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和国公府的人早几天就忙活了起来,因是尚公主,祁青远要在公主府等皇帝封驸马都尉的圣旨下来后,才能到皇宫迎亲。
而此时绯烟宫中,宫女嬷嬷忙成了一团,倒是怀安公主本人悠闲得紧,像个瓷娃娃似的,由着两个大宫女一左一右的给她上妆换衣,插戴全套的头面。
重重的凤冠压得怀安公主脖子都缩了一截,也不怪怀安觉得脖颈沉重,赤金的冠底都有一两斤重,还有嵌在上面的各色宝石朱玉。
可怜怀安公主从早上起来折腾到现在,就只噎了几块糕点而已,重重的凤冠还有繁复的礼服,让怀安公主觉得自己连走路都困难。
陈皇后一进绯烟宫,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撇着嘴的样子,轻笑道:“今日可是你成亲的日子,可不兴胡闹。”
怀安公主撅着嘴指了指头上的凤冠和喜服上系的坠子荷包等,撒娇道:“女儿现在知道那几个喜娘的用处了,要没有她们几个,女儿保准还没出绯烟宫就软在地上了。”
陈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嗔道:“凤冠霞帔,多少姑娘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呢,就你作怪,出了这个门就要为人妻子了,你骄纵的性子也该收敛收敛。”
怀安公主轻轻地靠到陈皇后怀里,抽了抽鼻子道:“女儿干脆不要嫁了,让祁青远一个人过去吧。”
陈皇后轻抚怀安公主的背,也红了眼眶,自己宝贝了十五年的女儿,就要成别家的了,她心里何尝舍得,可雏鸟总归是长大了,她的生命里不只有父母兄弟,还要有丈夫儿女,这样才算是一个圆满的人生。
“公主府离皇城又不远,你想母后了,随时都可以进宫……可不许哭,要好好和青远过日子……受了委屈就回来告诉母后,母后为你做主……”
怀安公主抽抽搭搭的晕花了妆,喜娘听到外面响起了礼乐,也顾不上礼节,出声提醒道:“娘娘、公主,听这声儿想必是驸马爷的花轿到了。”
陈皇后忙止了泪,叫人给怀安公主重新补了妆,不舍得看了看花容月貌的女儿,陈皇后红着眼替怀安公主盖上了精工细绣的喜帕。
怀安公主眼前只剩一片红,耳边是宫人不断的道喜声,由两个喜娘小心翼翼的扶着,然后身子一晃,就上了荣亲王还稚嫩的背。
等喜帕被挑起来的时候,已经从皇宫到了公主府,周围出现一张张含笑的脸,有老有少,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全都朝着她说吉祥话,七嘴八舌,闹哄哄的,让怀安公主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苹果。
祁青远用喜秤轻轻抬起怀安公主的脸,含笑的凝望她,示意她不要紧张,这副深情的模样被已经出嫁的二公主打趣道:“祁将军被我们新娘子的美貌迷花了眼啊。”
周围传来善意的笑声,怀安公主羞得满脸通红,嗔怪的瞪了眼祁青远,祁青远不紧不慌的把喜秤递给喜娘,端起喜碗递给怀安公主。
等怀安公主羞答答的吃了半个喜饺,吐出“生”字后,喜房里更热闹了,接着又坐了帐子、饮了交杯酒,好容易才走完一整套流程。
祁青远见喜房里有陈家的几个夫人和几位公主郡主照应着,也放心出去敬酒了。
嫡公主大婚,自是全城瞩目,公主府开席九十九桌,府外还有一长排的流水宴,祁青远提着摻了水的酒壶,跟在祁高格身后,一桌一桌的敬着。
这个亲王,那个郡王,赵氏皇族的人,祁青远今晚算是认识了大半,等又把帝都的公爷伯爷们敬完后,祁青远人已经晕晕晃晃的了。
“青远,你还撑得住么。”管霄翰大着舌头扶着他问道。
祁青远甩了甩脑袋,望了祁高格一眼,断断续续道:“还,还行,继续吧。”
夏信鸿作为他的另一个傧相,也上前扶着他,担忧的朝祁高格说道:“国公爷,青远已经喝了不少了,今晚他还要洞房呢。”
祁高格自己也喝得面红耳赤,看了看都有些站不住的祁青远,点点头:“远儿先回喜房吧,为父把你三弟叫过来替你敬酒。”
祁青远强撑着身子朝祁高格拱了拱手,道谢:“那麻烦父亲和三弟了。”
等夏信鸿两人扶着祁青远出了摆宴的园子,三人不约而同的大笑出声,管霄翰指着祁青远笑骂道:“就你鬼点子多,酒里摻了水,还要装醉。”
祁青远正了正衣冠,眼里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醉意,得意道:“九十多桌,我又不是傻子。”
夏信鸿戏谑道:“我看你不是不想喝酒,是惦记着新娘子吧。”
祁青远哼了哼,挥了挥手道:“时辰也不早了,前边你们也别管了,直接回府吧。”
管霄翰大笑道:“哟,还真是惦记新娘子了。”
“力行,送客。”祁青远见两个损友一副我知道,你不用解释的表情,直接撵起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