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目瞪口呆——是他们!
如今那四大家族把持朝政,朝廷之中要职都被这几家把持着,这对于皇权来说,是个十分的威胁。
那么……
她越想越怕,原来是皇族在趁机铲除木家!
如此一想,牺牲掉一个木水秋,便就是最好的办法了,也绝了别人发难的借口。
可木优鱼还是心软,在这木府之中也是有段时间了,对木水秋感情还是有的,木水秋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可也从来不曾将木优鱼当丫头使唤,一直是当她做妹妹看待。
忽然,她双目一震,翻身而起,穿了衣裳匆匆地冲了出去,直接冲向了木水秋的院儿之中。
见那院中,四处都是人,大门被把守着,木常荣站在门口,正默默垂泪,从外面看进去,见整个院子都是乌黑一团,只有二楼木水秋的房间还亮着。
木优鱼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不顾一切地往里面冲去,可马上便被两个婆子给架住了。
木水秋的房间之中,王夫人抱着木水秋,已经浑身颤抖,泪水哭了满面,低声啜泣道:“女儿啊,不是娘狠心,为了咱们木府,只能委屈你了。”
木水秋双目圆瞪,拼命地挣扎着,双手抓挠着王夫人的背,长指甲皆是断裂,在那王夫人背上的锦缎之上,留下了丝丝抓痕。
而她脖子上,缠绕的是一条丝带,绕了一圈,两头分别被两个婆子拽着,两个婆子正狰狞着面目,使劲往两边拽,在木水秋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道红痕,也将木水秋的生命一点点夺去。
木水秋瞪大了眼,眼中已经完全变成猩红,落下一颗颗泪来,绝望、痛苦,却又有解脱。
这结局,对她,对木府都是最好的。
王夫人抱着她,抚摸着她的长发,自己的颗颗热泪坠落在那发间。
她颤抖着声音:“……别怕,娘陪着你,一会儿便好,一会儿便好……”
木优鱼疯了似的往里面冲,可被人拦着,那院里都是人,木常荣一把抱住木优鱼,哽咽道:“小七,那是你姐姐的命,都是命啊……”
可木优鱼不信命,她哭道:“爹爹,那些人是针对咱们木家呢,你以为死了姐姐,他们就能罢手了吗?”
木常荣一震,可随即便摇头痛哭:“这是你祖母和伯父叔叔们的意思。”
木优鱼咬牙道:“咱们木府在劫难逃,如今最好的办法便就是与丰南王府接亲,削弱自己的力量,不让自己成为某些人的威胁,自然能逃过一劫。”
木常荣忽然坐地痛哭,好歹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啊!可如今结局已定,无法改变了。
木清安和木泽羽很快便来了,木优鱼在飞奔来的时候,早已经命黑牧白牧去通知他们了,两兄弟年轻气盛,可没有木常荣那般的顾虑,领着人便冲了进去,木优鱼也随同冲进去。
一会儿,一帮子人冲进了木水秋的房间,将那两个婆子踢开,将木水秋脖子上的丝缎扯下来,见她已经双眼翻白了,也没了反应。
王夫人见那冲进来的几人,大呼道:“反了反了,抓住他们!”
木清安是武官,身手在那处,对付几个丫头婆子简单得很,见他与木泽羽将那冲进来的人往外踢。
木清安一边回头唤道:“小七,水秋如何了?”
木优鱼召唤了一个520小说女主上身,已经变身专科医生,听着木水秋的心跳,忽然将她的衣领解松了,给她交替做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
王夫人边哭边喊:“水秋已经死了,你们还闹什么!”
木常荣也上来了,呼喊着更多人来抓木清安和木泽羽。
而木优鱼则是一边默默数数,一边给木水秋做复苏,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都交替了几次了,木水秋才轻微地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
一见木优鱼,木水秋泪如泉涌,便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木优鱼,“小七,为什么不让我死……”
如今,所有的人都希望她死,就算她再想活,也活不成了。
这便是她的命啊,还不如今日被人溺死在湖水之中的好。
一见木水秋活了,木清安大喜,冲上前,一把抱住王夫人,跪下道:“娘,妹妹她不能死啊,她好歹是您的女儿啊,你怎能下此狠手!”
王夫人也是哭,“可如今,还能怎么办!她若是不死,咱们木府的脸面算是彻底毁了!”
那动静大得,引来了还不曾离开的木琦杏和成清流,木琦杏也是抱着木水秋哭,两姐妹哭作一团。
木泽羽也是一个劲儿地求木常荣,可此时木常荣也是做不得主了。
一屋子的人哭做一团,木优鱼却是走向了木常荣,声音平静地道:“父亲,就算今日姐姐以死谢罪了,那又能如何?由此事看来,已经有人开始着手对付咱们木家了,姐姐的死能唤来一时宁静,但也换不来木府的长安。”
成清流忽然对木优鱼刮目相看,未料这小女子还有这般的心思。
其实他也懂,不仅是木府,王家孟家李家都将被人逐一瓦解,如今只是开始……
这四大家族倒了,对谁都好!
木优鱼抓着木常荣,分析道:“爹爹,咱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若是想自保,唯韬光养晦主动放弃一些权势,不对他们造成威胁才可,如今,我们木家若是愿意和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接亲,是一个极好的选择,一来自我削弱,二来,丰南王的婚事一直是我皇心病,京城贵胄无一愿意将女儿嫁与此人,若是二姐姐嫁过去,我木家便可逃过此劫。”
木常荣自然是懂那其中的道理,却摇头:“可那丰南是个傻子,他怎么知晓下聘,就算他想下聘,恐怕……”
木优鱼眼睛一亮,道:“爹爹,我去说,前几日我曾去王府借过东西,女儿保证一定劝说丰南王明日来议亲!”
她转身便走,拽了一个木清安随同自己,她要从后门去王府,还得唤个主子去开门。
木优鱼便这么披头散发地冲向了后门,木清安也是来得匆忙,浑身上下都凌乱。
两人出了后门直接便往王府的后门跑,木清安去敲门,一边回头问木优鱼:“小七,这能行吗?”
“能,丰南王很好说话。”木优鱼十分笃定。
木清安一敲门,那后门就开了,一开门,便看见那门背后是赤牧冷冰冰的嘴脸,对两人低沉喝道:“什么事?”
木清安忙道:“在下木府木清安,前来寻丰南王有要事商量。”
木优鱼看是赤牧来开门,心头便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赤牧可是七爷身边伺候的一等侍卫,不会大半夜的来守后门。
除非七爷早知道他们要来,自己在府中守株待‘鱼’,一边让赤牧来后门守着。
果然,那千年王八算得就是精!
赤牧冷冷地看看那两人,对木清安道:“我王府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都能来的!”
木优鱼忙凑过脸去,急切地道:“侍卫大哥,我之前来过王府,您一定还记得,此次我们真的有要事求见王爷!”
赤牧看见她的脸,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这小丫头,进来吧!”
木优鱼从门缝灵巧地钻了进去,木清安紧随其后,却被赤牧拦住了。
“丰南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木优鱼已经奔了进去,一边回头道:“大哥,你给我留着门,我一会儿便回来!”
木清安只得看着木优鱼消失在了王府之中,他在门外等着。
木优鱼冲进的王府之中,直接往七爷那儿去,她就知道,这王府之中是七爷说了算。
七爷那是又当爹,又当妈,还丰南王都听他的。
而且如今丰南王也是年满十八了,该是娶媳妇儿了,可因为傻名在外,官宦人家小姐哪个敢嫁他?
可傻虽傻,人却极好,长得也是出挑,脑子傻但身体没病,零件都俱全,身边只有几条狗,也没个乱七八糟的丫头姬妾。
木水秋心肠好,长得又好看,又是知书达理,两人门当户对,这婚事再好不过。
七爷还没寻着,木优鱼进门不久便看见了丰南王,大晚上,他抱着虎子站在树下,眼巴巴地瞧着木优鱼。
还嘟着小嘴儿,似乎十分委屈,柔美的脸蛋布着一层雾气似的,令人看不真切,走进一看,他正在低声啜泣。
木优鱼见他哭就心慌,忙问道:“七七,这是怎么了?”
丰南王哽咽着,落下两颗泪来,“小八说我今天闯祸了,不该在女孩子面前脱衣服,小八说,男孩子在不认识的女孩子面前随便脱衣服,女孩子的眼睛会瞎。”
他说罢,又自责地抹了两把泪。
木优鱼忙道:“没事没事,没这么严重。”
丰南王还是哭,木优鱼劝着他:“天色晚了,你快和虎子一道回去休息,听话啊!”
丰南王还是不肯走,“小八说那是鱼儿姐姐家的姐姐的,鱼儿姐姐的姐姐眼睛瞎了,都是七七的错。”
他委屈极了,不断落泪,木优鱼实在是哄不好,直接风风火火地找七爷。
最后在浴池那里寻到了七爷,大丫鬟放了木优鱼进去。
进入便看见七爷正在那一池香汤里面惬意地泡澡,十分舒坦的模样,露出一个背对着木优鱼,那玉背之上,完美无瑕,优美的背部线条透着男人特有的阳刚之气,实在是诱人。
可如今木优鱼完全没心思看美人了,大步霍霍地就进去。
“七爷,七爷!”
七爷微微睁开了眼,琉璃色的双眼透出一阵光,活像个狐狸。
他慢吞吞道:“你这丫头,当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随便来的吗!”
木优鱼拿水浇他,道:“七爷,您就别摆谱了,我木府都要塌了!”
“木府塌了关我什么事。”七爷别过脸去,故意不看木优鱼,神情十分淡漠。
“王府和木府好歹也是连着半边墙呢,木府塌了,您的王府也休想安宁,况且今日的事情,非得丰南王出手了!”
若是丰南王想娶木水秋,无人会怀疑他的动机,毕竟他什么都不懂。
世上也无人知晓,这丰南王府之中,还藏了个七爷。
七爷继续傲娇:“关爷何事!你木府的死活自有天定,爷就算是想插手都难。”
其实七爷也是有计划的。
朝中如今有几个成年王爷正夺权,四处笼络人心,若是拉拢四大家族中的一个,对于自己的权势十分有利,例如那孟家,出了个孟皇后、又出了太子正妃,自然是支持太子。
而木家则是一个王都看不上,一方面,那些王子皇孙,要嘛是已经有了正妻,要嘛是势力不够,所以,木家还是希望女儿能入宫,生下一男半女,木家以后也有个依仗。
可如今,一切泡汤了,木水秋入不得宫了,若是丰南王能娶了木水秋,七爷可趁机将木家收为己用。
可他又不想丰南王的婚事被政治左右,还事儿得看他自己的意愿。
而且,丰南王真的该是找个媳妇儿了……
木优鱼蹲在浴池边等着七爷松口,他知道,这厮肯定已经有了主意了,可就是喜欢摆谱,要木优鱼跟他说两句软话才行。
这事儿事关重大,木优鱼不敢耍脾气,只得顺着这位爷的喜好来,慢慢顺他的傲娇毛。
“爷,您若是让丰南王来下聘了,我保证,每天都过来陪着您。”
七爷眼睛都舍不得睁一下,“你这丫头,嘴里没几句是真话,爷不信。”
“那立字据!”
“字据也能撕毁。”
木优鱼心一狠,道:“你哥娶我姐,我来给你做小妾!”
反正早晚逃不出这七爷的掌心,不如现在从了,而且木府都被人给惦记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了,自己早点脱身也好。
可七爷听那话,眼却睁开了,掐住木优鱼的下巴,冷然道:“你这丫头迟早都得是爷的,不过不是现在,早晚有一天,让你心甘情愿地入我王府!”
木优鱼被他掐着下巴,还被那灼灼的眸子看着,心诡异地一跳,将脸儿都晕染红了,别过头去,道:“爷,您别这样。”
七爷出水,木优鱼忙去给他擦干净身子,还给为他衣裳。
七爷张开了手,坦然接受她的伺候,低头看着她那恭顺的脸儿,忽然笑道:“这伺候人的滋味很不舒坦吧!”
木优鱼道:“我就是个庶女,以后都是伺候人的命,有人伺候才舒坦,没人伺候那说明我没用了。”
她给七爷穿了里衣,穿了外袍,上了腰封,还是自己给绣的那一条。
穿戴完毕,七爷忽然握了她的手,邪异地笑了笑:“爷若是娶一个庶女为妻,你猜猜会不会有人在爷背后说道?”
木优鱼怔怔地看着他,他似乎在开玩笑,可眼中却全是认真,她背过身去,拾起七爷方才擦身的方巾,让七爷看不见自己落寞的眼神。
“爷,您说笑了,您是皇帝的儿子,正经的皇家血脉,哪有龙子娶一个庶女的道理。”
七爷冷笑了一番,转身,一面往外面走,一边道:“若是谁敢说爷一句坏话,爷令他家破人亡,如此,可还有人敢说?”
木优鱼无话了,默默地跟着他,心却‘噗通噗通’地跳。
她说娶一个庶女,谁家的庶女?
出了门,七爷握了木优鱼的手一道出去,走了一会儿,直接去了丰南王住的院儿,见他端了个凳子,坐在院中树下抬头看天,哈士奇和虎子都趴在一边陪着他。
他抬头望着那天空,柔美的月光之下,那容貌真的美极了,大概是像他的母亲。
见七爷牵着木优鱼的手来了,丰南王高兴地道:“小八,姐姐,你们怎么还不睡?你们是要来跟我一起睡吗?”
七爷直接了当地道:“因为你在鱼儿的姐姐面前脱了衣裳,现在鱼儿的姐姐已经瞎了,你说怎么办?”
丰南王当场又哭了,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接着滚:“小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七爷冷冷道:“先别哭,现在有个办法,能治好她的眼睛,你愿不愿意?”
丰南王破涕为笑,点头道:“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只要能治好鱼儿的姐姐的眼睛。”
七爷哄他道:“你把她娶回来当媳妇儿,和她拜堂成亲,就能治好她的眼睛了。”
丰南王当即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娶他当媳妇儿。”
可马上又歪着脑袋问道:“……媳妇儿是什么?”
……
木清安在那王府外面徘徊着,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看见木优鱼被丫鬟引着出来了。
“怎么样了?”
虽然木清安没抱多大的幻想,毕竟这是大事儿,她一个小丫头起不了作用,可他还是有些期待,毕竟这位妹妹可是非同寻常。
木优鱼笑道:“成了,七王爷明日便亲自来府中议亲。”
两人欢喜地回去,将那事情告知了木常荣和王夫人。
今晚的事情动静闹得大了,大房三房都知道了,可不相信丰南王那傻子会上门来议亲,他们的意思还是要木水秋死才行,木常荣怕女儿被害了,一整晚都守在木水秋的院儿外。
到了天亮,果然,有人在这个尴尬时期,敲开了木府的大门。
“老爷夫人,门外来了七王爷和八王爷求见。”
众人面面相觑,七王爷倒是知道,八王爷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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