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反应,似乎没有意识到是在叫自己,文彦博不得不再次叫道:“楚进士,楚质,楚景纯。”
“楚质在此,文相有事请直言。”知道不能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楚质无奈上前行礼说道,明白文彦博这时候叫自己,肯定没有好事。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还未行冠礼吧。”文彦博轻笑说道,居然敢装做没有听到自己的叫唤,不找你找谁。
未行冠礼,那就是说还没有满二十岁,殿中官员一听,看楚质的目光顿时不同了,带着一丝惊讶,还有欣赏,当然,也有知情人在装模作样。
“回禀文相,确实此。”楚质恭敬回答,不妙的感觉越加浓郁起来。
“如此年轻,诗才却名满天,如今又进士及第,心中自然喜悦难耐,不如作诗一,以记今日之盛景,诸位觉得如何?”文彦博笑容灿烂,回身询问殿中同僚。
“原来他就是小宋都自拜下风的楚质啊。”殿中官员立即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之声忽然响起,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不愧是朕相中的朝廷宰执,赵祯意微笑,颇有兴致的看着楚质,也想知道他是否如同传言般的那么有才华。
在赵祯的示意下,旁边立即搬来书案,摆设文房四宝,研墨辅锦,甚至点上了一支名贵的檀香,以明神清目。
“景纯,你好自为之吧。”有心帮的冯京,现自己在这时候,文思突然不展起来,寻思了片刻,依然毫无所获,只有暗暗祈祷,默默祝福楚质。
古代读书人,常以天下为已任,心:要比常人豁达大度,才过了片刻时间,沈已经将刚才之事抛却,没有丝毫缝隙似的微笑向冯京说道:“当世,如此环境之下,我难以静下心来,不知你是否也是如此?”
冯京目光似有所动,随之恢复清明,坦然笑道:“激动之情未褪,兴奋之意难以自抑,文思可用枯涩形容。”
“看来是我们多心了,状元榜眼似乎没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赵概微微朝文彦博说道:“不过景纯似乎有麻烦了。”
“刚刚我才醒起,现在后悔莫及,一切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文彦博轻声道,差点忘记楚质不是自己,可以时常进宫,心情自然淡定自若,想当年自己初次入宫时,心中忐忑不安,紧张难抑,易身而处,想来楚质也是如此,如此心境,还让他作诗,真的难为他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质缓步走近书案,迟了片刻,伸手执笔,凝固在半空之中,正当众人以为他还要寻思时,楚质立时挽袖,轻俯身子,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搁笔松气,退立一旁。
度这么快,却不知诗的质量如何?殿中众人暗暗寻思,有皇帝在前,却不敢争相上前观看。
“益之,诵诗。”赵祯微笑,吩咐身旁的张若水说道。
“门下领旨。”张若水轻微行礼,轻步下了台阶,走到书案之前,目光扫视,也不敢怠慢,立即执起锦帛,悄悄调了下嗓音,放声吟诵起来。
“殿上胪传第一声,殿前拭目万人惊。名登龙虎黄金榜,人在烟霄白玉京。”
“人在烟霄白玉京,贴切之极。”沉默片刻,立即有官员赞叹起来。
“其义深远,似意有所指啊。”某个官员沉吟说道:“前面三句不过是应情应景之作罢了,其诗韵味都在最后一句,烟霄二字,用得传神。”
“进士及第,岂不如飘然欲仙乎?”有人笑道:“诸公怕是心有同感吧。”
官员们哄然,纷纷微笑表示赞同,殿内的高官大臣,每人都是进士出身,对于同是进士的士子更加有认同感,而表现出色的楚质,一时之间,自然得到了他们的好感。
待官员们的议论声小了些,心情似乎有些舒畅的赵祯轻笑说道:“楚卿,朕也借花献佛,将此诗赐予你吧。”
“臣下谢皇恩浩荡。”楚质连忙行礼道,心中暗暗腹诽,拿自己的东西还给自己,还说是借花献佛,这种事恐怕也只有皇帝才做得出来。
可是别人却不这样认为,当内侍递诗来之时,楚质才现自己的诗是书写在用来颁布圣旨的锦帛上,隐约可见龙凤图纹,诗的落款处居然有赵祯的亲笔题名,还盖上了玉玺宝印,楚质大喜,总算明白旁人羡慕的目光为何而来,要知道冯京的赐诗不过是一卷上好锦布而已,哪里能和圣旨锦帛相比,这种御赐之物,在古代完全可以用香火供奉起来,以留给子孙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