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如果少,就在自己的庭院里晒晒,用刮打板儿(注1)拍打拍打,就算收了。
麦子多的人家,先拉到家里晾晒。等队上的麦子打过头场以后,再拉到场院里去打。然后把麦粒、麦糠、麦秸,一律再拉回来。
田金河和田达树、田达森三家就是这样做的。
田达林庭院里种着蔬菜,自是没地方放,也没地方打,便直接拉到场院里。为防发霉,麦穗朝外垛着,等着队上场院里的空隙。
四家子一块儿打的场:在场院的一个角上,各自把各自的麦子摊开晒晒,然后用碌碡挨着转。各自往里扫各自的边儿,一点儿也参合不了。
打完一装口袋,把田达林夫妇高兴的了不得:一亩二分地,装了两麻袋一大口袋,还零着一小面袋。估一估,少说也有五百斤。
一亩二分地收了五百来斤小麦!这在当时还真创了奇迹。
这个时期,小麦还沿用着古老的一尺四寸二脚楼宽垄大背种植形式。全部都是旱地,雨水好的年份,收三百斤就顶了天了。一般年份也就一百多两百来斤。
田达林的合一亩地四百多斤,真的神了?
田卢氏嫉妒的眼蓝,问老头子田金河:“你是不是给他数错垄了?把咱家的也给割去了?”
田金河摇着头说:“哪能呢?割麦子的时候,你不是也到地里去看了?先把咱的割完了以后,他们才各自割各自的,都分得清楚着呢!”
田卢氏不服气:“一样的地,一样的种子,一天耩的,怎么他的就收的多?这里是不是又说道?”
田金河:“要说又说道,就是他们点种了玉米。现在小苗都一筷子高了,秋天又比别人收的多。”
大伯母何玉稳倒没什么,忙完了自己的以后,乐呵呵地帮着郝兰欣装口袋、抬口袋,说着祝福的话。
二伯母王红梅抓起一把田达林的,又抓起一把自己的,两下里一比较,脸色都变了:老三家的麦粒儿鼓鼓的像个小狗鳖,一粒比自己的两粒也重。气得好几天没搭理郝兰欣。
田青青自是知道这是空间水的作用。在点种玉米的时候,她怕地干小苗出不来,稍微用了一点儿空间水。被伸到那里的麦根吸收了去,全用在麦粒灌浆上了。颗粒饱满了,产量自然也就高了。
空间水能让农作物高产得到证实,田青青心里无比高兴。同时在心里庆幸:亏着没往麦苗上浇空间水,否则的话,亩产打上一千斤,还不把人们的下巴震惊下来、把二伯母气死!
在自留地麦茬儿的处理上,田青青和母亲郝兰欣却发生分歧。
郝兰欣的意思是把麦茬儿全部刨掉,既有了柴烧,还好锄地。
田青青不让,说家里柴禾不少,麦茬儿沤在地里还能肥田。
郝兰欣坚决反对:“笑话!麦茬儿全露在外面,什么时候能沤了?玉米苗还锄不锄?”
田青青也据理力争:“妈妈,麦秆儿是空心儿,雨水灌进去,从下往上沤。这时田野里气温高,沤的快的呢!等沤了根再锄地,岂不是一茬好肥料?!”
郝兰欣:“人家都刨(麦茬儿),就咱不刨(麦茬儿),会让人们笑话咱家人懒!”
田青青:“叫他们笑话去吧!今年笑话咱,明年跟着咱学。”
母女俩争的面红耳赤,谁也不相让。一旁的田达林笑着对妻子郝兰欣说:“点种玉米的时候,你也不同意。现在小苗长得挺好。麦子也多打了。这回你还是依着青青,我觉得她说的在理。咱试吧试吧。”
背地里却给郝兰欣说:“不行了再拿镐头刨。这孩子说事虽然有些云里雾里的,过去却都落实了。这回你也给自己一次机会,看看女儿有多大能耐!”
自己女儿有多大能耐,郝兰欣是真的不知道了。
平白无故里弄来个老太太,却给担负起看孩子的任务;
家里招了一回贼,就牵来了一条流浪狗;
自留地里的麦子虽然与女儿无关,但玉米是她点种的。现在小苗都长一筷子多高了,估计秋里又是一个好收成。
打了五百来斤麦子,再加上孩子们一麦里拾的二百来斤,家里堆的到处都是。
这日子,真的是要什么有什么,缺什么来什么,顺心的别人都嫉妒的眼蓝。
郝兰欣这么一想,也就不再坚持:人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多打粮食,过好日子,才是真格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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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一种木制的能拍打的劳动工具。前面扁平,后面一个圆形把,可用来把麦子、豆子等软棵植株里的种子拍打出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