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小家伙素来霸道,根本不理会奶娘,拍的挥开她的手,继续趴在那儿骚扰姐姐,终于将人给弄醒了。
“娘……呜呜呜……”
刚醒来的孩子脾气都挺大的,也特别地爱黏人,兼之阿尚是个娇养的女孩子,受点委屈都会叫。俗话说会叫的孩子有奶吃,让人对她忽视不得。所以就算生了儿子,曲潋对闺女仍是看得紧。
曲潋过来将被儿子弄醒的闺女抱起来,亲亲她可爱的脸蛋,笑道:“弟弟又将咱们阿尚吵醒了,阿尚不理他,娘抱你去洗脸。”
阿尚将一双胖胳膊搂住娘亲的脖子,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睡意朦胧,还有些迷糊。
见姐姐被娘亲抱走了,床上的胖团子翻身坐起,一只小胖手塞到嘴里啃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瞅着母亲和姐姐,发现两人都不理他,顿时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边哭边要往床边爬,可惜爬得不利索,只能用小肚子往前挪着,像只螃蟹。
曲潋:“……”
两只小魔星简直要人命啊!果然生孩子什么的,不能频繁地生,还得等一个大了再生,这样也不会弄得手忙脚乱了reads();。
纪凛推门进来时,就见到哭得凄惨的儿子,还有抱在一起的母女俩个,都在瞪着眼睛看床上哭得惨兮兮的胖团子,一时间不禁有些好笑。
他走过去抱起儿子,给他擦擦小脸。
小家伙时常见他,对他也很熟悉,投进他怀里,还在抽抽噎噎的,仿佛在投诉姐姐和娘亲不理他。不过素知他霸道性子,纪凛只是笑了笑,摸了他的小脸,并没有哄他。
曲潋边给闺女洗脸穿衣服,边觑着这边的父子俩,心里再次觉得,其实这男人那副温煦清雅的模样都是虚的,分明就是个冷情冷心之人,连对儿女其实也并未多少亲近,也不知道是做给她看呢,还是其他。
如果一个人愿意如此作态一辈子,那她会佩服死他。
不过她也知道他小时候经历不比常人,充满了苦难折磨,从来没有得到过正常的父母关爱,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是好的了。明明是个冷情冷心之人,却也不想让儿女重复他当初的童年,所以愿意做出父亲的姿态来,如此甚好。
将两个孩子都收拾好后,天色稍晚,到了晚膳时间。
阿尚乖巧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她的小碗和小勺子,旁边的摇车里坐着六七个月大的小婴儿,正用胖子攀着摇车车沿,一双眼睛好奇地朝着餐桌上看来看去,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名堂。
曲潋喝了口汤,瞅了一眼攀着摇车将脖子伸得老长的儿子,和纪凛道:“真的让祖母给胖团取名字?”
原本这是纪家的嫡长孙,名字应该是由镇国公这位一家之主来取的。只是如今父不成父子不成子,情份皆无,只是维持着表面功夫罢了。镇国公虽然欣喜孙子出生,但想到当初随便给孙女取的名字,便没好再腼着脸过来了。这取名儿的责任,便落到了淑宜大长公主这位长辈身上。
“祖母说,如果我有好的名字,也可以给他取,并不一定需要让长辈取。”纪凛温言笑道,看向儿子的目光很是温和从容。
淑宜大长公主的意思也很明白,既然孩子的祖父不中用,那就让孩子的父亲取。
胖团见父亲朝他笑,也咧着嘴笑起来,两只小手拍着摇车边缘,嘿嚯地叫着,自个笑得开心。
“真是傻孩子一个!傻乐什么呢?”曲潋探手拿帕子给他擦流来的口水,笑着刮刮他的小鼻子。
“娘,弟弟不傻!”阿尚拿着自己的小汤勺喝肉糜羹,边为弟弟说话,抬着眼睛瞅着人的模样儿,实在是讨喜,让人心都软了。
曲潋笑着逗她,“刚才弟弟还掐你,你这会儿就忘记了?”
阿尚眨巴了眼睛,想了,然后又摇摇头,小孩子果然不记仇,让曲潋笑得越发的欢快了,摸摸她的小脸蛋,赞了一声:“我们阿尚是好姐姐!”
阿尚朝她咧嘴笑,一口小米牙十分可爱。
一天时间便这般悠然而过,在船上的日子每天都是如此,围着两个孩子而转,夫妻俩一起,不过都是一些锁事而已,平淡而充足。
可能是白天睡了会儿,晚上曲潋倒是没有那么累,终于将小祖宗胖团给哄睡了,才回房去歇息reads();。
纪凛坐在灯执笔誊写着什么,见她进来,便搁了笔,宫心忙打来清水给他净手,收拾案桌。
修长白晳的手浸入水中清洗,接过丫鬟呈来的帕子试净手中的水渍,见她站在门边看着自己,不禁含笑看她,“怎么了?”
曲潋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气氛太好,让她总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说了反而伤感情,索性便淡淡一哂,将之揭过。
纪凛却知有异,过来携了她的手,也不让丫鬟过来伺候,和她一同进入内室歇息。
躺到床上后,他如同往常般展臂将她揽到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臂上安睡,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部,极有规律地拍抚着她。
“暄和,你还记得你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么?”黑暗中,她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自是记得。”他微微笑了,“我记事极早。”
曲潋心里升起一种“果然如此”之感,丝毫不意外。也因为如此,才让她嗟叹,不忍提及那些事情免得教他伤心,虽然都已经过去了,可是有些东西,仍是在心口留疤痕。如今他为了她,努力地做好为人夫为人父,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
想罢,终于将心里的那股浊气吁,搂着他安睡。
睡至半夜,曲潋突然惊醒,伸手一摸,身边的位置已然空了,只剩些许的温热。
曲潋瞬间清醒,心头有几分慌张,一骨碌地便了床,扯过一旁箱笼上放的衣服便披上,打开船舱门。
“少夫人?”守门的宫心忙提了羊角宫灯过来。
“世子呢?”曲潋劈头就问,还未等宫心回答,又道:“出什么事情了?”
“也没什么事!”宫心忙道:“有不长眼的宵小想要打劫,世子出去瞧瞧情况了。”
“不对!”曲潋没给她唬弄住,“这是官船,哪有什么不长眼的宵小?难不成是……”
虽然未说完,但是两人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纪凛前年奉旨南,后来虽然因宿疾暴发大病一场,可是也将江南一带的那些江湖势力都悉数换了个遍,更将北蛮这些年在大周埋的探子和势力都捣毁得差不多,可到底还是有些残余势力逃走了,那群亡命之徒,最不怕惹事,得知他的行踪,怎么可能不来报复?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然后有闷哼声响起,一阵脚步声从船舷处而过,接着寂然无声。
曲潋的心都提了起来。
她抿着嘴,脸色在灯火之中有些阴沉不定,教宫心看了都担心她会不会跑出去,正欲要半她劝回室内歇息时,突然船舱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
室内点着一盏羊角宫灯,灯光并不算得太明亮,但随着那人走近,也能看清楚他面上的神色。
冷峻桀骜,恍若恶鬼。
对上那双布满煞气的阴鸷双眼,曲潋不免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