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将军府,月夜,忽的传来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惊动了满府的人,梅怜荟抱着肚子摔下了床榻。
寝房门被撞开,上夜的奴婢闯了进来。
梅怜荟惊惶的指着床榻,“老爷、老爷没气了。”
奴婢登时吓白了脸,往床榻上一看就见,吕大雄瞪大一双眼,僵立着一动不动。
“啊——”
奴婢连滚带爬逃出了寝房。
梅怜荟觉得肚子好疼,额上冷汗直流,“来人啊,我肚子疼。”
可没人理会她,忽觉下腹坠疼,有液体从身子里流出,她摸了一把,摸出了一手的血,“孩子,我的孩子……”
她抬头四顾,室内空无一人,又慌又怕,泪流不止,“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
片刻,镇国夫人衣衫不整就跑了进来,扑到床榻上一看,推着吕大雄慌白了脸,“老爷,老爷你醒醒。”
手指往吕大雄鼻息下一探,已经凉透了。
镇国夫人“啊”的一声大哭出声,“老爷——”
“夫人,夫人你救救我的孩子。”梅怜荟一手护着肚子一手爬向镇国夫人。
镇国夫人留着泪,伤心欲绝,挥手就给了梅怜荟一巴掌,“你这吸血的妖精,是你害死了老爷。来人啊,将这妖精乱棍打死!”
——
御史大夫府。
梅怜菱缓缓睁开眼,惊觉枕畔夫君没有一丝人气,看着闭目安详睡着的邬彬,梅怜菱试探着推了一把,“三郎?”
邬彬不动。
梅怜菱心下一凉,一骨碌坐了起来,使劲推了邬彬一把,“三郎你醒醒。”
邬彬眉目清俊,小胡子只微微晃动了一下,依旧不动。
梅怜菱一下子变了脸色,手指哆嗦着摸向邬彬的身子,又僵又冷。
梅怜菱屏息,面白如雪,又赶紧去试邬彬的鼻息,也是冷的……
“三郎……”泪骨碌一下子从梅怜菱双眼里滚了出来。
梅怜菱愣了一下,遂即凄厉哭喊出声,“三郎——”
——
皇宫,空殿。
一个戴着镣铐的死囚和梅怜珠滚到了一起,梅怜珠躺在冰冷的地上,任由死囚在她身上冲撞,整张脸被裹的密不透风,只露着一张如黑洞的嘴,她大声的欢叫,叫着叫着,放生悲哭。
——
孟景灏站在太液池边,望着黑黑的水面,忽的跳了进去,虽之前孟景灏就嘱咐过一遍,但还是把提着灯笼的张顺德、梅兰生、刘勰三个心腹近侍吓的够呛,急切的关注着水面,生怕孟景灏在水下遇上什么不测,焦虑的等待着。
水下,乌黑一片,孟景灏就从梅怜宝落水的地方开始向四下里摸索。
就这么,换气、入水,换气、入水,半个时辰后孟景灏爬上了岸。
梅兰生个儿最高,赶紧将一张后背绣着盘龙的玄色披风裹到了孟景灏身上。
孟景灏抬头,眉目带笑,“阿宝没有背叛朕,阿宝没有背叛朕。”
低声念叨了两遍,孟景灏哈哈大笑一声,笑声止立即下达命令,“张顺德,拿朕手谕召左右武卫秘密入宫。”
“是。”
“梅兰生,去镇国将军府和御史大夫府,将梅怜荟、梅怜菱都带来见朕。”
“是。”
“刘勰,带人秘密搜宫,密道口除了太液池底之外,必定还有别处。另,告诉皇后,让皇后将后妃都召到她宫中,没有朕的手谕,不得外出走动。”
“是。”
“还有一事。将宫中所有太监宫女都筛查一遍,凡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或者和前朝有牵连的,不论功劳大小,不论年少,全部抓起来关到一处。”
“是。”三位心腹近侍神态肃然,恭声应是。
——
圆月悬空,空里流霜。
远处山峦如魅影,近处,梅怜宝一身白纱裙,在月色里起舞。
红衣的和尚,盘腿坐在树下,腿上放着一张古琴,他看着舞姿曼妙的梅怜宝,秀颜带笑,弹琴伴奏。
琴声淙淙如流水,山高水阔,意境空灵。
梅怜宝舞步移来,双袖一甩跪到他面前,倾身,隔着古琴和他面对面,靡靡而笑,“君玄璧,情动否?”
琴声止,君玄璧轻抚梅怜宝的容颜,“只一支舞可是真心为我跳的吗?”
“是,真心为你跳的。”梅怜宝跪坐下来,眸色倾城。
“那你便赢了。”
“想知道什么问吧,你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君玄璧宠溺的看着梅怜宝。
梅怜宝惨笑了一下,“竟忽然不知从何处问起了,仿佛一切真相我都已知了。”
“那便我说,你听,可好?”君玄璧摸了摸梅怜宝的头。
“好。”
君玄璧波动了一根琴弦,琴弦发出“铮”的一声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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