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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明被发配三千里,无大赦不得回。王氏为恶地方,仗势欺人,数次以卑犯尊,甚至作贱宗室,本该秋后问斩,不过人已经疯了,也只能赐一杯毒酒罢。”
严二夫人另一目的也还是趁此机会,向徐璐叙叙旧,继续拉拢感情。
又与徐璐说起了另一件事。
“……最近老爷又收到一起老百姓状告官太太无故殴打良民的事儿。”严二夫人说,“苦主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长安街逛街,迎面驶来一辆马车,那车上坐的正是太仆寺卿文成章的太太。那妇人因躲得稍慢了些,原本也没什么的,车夫控了缰绳,马就控制住了,不过是坐在车上的文太太不小心撞了下头,其实也没多严重。但那文太太却指使车夫给了那妇人一鞭。那妇人自然就不干了,就骂了句‘有钱就了不起呀,有钱就可以胡乱打人。天子脚下,也别仗着有些身份就耀武扬威’。然后文太太一怒之下,就让人打了那妇人十几个耳刮子。那妇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打不过,就坐到地上哭喊着,不外乎就是‘大家快来看呀,当官的打人啦,当官的无故殴打孕妇呀。当官的草菅人命,仗势欺人啦’之类的,文太太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这妇人这么刁,倒也有些怕了。就丢了绽银子给那妇人,算是赔偿。”
“但那妇人仍然不依不饶,抓着文太太的裙子,非要文太太与她去官府,并说:‘别以为你是官太太我就怕了你。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虽高贵,但我也是良民,可不是任你肆意作贱的。走走走,我们去官府,请官老爷替我作主。哼,我就不信了,天子脚下,岂能容你这种仗势欺人之辈横行。你们这些臭当官的,不替我们老百姓作主,就知道见天的欺负我们老百姓。真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那妇人一脸的横样,加上周围老百姓也跟着起哄,文太太还真的被吓住了。只好又赔了那妇人二十两银子。不过文太太大概觉得这样很丢面子,临走前又说了两句威胁的话。没想到,那妇人在回去的路上,居然让人给推了下,就流产了,然后那妇人的家人就给告到顺天府,状告文太太纵人行凶报复,致命妇人流产。”
一听是文太太的事儿,徐璐就来了兴致,赶紧问:“然后呢?”
严二夫人说:“老爷接了案子,就传文太太,文太太自然不肯承认的。但那妇人的丈夫一口咬定是文太太干的。可官府问罪,也是要讲证据的,苦主拿不出证据,也没法子治文太太的罪。所以我们家老爷也是没法子的。只好让文太太与那苦主私下商议。文太太大概也是怕了这一家子,只好花钱买安心,后来私下商议的结果,文太太赔了五百两银子。”
徐璐大笑不止:“果然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文太太也算是花银子买个教训吧。”
以前在福建时,徐璐就没少见识过文太太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形像。只是那时候天高皇帝远,老百姓吃了亏也只能往肚子吞,自认倒霉。但在京城可不一样了,京城别的没有,就是高官多。加上天子脚下,吏治清明,即有锦衣卫神出鬼没,又有言官虎视眈眈。文官集团虽然地位超然,可也怕言官和锦衣卫呀。加上文成章只是普通官员,又非京城本地人,即没背景又没权势,平时候欺负一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还成,若遇上些胡搅蛮缠的刁民,当官的也是怕的。
严二夫人婆媳也笑了起来,梁氏甚至说:“活该,那文太太也不是好东西,就该让这些刁民来治她。”
徐璐说:“文太太经过这事,以后怕是不会再随意欺负老百姓了。”
严二太太笑道:“正是这个理呢。不过文太太也实在是倒霉透顶,才赔了笔银子出去,儿子又给出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严二太太就紧紧盯着徐璐。
徐璐毫不掩饰心头的高兴,连忙问:“她儿子出什么事了?”
严二太太回答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还挺严重的。就是文继轩在怀柔任上,瞧中一个李姓富户家的人高的珊瑚打造的座佛,据说好像还请了得道高人开了光,能镇煞安宅。文继轩瞧中了李家的珊瑚座佛,就想让李家割爱。如此珍贵之物,李家如何肯割爱,就婉拒了文继轩。没想到,这文断轩就故意给李员外的儿子,安了个盗劫的罪名,搜查李家。就把那珊瑚盆景还有李家好些珍玩古藏都给没收了。李家自是气忿不过,就把这事儿给捅到了北路厅驻沙河镇同知王化民耳里。原来,那王化民与李家还是实打实的连襟,这文继轩没打听清楚就跑去动李家,简直就是老虎头上拍苍蝇,不就是自己找死么?”
徐璐听得津津有问,“真的吗?这文继轩怎的这么蠢,事先就不知道去打听下李家的底细么?”
严二太太见徐璐表现自然,心下更是迷惑了起来。
“……是呀,消息传至我家老爷耳里,我家老爷也挺纳闷的呢。不过事已至此,这文继轩强占百姓之物,与民争利,却是事实,苦主又是分管北路厅五县同知王化民的连襟,文继轩不但保不住这身官皮,怕是还有牢狱之灾呢。不过文家在京城也还颇有能耐,这不,老爷前脚才接到文继轩的案子,后脚就有人来给我家老爷打招呼,想让我家老爷从轻发落。”
徐璐鄙夷一笑:“构陷罗织罪名,强占百姓之物,还想从轻发落?想得倒是美。”
严二太太迟疑地看着徐璐:“是呀,这些人未免也太不把朝廷律法放眼里了。我家老爷很是震怒,恨不得判文继轩死罪。可文家请来的人,又有些来头,我家老爷也不好不给面子呀。”
文家有哪些关系,徐璐也还是清楚的,除了与令国公府三房和定国侯府有姻亲关系外,其余的也就只是些小虾小鱼。
徐家三房又与嫡支一系弄毛了,又分了家,徐三夫人严氏虽与严少秋是兄妹,但也在凌峰有意运作下,关系也大不如前。加上文继轩的妻子文徐氏并不得文家重视,又只是徐三夫人的庶女,名义上严少秋也算是文徐氏的舅舅。但严少秋会买账才有鬼。
至于定国侯府,那就更是不可能了,如今徐梦雅自身都难保,哪还顾得上文徐氏这个庶妹。
但能让严少秋忌惮的,又与文家有交情的,徐璐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于是徐璐就说:“严大人可是堂堂三品府伊,有直达天听的权利。那人真够胆大包天,居然敢仗着身居要位,就敢干涉司法公正,对严大人指手画脚,真是好大胆子。”
与凌峰呆得久了,徐璐扣帽子的本事,张口就来。
梁氏心头灵光一闪,似乎领悟了些什么。
如今夏季已入伏,天气炎热,虽说凌家的宴息处皆置有冰块,头顶两边还有丫鬟帮着打扇,但严二夫人仍是热得全身冒汗。
她抹了额上的汗,面有难色地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南镇抚司宋仁超的太太亲自出面的。”
锦衣卫南镇扶司宋仁超,徐璐还是有印像的,先前在如意楼,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宋仁超怎么又与文家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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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忙,没有多少时间更新。只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