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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是真的,故事是假的,你别那么多愁善感,为一个传说中的故事难过。”看着天色,忽地黑云密布,他忘了这个季节常会有午后雷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可他忘了带雨具,这山顶又没有任何遮风避雨的地方,于是拉着铜铃急急忙忙往山下跑。
“走,快下雨了!”他急切道。
“不要嘛!人家还要多待一会。”她娇唤。
突然间,远处的天空划下一道闪电,紧接着,一道雷声响彻云霄,震过天际。
“啊!”她惊叫了声,从没有过身处在荒郊外遇到这种气候变化,于是吓得赶紧扑进莫奇怀里,忘了男女之分。
“别怕!我们快走。”他拥着她,快速往山下的路走去,他记得不远处有个山洞可以避雨。
而其中闪电打雷一次接着一次,像是永不停歇,震得人心慌,接着豆大的雨珠开始落下,刚开始是一滴两滴,最后变成倾盆大雨。在他们进入山洞前已经完全被大雨给淋湿了。
她依然缩在他宽广的怀中。不停地颤抖,他轻拍她的背安抚。
“别怕,已经没事了。”他轻抬起她的脸,好看清楚她现在的容颜,并将落在她脸上湿透的长发轻顺到耳后,看着因被大雨淋湿的轻薄春装,正让她的美好曲线一览无遗,他心中的火热正逐渐上升。
他的手指轻滑过她的眼。她的脸,两人深情对望,在此时,心灵的相属已难舍难分。她被他炽热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不知所措,脸上的红颜如同秋霞般,正要开口打破沉默,尚未说出口的话,却被他那厚实的唇所占据。他双手紧握她的肩,细细的轻吻着。虽说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但第一次吃药时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只是有些羞涩,但这一次完全不同于上次。从不知道唇与唇的接触竞是如此美妙,原先冰冷的身体如今却像是火在烧般,快速的心跳声与外面的雨打声相映着。当他由轻吻转为深吻,吻得她呼吸像要停止般时,她这才惊觉忘了反抗!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她太过轻浮?可是她又爱极了这种飘飘然的感觉,舍不得推开,直到沉重的喘息声在她耳畔响起,才惊觉自己已经虚软元力的靠在他怀里。垂低了头,不敢看他。
他将她轻轻隔开了些许距离,没见到她掉泪,心安了许多。怕这样继续下去,会控制不了男人原始的本能,而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对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看着她那好比玫瑰花般的双颊,他必须极力压抑快要失控的身体。
她依然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关系?不在意?那显示她太随便;责怪他?抱怨他?又怕他误以为她讨厌他,从此不再吻她。干脆不回答为妙。
“在想什么,怎地不说话?”他用眼神深深探询。平常她话满多的,现在不说话了,一点都看不出她的心思。
“我在想我们现在都湿淋淋的,如果不赶快弄干,回去准会犯风寒的。”一离开他的怀抱,温热的气息没了,全身的寒意直袭了上来,让她不由得打个哆嗦。
“我怎么忘了!你身体才刚好,千万别再病倒了。”他将一些树枝杂物清理到一旁,理出一小块空地。”你在这里先坐下,我先起个火。”他环顾四周,将一些树枝收集了过来,一会儿,树枝化为熊熊烈火,在他们眼前燃烧。
他依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握紧了她的小手。
“还冷吗?”他充满柔情的声调,驱除了一阵阵的寒意。
她猛摇螓首。“不冷了。”
“铜铃,你离家有大半个月了,伯父一定很担心你的安危,我想你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就送你回家;然后我再向伯父解释清楚,希望他能同意我们的事。”
“嗯,我是该回家看看爹了,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我一声不响的就离家出走,他一定会很担心,也很失望。”她满心的愧疚。离家这么久,只有偶尔会想起爹,大半时候都沉浸在与莫奇和处的欢愉时光中,根本忘了回家这件事。
可是想到要与莫奇分别,更不知道爹是否会同意这件事,还是像上次一样不准莫奇来看她,实在无法再忍受相思之苦。怎么办?她的情绪开始跌到了谷底。
看着她泪水盈眶,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这小女人的心思全写在脸上,是忧是喜,瞒不了人。
“别这样,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只不过是先回家去,等我抓到了石天俊那狗贼,还给鹰山一个清白时,我会请媒人去你家,向你父亲正式提亲,相信苏伯父应该不会再阻止我和你交往。”他用他那双大手轻武她眼角的泪水。
希望如此!其实他一点把握也没。如果他够自私,就将铜铃永远留在身边,可是他不能,他希望铜铃能正大光明、风风光光的嫁给他,不要蒙受任何外界的批评流言,这样对她是不公平的。
“如果你抓不到石天俊,如果世人还是对鹰山有着误解,如果我爹依然不同意这件婚事,那么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她的眼泪并没有因为他的擦拭而停止,反而像外头的雨一样,直直滴落。
他紧紧将她拥人怀中,抚着她的头、她的背,安抗她快要失控的情绪。
“我不准你这样说。你明知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放弃你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你并没有看错人,为了你,我一定会尽速将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障碍扫除。你知道你这样说我的心有多疼吗?”他的手臂缩得更紧些,想让她真实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公理跟正义。好人总是难出头,祸害却会遗千年。如果可以这么容易就抓到石天俊,那么鹰山也就不用遭受这十几年来世人的唾弃与辱骂。”她真的害怕,过了明天,可能就再见不到他了。好不容易感情有了归属,却不能厮守,那种心慌,如同外面的大雨,敲打得她整个心都碎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的话停留在她柔嫩的唇上,细细的,有些苦涩,掺着她的泪水。“让我们一起努力,永远都不要放弃,好吗?”他在她唇上低语,希望给她信心,给她勇气。
紫兰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一拐一拐的来到莫奇的房间。她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看见呆坐在床沿的铜铃,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
这是自从那日在山下误伤铜铃后,两人第一次碰面;其间紫兰因为被家法处罚而大多时候都躺在床上,而铜铃也因为受伤而待在房间里。
“我可以进来吗?”紫兰轻声问着,其实她人早已经进来了。
铜铃看到她,赶快抹掉脸上的泪痕。“请坐”她起身与紫兰一同坐在方桌旁的圆形椅子上。
“我上次不是故意的,你的伤好了吗?”紫兰用手比了比她的左臂。
“好多了,还有一些粉红色的疤痕,不过白叔说那没关系,只要按时抹药,很快疤就会消失了。”其实她早就想找机会和紫兰多接近,但又怕紫兰不谅解,对她恶言相向。
“真的对不起,我上次是气昏了头,见你执意要鹰山,情急之下,才会用长鞭伤了你,害你吃这么多苦。”紫兰诚恳地道歉。其实她心地本就善良,那日是妒意蒙住了心智,才会下此重手。
铜铃惊讶于她态度的转变,内心有股莫名的欣喜。从小她就没有可以讲贴心话的姊妹,如今看到个性与自己相似的紫兰,一下于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仿佛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你别这么说,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不该用话激你的。”铜铃握住了紫兰的手。“对不起!害你被白叔打,让你好些天都不能下床,现在都好了吗?”
紫兰微点螓首,脸上有一抹红晕。“差不多好了,幸好有三哥照顾,我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提到庄坤道,白紫兰的心咚咚咚的跳!这些天来他晨昏照料、耐心相劝,让她的臭脾气收敛了不少。为何从前都没发现他的好、他的体贴?她心中着实不明白。
铜铃看着紫兰脸上表情的变化。当她提到庄坤道时,难掩一抹小姑娘的娇羞,心中已大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庄三哥一派书生样,温文儒雅,学问好,人又细心,有他的照顾,我相信你是真的好了。”
铜铃看着紫兰笑得如一朵盛开的百合,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今年十九岁,你呢?”白紫兰问着。
“我比你小一岁,十八。”
“真的?那我岂不是占了便宜,以后你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这个做姐姐的。”紫兰浅笑出声。她从小和那一堆男人一起长大,从没有年龄相仿的知心玩伴,和铜铃聊天竟是如此的快乐,心事可以与人分享的感觉真好!
“当然好了。我从小就独自一人,没有姊妹,也没有闺中好友,有姑娘家的事也常常不知道跟谁说;如今有了你,我们不但可以成为好姐妹,也可以成为好朋友。”铜铃眼中满是感动,这种感情和莫奇的男女之情不同,多了一份踏实感。
“那就这样说定了,从今以后我是姐,你是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辈子都不能变卦。”紫兰反握住了铜铃的手,两人紧紧相握,眼光中同时闪烁难得的光彩。
“紫兰,你真的原谅我了吗?你跟莫奇青梅竹马十多年,我却抢走了莫奇,可是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有你,不然我也许会收敛我的感情,不要用得那么深。”铜铃一脸的愧疚。
“铜铃,以后不许你再这么说。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让人看笑话罢了,你还这么说我,是不是要让我无地自容?”紫兰假装生气地说。“唉,我一直以为我是爱着莫大哥的,其实不是,只是多年来习惯了他,从来不去厘清自己心中真正的感觉,我想那应该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吧、而莫大哥一向只把我当成妹妹看待,以弥补他从小失去妹妹之痛,只是我从来都不明白。经过了这件事以后,我想清楚了,凡事不能强求,该是你的,即使天涯海角也跑不掉;不该是你的,即使近水楼台也得不到,凡事皆天定,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她一口气把积压在心中的话全说出来了,没想到心情因而豁然开朗。
“对不起,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说了。”两人相视一笑。
“明天你就要离开了,我真的舍不得。”
想到明日的分别,铜铃内心又纠结在一起,眼眶中的泪水开始打转。
“我也舍不得你们,你们都对我这么好,又那么照顾我。不过,你可以常常来看我,你是姑娘家,我爹绝不会把你轰出去的。”要是莫奇他们四兄弟,铁定会破爹扫地出门的。
“这样好了,明天我陪你回家,在你家小住几日,一方面陪陪你,顺便劝劝苏伯父,让他同意你与莫奇的婚事。如果你早点与莫大哥成亲,那么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不用分开了。”紫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铜铃不禁信心大增,一扫之前的阴霾。
“真的?你愿意陪我回家?这样我就不会寂寞了太好了,谢谢你!”两个小姑娘吱吱喳喳,从小时的的事聊到长大后的一切,天南聊到地北,直到夜色已深,莫奇进来探望,才终止了两人的长谈,紫兰恋恋不不舍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