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说的,深以为只是误传。平日里见语姐儿和晴姐儿经常在一块说说笑笑的,感情十分好,妾身便以为二人不可能闹了什么矛盾或别扭。直到今日,妾身见晴姐儿好了些,才又问起了那日的事情,晴姐儿这才告诉了妾身,她确实说了几句,又被一位素日里和她不对盘的听了去,添油加醋了一番,便成了这样。她亦十分后悔,生怕语姐儿不原谅她,在妾身跟前还哭了半日,妾身还寻思着带着晴姐儿去跟语姐儿认错……”
刘姨娘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苏然的神色,见他神色缓了不少,这才稍微放了心,便拭了拭泪,略有些哽咽道:“……也多亏了语姐儿懂事,并未在当时的场合计较晴姐儿的过错,这孩子是越发出众了,妾身心里也十分欣慰的。”
苏然想着女儿那和爱妻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不禁面上又松了松,抹开了一道笑痕,感慨道:“日子过得真快,以前的语姐儿我还抱在手中逗着,这一转眼,便长成了窈窕淑女,也不知哪家有福的臭小子会把她带离我身边……”
这些话,刘姨娘听得心里老大的不舒服,好似他的眼中只有大姑娘一个,却也不得不陪着笑脸道:“可不是,语姐儿的美貌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妾身看啊,能娶了她的自然是最优秀的臭小子!”
心里却是在想,最好的小子配她的晴姐儿刚刚好,她就算是刁钻任性的嫡长女又如何?
总归她不会让人腾于晴姐儿之上。
苏然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却也不忘嘱咐道:“晴姐儿是个乖巧的,别让她接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平白把那些坏的学了来……在背后道人是非这种事不可再犯,特别是对语姐儿。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及气度,语姐儿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吃了不少苦,你得好好看着,万不能再让她受了半点委屈。”
苏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自然,说到苏念晴的时候一语带过,说到苏念语的时候却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受了委屈,到底是偏疼谁一听就清楚。
刘姨娘的脸色不好看。
大姑娘是嫡女,疼些也无可厚非;可她的心肝女儿,到了他的眼中,就沦成了大姑娘的陪衬,着实是十分气人。
受委屈?她的心肝儿一出生就是个庶女,真要论起来她才是受了大委屈的;大姑娘又不是吃亏的性子,又有谁敢给她气受?
瞎操心!
刘姨娘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却笑道:“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苏然这才淡笑着嗯了一声,专心进食。
刘姨娘虽对苏然如此偏心很是不满,可她到底只是小妾室,哪敢说出来?再者,苏然疼大姑娘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她若真要计较,估计早就被气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紧他,讨好他。
便带着笑容在边上细心温柔地为他布菜,不时还和他喝上一小杯酒,说说笑笑的,别有一番趣味。
苏然三十来岁,正是壮年,年轻时意气风发、俊逸沉稳,如今倒又添上了一抹成熟的韵味,刘姨娘看他的时候时常会觉得自己的心还是跳得厉害。
如今又浅浅饮了酒,脸上发热之余,她瞅着苏然的眼神越发含情脉脉,春.意盎然。
见他用好了膳,便柔声道:“老爷您坐一会,妾身去传热水进来……”
刘姨娘话还没说完,放在桌上的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握了住,一抬头便见到苏然炯炯的目光,她面上又是一热,“老爷……”
抓在手上的大手一用力,她就被拉着坐到了那人的大腿上。
有手揽了她的腰,刘姨娘瞬间软成一团棉,她雾着一双眸子,声音嗲得不成样子:“老爷您好坏……”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便自动自发地攀上了那人的脖颈,正欲凑上自己的一双红唇,和跟前的人好好缠.绵一番,不料就在这时候,紧闭着的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磕响。
把里头动了心思的刘姨娘和苏然都给扰乱了。
苏然脸色冷了冷,刘姨娘更是气白了一张粉脸,从苏然的腿上起了身,正欲出声训斥,却听得外头的丫鬟带着哭腔道:“姨娘,不好了,二姑娘出事了。”
刘姨娘还没说出的话便堵在了心口,咋一听是关乎她心头肉的事,忙隔着门回道:“二姑娘怎么了?”
外面的丫鬟不敢隐瞒:“二姑娘吃了碗汤水后,没一会便脸色惨白昏迷了过去,她们都说是汤水里被下了毒……姨娘,您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
刘姨娘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脚一软摔在地上。
还是苏然扶了她一把。
刘姨娘抬起双眸,眼泪哗啦啦地掉:“老爷,这可怎么办?晴姐儿若是出了事,妾身也不活了……”
苏然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只道:“我们先过去看看。”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