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这个锦衣少年郎竟然也是妖兽,还是一个擅长伪装的妖兽,至少他们一行人都被他骗了!
“是妖兽又如何?神君大人,你不是当初也对我宠极一时么?甚至还为了我……”他媚眼秋波之下竟生出了几许悲戚,不过转瞬即逝,长离也没有看真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都不记得了。”化光闭上眼睛,“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忘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忘了我。”
“你叫我什么?神君大人?这我我听不懂啊。”长离已经完全懵了,她甚至开始怀疑化光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她看化光现在的表情实在太可怕,有点颤抖着道:“化光啊,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没准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神君呢?”
而化光似乎完全没有在听她的话,眸光瞬展,其利如刀,其寒如雪。他一步一步向着已经暗暗挪开几步的长离缓缓走去,一步比一步深刻,一步比一步缓慢。似要再最后留住一些什么,又发现那些东西似乎都已经变了质已经不似最初的模样了。他悻然而笑,这世间,究竟有什么东西不会变质呢?呵,或许就是本性了吧,最恶劣最滥情的本性,白云苍狗,星移斗转,都是不会变得。就像眼前的人一样,永远是那样的可恶,令人发自内心的厌憎!
长离快要被吓哭了,面对比她大几倍的妖怪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她直觉眼前这个人和之前遇到过的各种凶险的人还是妖兽都不一样,从前那些顶多是见之令人生怖,而这个人,似乎是夹携了千百年的恨意而来,透过那双眸子看进去,是无边无际的冰寒。
转眼间,化光便已近在面前,脸侧映着右手举起的一道寒光,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测测寒光明晃晃地昭示着这道寒光锋利的可怕。“神君大人,小的能够送神君大人一程,倍感荣幸。”言落,那寒光没有一丝犹豫的朝长离劈下!
长离避无可避只得侧头闭上眼睛。心中不现实得希望化光手一抖,那寒刃劈歪。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睁眼一看发现那化光用术法聚起的寒刃果然劈歪了!不过这不是因为化光手抖而是因为一个玄色符印霸道地制住了化光的手,他用尽全身力气竟然也摆脱不了那符印!
“长离!!”苏方沐惊呼一声,连忙后怕的跑过去搂住长离。吟娥见状也跑到长离身边检查长离的伤势。
弈楸一手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制住化光,然后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脸心疼却又愤慨的瞪着化光,“化光你做什么!要不是苏姑娘察觉不对带我们寻路过来,你是不是就要杀死长离!”他痛心地拽住化光的肩膀狠命晃了晃,“她还是个孩子,你也长不了她几岁,你这是,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姑娘下杀手!”
化光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一般仍由弈楸不住摇晃,唇边冷笑,“弈楸,你这话问的真可笑。哪只讹兽是不骗人的?就算真的有那样愚蠢的讹兽,他也已经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他不会再那样愚蠢下去了。”
“可长离还是个孩子,她虽顽劣却也不曾害人,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要让你非这样做不可?”苏方沐一脸不解的望向化光,她的确知道化光对长离心有怨恨,也发现了今日化光的不对头,但是她百思不解的是究竟有什么事能让化光要对长离下这样的手。“难道……就因为长离的曾经负过你?这是长离的不是,但也不至于……”苏方沐没有再说下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些话似乎在此刻也没有多么重要了。化光的眼神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说的这些太过于浅薄,根本载不起这样刻骨的,延绵了白千年也未曾断绝的恨怨。
“不曾害人?不至于?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化光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度好玩的事情,笑的难以停下,“苏姐姐,你是我化光这辈子除了我娘之外最敬重的一个女人了。你明事理,请你好好听我说完话,你再判断,究竟至于还是不至于吧。”他说罢,挣了挣被符印束缚住的手,“弈楸大哥,你在这里我也没法再对长离做什么了,可不可以别绑着我了?”
弈楸看他剑眉微蹙,面上竟因为用力挣脱符印微微有些泛红,不觉看的脸上一热,有点慌乱的一拂手,将化光手上的束缚符印解开了。
化光活动了一下手腕,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尘土,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望向了缩在苏方沐怀中的长离,目光沉沉,不生悲喜。
“神君大人,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烽火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