑雪早日完婚的话。

    可她身为天界女娲娘娘，又不能道破天机。

    她不能！

    一旦道破，就会引来天地大劫。

    苍生太弱，她必须保护苍生。

    女娲虽然闭眼，却依旧能知晓空桑雪还在中元仙界与众人论道解惑，她做得很好，她这次下界只是为了游玩，或者说是为了旧地重游，但她到底是个念旧的人，途经有故人的地方总要去看看，看到故人的困惑，这才伸出援手，她在向他人请教，他人亦何偿不是与她求指点。

    空桑雪很好！

    要不是偶然，若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她不会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女娲娘娘启开了双眸，她感觉到长达三月的中元仙界冬仙国论道终于结束了，而空桑雪又回到了空桑国地底修炼宫。

    *

    冬仙国，仙宫。

    玉晶晶颔首谢道：“谢冬仙尊指点敖容！”

    “我有指点吗？我以为这是彼此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凌波勾唇浅笑，“我要去下界行走，你们几个可有兴趣？”

    她漂亮眸光扫过胡彩华，胡彩华得了好东西从来不会过夜，而今是三十五六岁的模样，白发尽消，精气神十足，行礼道：“下仙愿随冬仙尊同往。”

    胡天绸道：“此次论道，下仙收益颇多，要闭关修炼。”

    玉晶晶看着敖容，用手扯了一下，“仙国的事已经吩咐给青帝了，我们夫妇也有时间的。”

    “太子和公主呢？”

    玉晶晶勾唇笑了一下，“交给妥当的人照顾了。”

    凌波道：“你们跟紧了，这是三个仙符，可敛息，可隐身，左手挽此手诀为隐身，右手挽此手诀为敛息，左右同挽时，则是敛息、隐身。”

    三人各给了一个仙符，几人立时消失。

    凌波又拿出几个密音用的海螺来，“一人戴一个，上面施过仙术，戴上后，我们说话唯有我们几人能听见，旁人是听不到的。”她自己也戴了一个吊在胸前。凌波扫过几人，道：“走吧，去下元仙界。”她在前行着，后面跟着敖容玉晶晶夫妇，而胡彩华则是紧跟凌波，生怕跟丢一般。

    凌波自天阶而下，很快到了中央仙国。

    “你们跟我同行，就得照我的规矩来，必须隐于天地中，入世化凡有几种方法，以神识入世，以梦化凡，第三种是隐身天地看别人的人生，但这需要用心感悟，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悟。同样一朵玫瑰花，十个人看，能说出十种不同的美，便是此理。”

    凌波放慢了脚步，“你们说说，我们先去哪里看戏。”

    胡彩华问道：“去人间？”

    “最是复杂帝王家，既然来了中央仙国，就去玉帝家瞧戏，我们不仅是瞧戏，还得想其间别人不曾想到的道理，感悟其间的意境，若只是瞧戏不用心感悟，就白来一趟了。走吧！”

    几人都算是上界仙人，有凌波领着，轻车熟路进了玉帝宫。

    *

    仙后宫，洪忆雪呆坐在后座上，久久地望着门外。

    “娘娘，你别再生气了，玉帝只是说气话。”

    “气话？他说要废了通儿，通儿哪里做错了，只因那女子是他看上的，他便要夺自己儿子的意中人为仙妃。他还是玉帝吗？他还知廉耻吗？怎会有他这样的父亲，怎么会？”

    凌波虚空一抛，是一块帕子，上面贴了隐身符，帕子上出现了一些景象：

    百花宫有一个美丽聪慧的月季仙子，她活泼可爱，又最是热情，一次太子姬通去游玩，得遇了月季仙子，二人一见钟情。

    一来二回，两个私订终身。

    姬通回到宫中将此事告诉了母后洪忆雪。

    洪忆雪见是儿子喜欢的人，便让儿子带着月季仙子入宫作客，不曾想，在姬通带着月季入宫那天，玉帝竟在半道上瞧见了，惊见之下视为天人。

    “这位仙子是何人？朕为何以前未曾见过？”

    姬通垂首道：“禀父皇，这是百花宫的月季仙子，母后……母后听说她调的香不错，想请她入宫帮着调几款香。”

    “哦！”

    玉帝见过月季仙子，接连好几日都念念不忘，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一张美丽动人的脸。

    半月后，玉帝亲临百花宫。

    新任百花圣母梅花出宫迎接。

    玉帝高傲地扫过梅花，“百花圣母，把月季仙子叫出来吧，从即日起，她……是朕的人了。”

    “陛下！”梅花惊了一下，“百花宫不是幻情宫，更不是虚星宫，这里的百花仙子皆是静心修炼之人。”

    身后的侍者拂尘一扬，厉声道：“百花圣母，你好大的胆子，这整个仙国都是陛下的，一个小小的月季仙子，陛下看得上她，是她的福份，赶紧把人叫出来，从即日起，她是陛下的仙妃！”

    梅花重重一拜，“请陛下三思！”

    玉帝敛了敛了眸光，掠过一道浓浓的怒意。“梅花，是朕抬举你，封你做了这百花圣母，你竟敢违抗朕的命令？”

    “梅花恕难从命，月季仙子是百花宫仙子，并非幻虚二宫的人。”

    玉帝猛一挥袖，百花宫大殿的摆件被一道劲风所袭，噼哩哗啦掉落地上，瓷瓶摆件摔了个粉碎。

    梅花半跪地上，不动分毫，脑海里掠过梅凌寒的声音：我们梅花一族，傲骨铮铮，有所为，有所不为，凌寒而不畏。

    胡彩华恼道：“姬昶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抢儿子的意中人为仙妃，更逼迫梅花……”

    凌波只不说话，微眯着眼睛，天启了知微仙术，抬头时，就看到顶上的一只天道，正是当年被金鲲鹏抓住的那条黑龙，是星阵仙域的天道。

    凌波突地压住了脖子上的仙螺，用龙语问道：“黑龙，你怎来了此处？”

    黑龙不语，只是漠然地看着下方。

    是怨气！

    是仙境仙人的怨气，仙后的、太子的、被囚禁珠蕊宫中月季仙子的，还有珠蕊宫里数百个仙子独守空闺的怨气……

    空桑雪感觉到此处的黑龙，留下两个真身继续修炼，自己与凌波身体相融，她缓缓走近黑龙，“黑龙，当年误伤于你是我不好，我与你赔不是。我愿入你体内，与你感悟此间天道，也愿分一丝天道于你，可好？”

    黑龙望向空桑雪，突地微张着嘴巴。空桑雪离开凌波的身体，进了黑龙嘴中，黑龙怪异地看着凌波，但很快就不再搭理任何人。

    空桑雪进入天道体内，这里汇聚了整个星阵仙域九个仙国的天道意念，她盘腿一座，回想自己以前如何养了两条天道，将体内生界曾有的天道意境都肆放出来，快速地肆放，再肆放……

    因果、是非、真伪……

    她的天道，黑龙的天道，整个星阵仙域众人心中的天道……

    这不是分给黑龙，而是一种相融，更是一种感悟。

    凌波领着几人进了珠蕊宫，看着宫中一个个寂寞的女子，这里面有人间帝王敬献的美人，有魔界敬献的美人，甚至还有鬼修女子，形形色色，千姿百态，直将整个珠蕊宫闹得乌烟瘴气。

    敖容玉晶晶夫妇一边看，一边感受这里的悲凉。

    玉晶晶轻叹一声：“她们也太可怜了，大多承欢一夜就被姬昶抛在这里再不过问，有的两千年来就见过姬昶一回。”

    胡彩华骂道：“当年原是竹天师为玉帝，也不知姬昶这厮使了什么法子，居然抢夺竹天师的肉身去。竹天师当年是什么修为，这几千年来玉帝还是什么修为，就没涨半分。早前姬昶还装模作样地修炼，后来根本就不修炼，先是夺权，将四大天王全部安排成阿谀奉承之辈，再是趁着青帝、紫微帝飞升，又夺了二帝之权。再后来，权利都握在他手里了，就剩下吃喝玩乐。你看看他这二千年都干了什么混账事，什么人都往仙宫里弄，搞得这仙宫不像仙宫。”

    玉晶晶是庆幸的，虽然敖容至今难忘空桑雪，可敖容身边只她一个女人，他们相亲相爱，却对她极是疼惜敬重。看看洪忆雪的日子，玉晶晶都觉得心痛，大家同为女人，哪个女人愿与众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空桑雪在黑龙肚子里悟完道念，再回到空桑国地宫继续修炼，道念与修为同进，接下来她不再打算出去了，凌波的道念会直接传给她。

    凌波行在前头，突地轻叹一声：“中央仙国有一场天地浩劫。”

    敖容正容感受：“玉帝宫怨气冲天，早已吸引了星阵仙域的天道来此一探，我看见天道似乎去了下界。”

    凌波笑道：“不如追去瞧瞧。”

    她一个闪身，拉了修为最低的胡彩华就走，不久后，几人就追到了黑龙天道，但见黑龙天道隐于天地，胡彩华根本看不见，凌波一点胡彩华的额上，胡彩华立时看一条偌大无比的黑龙，“是黑龙，它……它肚子里是红麒麟。”

    敖容笑道：“雪儿当年该把红麒麟天道予我，而不是给我一截蚯蚓。”

    “天道好坏取决于它的主人。它的主人行事不端，再好的天道也废了，你可瞧清楚，这红麒麟当年竹天师送他是什么修为，至今还是什么修为。也难怪黑龙把红麒麟给吞了，红麒麟是我所赠，此域大天道吞了仙国小天道，一个没了天道的玉帝，便不再是玉帝，这也意味着，此方天地必有一劫。”

    红麒麟原是中央仙国的天道，直接由玉帝所管，可姬昶荒淫无度，丢了天道，整个中央仙国不再握在玉帝手中，而是被黑龙天道所控。

    敖容望着玉晶晶，“晶晶想不想知道后来会发生了什么？”

    玉晶晶摇头。

    敖容虚空一点，空中立时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我们至百年后一探！”

    胡彩华迟疑着，敖容拉了妻子就往里跳，见凌波进去，胡彩华方跟了过来。

    一百年后，几人便看到了一个天条凌乱的中央仙国，一些有正义的仙人纷纷闭关修炼，而未闭关的都是一些德才极差的仙人。

    敖容再设一个漩涡，往里跳去。

    二百年后，魔星大陆的魔君带着群魔攻上仙国，魔君成为中央仙国六界内修为最高之人，冲入玉帝宫，而洪忆雪早早带了儿子一路往上古迷阵方向逃去，一旦进入迷阵便可保性命，不仅是洪忆雪如此，许多仙人也是如此。

    凌波突地看到了与以前完全不同阵法的迷宫，虽只一眼，却牢牢地记在了心间，难道，上古迷阵该修改了？

    胡彩华道：“再往后一百年呢？”

    凌波使了个使诀，出来一个漩涡，就在胡彩华准备跳进去的时候，里面却是完整的景象。

    姬昶与魔君斗法，被魔君击成重伤，修为跌落，满头白发，却在魔君霸占凌霄宝殿后百倍折辱姬昶时，被姬昶罢了青帝之位的李拯带着东方仙国、东南仙国的仙将仙兵前来平叛，李拯将魔君、魔族赶出了仙国，姬昶虽有愧意，却无悔意，让丹殿帮他炼制延寿还颜的仙丹。

    中央仙国最好的仙丹师是昆虚大仙洪安邦。

    可此刻，洪安邦夫妇失踪，无人了晓其去向。

    空桑雪心念一动，冰水真身弱冰与凌波合体，一掠之后竟直冲那漩涡光团。弱冰一路赶赴玉帝宫，姬昶卧在龙榻，对仙侍道：“丹殿的延寿还颜仙丹还没送来？”

    仙侍一直站在大殿外头张望，如果送来了，定地有仙卫通报，要这都好些天还没送来。

    弱冰步步行近，她隐在空气里，原就是冰水真身，清透若无，而旁人瞧不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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