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要休了他的母亲吗?
可他又不能够去责怪他!
毕竟当初成亲之前他父亲就已经与他的母亲说清楚了,而且他的母亲还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
“爹……你这是要休了娘吗?难道爹忘记了纵然你不喜欢娘,可我们一家三口实实在在地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期间也有开心的时候!”
北玄诺知道这个时候北玄瑜一定会接受不了,他也没想着他立即接受。
“瑜儿,你起来吧,你母亲这事情是已经没有办法了,难道你真要去劫狱不成?皇上可是下了口谕的,况且皇上这样判你母亲的罪责,已经是看在了爹与你的面子上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可知道你母亲杀害的是谁的母亲?”
“是相思的母亲,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对相思感到很抱歉!”
原来这么多年来常相思的痛苦都是他们北玄家给予的,而他身为常相思的未婚夫还对她多次见死不救!
“不——”
北玄诺摇头,“现在已经不是相思的母亲那般简单了,今日皇上下了圣旨册封相思为皇后娘娘,你母亲所杀害的人已经不止是相府夫人,不止是一品诰命夫人,不止是相思的母亲,更是皇后娘娘的母亲,这样你明白了吗?”
所以,这一次张氏难逃一死!
皇上没有因为张氏而迁怒北玄将军府,便是因为看在了他们父子是忠臣的份上!
否则以这样的情况来看,皇上盛怒之下将他们北玄将军府满门抄斩,他们一家人也只能够谢主隆恩。
终于她还是被封为皇后娘娘了!
北玄瑜知道自己与常相思越来越遥远,甚至朝着两条不同方向的路走去。
他与她的缘分在他将信物退还给她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想起那一日常相思的泪水,其实那一日他也有一些恻隐之心,只是当初被退婚高兴了头,冲淡了那些对他泪水的心疼。
如果那一日他不将信物退还,或许他们之间尚有可能!
不——
不存在可能了,他的母亲杀了她的母亲,就算是成亲了,可等到真相的那一日,常相思也还是会离开他的。
也许他们二人的情分早在十六年最后一场迷藏就已经葬送了。
那一日他没有找到她,而他的母亲杀了情姨,常相思大受刺激。
眼里有些滚烫的热意,北玄瑜并没有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而是哽咽出声,“爹,我不想要母亲偿命,你想法子救救她好不好?”
“晚了!”
北玄诺轻叹出声,“从今往后爹与你娘断绝一切关系,瑜儿,爹能够明白你的感受,只是希望你别为了一个杀人犯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也别牵连到我们府邸上上下下将近八十人口。你要知道今日杀人的若是我,那也该一命偿还一命的,我们的性命没比别人尊贵!这些时日你就好好地待在府里,哪儿也别去!你娘的事情你也别再参与,明白吗?”
北玄瑜无力地瘫坐在地,无奈地笑了起来,到最后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办法去救!
他母亲向来娇生惯养,在将军府里更是什么活儿也没做过,如今一身是伤落在牢狱里,她又怎么受得住?
而且身在牢狱里只怕更是要每日受严刑拷打,一想到他母亲凄厉的惨叫声,那比打在他的身上还要疼。
北玄诺将北玄瑜扶起,“瑜儿,她知法犯法,犯不得你这般对待她,爹会寻个适合的时间去看她就是,这些时日你就待在将军府里修身养性,对于相思剩余的那么点儿想法也赶紧掐灭了,那已经不是你能够去想念的女人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一桩婚事,他一直看好着,就算常相思疯傻的时候,他也觉得很适合嫁给他的儿子,可没想到北玄瑜竟然糊涂到闹到了皇上的跟前去退婚。
此时,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
祠堂里,这还是常相思来到这个时空里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她给常夫人的牌位上了香,想到还有常相的牌位一直没有放在祠堂里,此时也只有等到常相的案情结了,再将他的牌位供养在这一座祠堂里。
刚走出祠堂的时候碰巧看到常珞朝这边走来,常珞看到她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笑意。
“四妹妹也是来告诉母亲今日的情况吗?”
常相思颔首,“没想到大哥也过来给母亲上香!”
常珞道,“夫人虽非我的生母,但我也喊她好几年的母亲,而且她待我犹如亲生,如今案情已结我来给她上柱香也是应该的!二姨娘已经将今日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没想到母亲当年竟然是这样过世的,可惜当年我年纪尚小,只以为母亲是因病离世的!他们北玄家原本与我们常家交好,没想到他们北玄家却将你们母女害成这样,如今皇上看样子是不会放过北玄夫人了!”
“杀人偿命,自然不会放过!”常相思神色几分淡然。
“今日恭喜四妹妹了,皇上封你为皇后一事,我已经有所听闻,如今外头更是传得热火朝天,爹与母亲若是在世,看到你这样为常家光耀门楣,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
常相思抬眼看向常珞,“既然大哥想要给母亲祭拜,我就不打扰你了!”
微微一颔首,常相思便转身离去。
常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里的温和与笑意已经逐渐敛去,恢复他一派的阴沉。
皇后娘娘……
可惜他不想当这国舅爷!
**
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凤绛衣已经在里面等候了,看到常相思回来,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问道,“一切都办理好了吗?”
“已经都处理好了,你那边呢?”
她的事情如今不多,也就相府里的事情还有神仙府与神仙派的事情,不过那边有云踏月与云踏雪还有赫连离等人坐镇,倒是无需她担心。
相府里如今下人都已经换过,只除了常珞这颗定时炸弹,其余的倒也没什么了。
凤绛衣颔首,示意常相思朝着一旁的桌上看去。
“我回相府里交代了李易一些事情,这一次李易与烈焰我就不带在身边了,让他们处理一些事情去,然后取了些平日用的药与玄舞留下的一些药方,这一路上也不怕毒发。倒是你好不容易安稳了下来,又要跟着我一路奔波。”
对此,凤绛衣还是觉得有些怜惜她,常相思的身子自从中毒之后就不大好,每次都没好好休息几日,就有状况发生。
常相思倒是无所谓,她将双手攀在他优雅的颈子上,笑道,“我早就想出去走走了,去南雍国正好你需要的药引就在那里。听闻南雍虽然国都不大,但风光无限。”
凤绛衣顺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的力量放大了许多,只恨不得能够与这个女人融成一体,这样她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于是在二人用了晚膳之后,休息了些时候,常相思将二人的包袱又检查了一番,因为凤绛衣带了不少药瓶子加上几件衣袍一只包袱倒是有些沉重。
而她除了衣物,还带了不少的银票,还有一只装了不少碎银子的荷包,不过还是将玄舞给她的一些解毒的药丸带了两瓶。
二人休息了一番,谴退了下人,这才背起包袱趁着天黑施展轻功离开。
凤绛衣提前准备了马车,此时马车就停在另一条巷子口,因为这一次是秘密离开,所以只能由凤绛衣充当车夫,马车很快就消失在巷子口。
当常相思上了马车才发现凤绛衣准备了多少的东西。
除了显而易见的棉被,座位底下还放置了好几只箱子,她打开其中一只箱子,发现里面满满的都是他们二人的衣物,又打开旁边的箱子,是一箱平日里少见的药材。
一直打开了好几只箱子之后,在看到那一箱子银子的时候,常相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