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红觉着丢人归丢人,还是架不住被追问,一五一十的都给倒了出来。
这老翟全名叫翟宏亮,今年三十六岁,是青山镇下属八里村人,前几年包了个煤矿,挣了两年好钱儿,去年趁着高行儿把矿兑了出去,现在在镇街上买了栋楼干大酒店,生意挺不错。
纪红开了镇上头一家成规模的美容店,吸引了不少镇街上爱美又有条件的男男女女们。老翟是个老实憨厚人,年少时受了不少的苦,经常风吹日晒。后来又开矿操心,这面相上比同龄人老上个几岁,就因为这个别人在他姓前面加个‘老’字。
老翟去美容院那还是个朋友硬拉着去的,想叫他保养保养那张‘老’脸,美美白,去去皱。哪寻思这去了第一回再就收不住了,三天两头的往店里头跑。
起先纪红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觉着这个大哥挺有乐儿,每次见她就脸红,好在是皮肤黑不是那么太明显,可一副局促无措的样子挺有意思。
纪红打从十八岁就跟了王利子,一直在外面很少回来,镇街上的这些人她也不是很熟悉,加上老翟长着副老实憨厚庄稼汉的形象,第一次来又是个礼拜天,就以为他是下面哪个村过来赶集,见着美容店觉着挺新奇来见世面的也没太当回事儿。
都是村里头长大的孩子,尤其纪家那时候还特别的穷,纪红明白这农村人挣俩钱儿不容易,看见老翟闲着没事儿总往美容院里跑,也就于心不忍的劝上两句,倒不是她瞧得起瞧不起的问题,谁开门做生意不望着多挣点儿钱,可是没钱硬要撑着这么大花费,这钱赚着她也觉着不太舒服。
哪知道就是也就是这么两句话,愣是让这老翟直说她心眼儿好,越发勤快往美容院来。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纪红这才弄明白他是个什么身份。
王利子的事情上纪红也是伤了心,对这煤老大的印象也特别的差,哪怕知道从这老翟身上能赚到更多的钱,那她也不乐意搭理这类人。
老翟就觉着她这态度自打知道他有钱后就变了样儿,不像以前那么虚寒问暖的亲切,不冷不热弄的他挺难受,就开口约纪红出去吃饭,外带谈谈心,想着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差在哪儿上?
纪红也想着趁机把事情给说明白了,老翟这么时不时的往美容院跑,傻子都知道他这是对她有意思,不想让他有所误会,挑明了说得罪就得罪了,倒比这样要暧昧不暖昧,葫芦搅茄子强。
要不说这喝酒误事,两人各自打算的都挺好,可是这菜一上桌,酒杯一端起来,你言我语这么唠着唠着就偏了主题,两人都是穷人家出来的,小时候都是没少的吃苦,不少方面都挺有共通点,很能说到一块儿去。不知不觉这酒就喝大发了,最后就滚了一夜的床单儿。
纪红第二天早晨起来那真是蒙了,昨天晚上到最后她都喝断片儿了,到底怎么弄到了一起,她真是半点儿都想不起来。只当这是一夜情,过了也就过了。
可是人老翟不干了,非得说两人睡了那就得结婚,现买了一堆东西找上门儿来求婚。
等到纪红把这些个经过都说完了,纪果和纪岩两人都忍不住低头直抿嘴乐。
“这都说睡完觉了女人找男人负责,还没听说过男人追着女人后腚吵着要结婚的。”周淑兰忍不住又开始叨叨纪红:“人老翟也就长得老性点儿,其他哪点都挺不错,就你那臭性格要不找这么个老实人让付着,碰个厉害茬儿的男人,那准得打黄天了。要我说,这老翟真挺好,你可得好好考虑考虑,别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儿了,到时候你后悔哭都来不及。”
纪红道:“我后什么悔后悔,他也不是就那么好,除了有两钱儿之外,没什么特别应人之处。现在我也不缺钱花,犯不上去将就委屈自己。”
“怎么说是委屈呢,人老翟脾气好,又那么稀罕你,结了婚家里也肯定是你说了算。这姑娘找对象别光图着好看,主要是那个人对你好,这才最重要。三闺女,老闺女,你们觉着妈说的对吧?”
“对对,妈你说的什么都对。”姊妹俩笑嘻嘻的争着拍周淑兰马屁。
纪果道:“二姐,你也别太挑了,差不多就行了,你都把人给睡了还想怎么地啊,赶紧痛快儿的把婚给结了得了呗,省得咱妈还跟着操心。”
纪红丢她一记白眼儿:“别跟着瞎起哄,一边玩儿去。”
纪岩倒是想到了个问题:“哎,二姐,这老翟都三十多岁了,叫咱妈说的条件又不差,怎么一直都没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