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深蓝双瞳,水汪汪的,如一波碧潭水,色泽透亮分明。
“和合公主!你如何起得这么早?”
“我是在这里专程等道长的。”
“等我?”
蓝香楹点点头,“道长,天色尚早,这是要去往何处?”
李淳风双眼澄亮,转头看着下山的路,道:“贫道不过是出去随处走走,和合公主无需过问。”
“真是随处走走吗?还是一去不归,不辞而别。莫不是道长在刻意逃避什么?”
李淳风默不做声,不愿多言。
“难道道长真的如此狠心肠,不肯医治驸马?任由他自生自灭吗?道长此时故意离去,还是真的知道当今世上恐怕只有你能医治得了驸马的伤?”
李淳风冷冷一笑,道:“笑话——堂堂五毒教教主的儿子,身负重伤,何需用得上我松鹤子出手相救?”
“恐怕道长还不知道……驸马的爹爹……早前习练教中功法之时,不甚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直到现在都还来去无踪,就连驸马自己也不知他此时正在何处……”
李淳风微微一愣,怎么老毒鬼走火入魔了?
“不过……就算是公主所言都是真的,我也不会救他!贫道早已看破这世上生生死死,何时生,何时灭,都是前世注定的,又何需旁人费心呢?还望公主不要诸多阻拦贫道下山,否则休怪贫道不客气了!”
言毕绕开蓝香楹,抬步就往下峰之路走去。
但见眼前人影一闪,他皱了皱眉头,挥出一掌,轻飘飘的,也只是想要蓝香楹放弃阻他的路。
蓝香楹金青色的落花神蛟鞭一抖,咬了牙将那击来的掌死死牵住。
“公主若在一意孤行阻止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言毕加大了那掌力,掌风一晃,蓝香楹落花神蛟鞭猛然脱手,虎口疼痛不已,只感劲风拂面,跌坐在雪地上。
李淳风扬扬嘴角,转身青袍一翻便欲腾跃下峰去,忽闻得身后蓝香楹喊道:
“道长,看完这封信后,再走也不迟!”
他笑笑,抬脚又跨前了两步。
“是……咳咳……关于你夫人的……”
人瞬即一愣,呆立在茫茫白雪之中,如一尊冰雕的塑像。
“我虽然不知这封信写得是些什么,但我想它一定对你很重要……”蓝香楹说完转身缓缓走了。
留下李淳风独自一人,呆愣在门前,仰头看着漫天飞雪,一片一片,如鹅毛飞絮,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走回房内,轻轻合上门,手指颤抖,信封上写着:“南宫楚楚亲启”几个娟秀字迹,如一副泼墨山水画在他心中慢慢晕染开来。
就算是再过三十年,他也不会忘记那字迹。
那正是他娘子沈绿萼的字迹。
只是这封信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写给蓝后的。
拆开火红蜜蜡封印,抖出一张约微黄的信纸,但见那熟悉而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楚妹,自南宫绝之事之后,姐姐深知你为此事所扰,一心寻求长生秘法救情郎复生,姐姐感恩垂怜,愿亲手将随和二宝奉上,授之以长生秘法,只是唯今,姐姐有一事相求,若能如愿,必当粉身相报……”
顷刻之间,纸珠玑,敲打在他心上,双手抖得不成样子,信如黄叶飘落,掉在地上……
“绿儿……这些年苦了你……想不到我负气出走,竟让你如此……我……我……”
他泪湿衣襟,怅然难舒,抱了头,跪在了地上,任由泪水恣意横流……
蓝香楹坐在居室内床边守着辰弑,不知那封信所写的否能够帮到辰弑,看床上之人,深眉紧锁,面色苍白,再不见当日那玩世不恭的笑颜,心中一酸,又抹了泪巾,泣不成声。
忽闻背后有人轻咳一声,门开了,走进来的那个人,竟然一改往日厌恶的神态,径直走进来,坐在床边,手指搭在辰弑手腕前的脉门上,神情甚是关切,皱眉道:“让贫道姑且试试如何救他吧!”
蓝香楹“咦”了一声,“道长,你……”虽不明其究,难得松鹤子肯回心转意救辰弑,也欢喜得很,心中如看到五彩霞光一般,璀璨夺目。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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