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的女子正幽怨地盯着自己。
她赫然一惊,这才几天功夫呀,她居然就憔悴成这样。
她忿忿地放下镜子,顾不得仅着薄薄的玫瑰红丝棉刺绣抹胸,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起来。
不一会儿,她从一个最不起眼的箱子里,拿出一个不大的盒子来,这里头装着她平时积攒下来的碎银子以及一些宝石金块,一个个地放在手中垫了垫,大约也能值上千两银子。
她又屁颠颠地来到角落里挖出两块地砖来,从里头取出一个包裹,里头藏着她前阵子新买的一处房契,这是间不大的铺面,花了两千两银子买的,这个月才租了出去,年租金六十两银子。继续翻她的小包袱,又翻出了两张银票来,上头的金额让她总算露出了笑颜。
清算了她的所有资产,虽然最大头让凌峰没收了去,但她这一年来也还“挣”了些家私,加上自己的嫁妆,就算没了凌峰,这辈子也还是能过上并不算差的日子的。
狡免三窟,果然是有道理的。难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更是道理中的道理,她再一次双手合什,喃喃道:“祖母,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估孙女平平安安终到老呀。”
顿了下,又她喃喃地说:“如果您神通广大的话,就让凌峰把那一万四千九百两银子还给我,那孙女更会感激您的。”
……
“少夫人,您月事来了?”望着绿藤竹篓里带血的娟帕,夏荷迷惑地问道。
徐璐看了篓子里的娟帕,淡淡地说,“没,昨晚不小心,碰了鼻子,流了些鼻血。”
豆绿看了徐璐一眼,传说中的鼻青眼肿,果然在她身上得到最佳写照。她咬了咬唇,说:“少夫人以后半夜里要起夜,可得叫我一声,瞧您,鼻子都碰成这样了。”
从镜子里给了豆绿一个鼓励的笑,这丫头其实是什么都知道的,却是什么都不说,还处处替她掩护。
夏荷仔细看了篓子里的丝绢,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多血?少夫人您真的没事吗?”
徐璐正蘸着妆台上的胭脂,轻轻抹在脸上,遮住因没有睡好过于憔悴的脸色,她一心盯着镜子里桃红的腮晕,道:“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摸了摸鼻子,现在已经不痛了,虽然还有些红肿,但碰触就会有着麻木的疼痛。
“少夫人,今儿穿什么衣服呢?这件米白的怎样?”兰香拿着一款白底兰色绣花链的缎面夏衫。
徐璐看了一眼,说:“天天穿淡色的衣服,今儿换种颜色吧。那件朱红的试试。”
兰香迟疑地说,“那件大红的已经收进柜子里了。”
“那就拿出来呗。”
“可是奴婢已经把这件拿出来了,少夫人就穿这件嘛。这件也满好看的,那件朱红的明日再穿也不迟。”
徐璐皱眉,沁香已冷声喝道:“你倒是比主子还威风,居然敢作少夫人的主了?”
兰香滞了滞,赶紧解释说:“那件朱红的我已经烫熨妥当,都收进了衣柜里,又放在最底层,现在又去拿,也太麻烦了。”
沁香气得眉挑直竖,尖刻道:“少夫人吩咐你的事你还嫌麻烦?敢情你是少夫人的主子,而不是奴才。”
兰香还想说什么,徐璐已淡淡地道:“罢了,沁香,你辛苦些,替了兰香的差事吧。”她看了虽手足无措,却眼珠子乱蹿的兰香,淡淡地道:“想必你觉得服侍我是委屈你了,那就回你老子娘那吧。”
兰香脸色微微一变,正要说话,沁香已上前把她推了出去,“少夫人慈悲,放你回老子娘那享福,还不快走?”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少夫人甚爱清静,若是扰了少夫人清宁,可有你受的了。快走吧,咱们这儿庙小,容不下兰香姑娘这樽大佛。”
沁香忿忿不平地走进来,从柜子里取出那件朱红绣牡丹的夏衫,“这死蹄子,不知打从哪学来的眉高眼低。呸,什么东西,少夫人也忒心软了。”
徐璐一边由着她们替自己穿衣,一边淡淡地笑着,“日久见人心,这话果是不假。”她分别看了豆绿,夏荷,沁香一眼,轻轻笑了声,“后天我要去庄子里一趟,你们去与我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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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存稿了不少,但不怎么满意。下头一章,会写到容嬷嬷,这是位小人物,但在本文中,却也有一席之地,还关系着之后回京后的情节,今天没有处理好,暂时传这么多,明天理清思路后,多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