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弦已拉紧。
利箭锋利不已,似乎下一秒便能急急射出。
而利箭的主人,带着一顶锥形尖顶帽,一袭绛绢长衣,缝合着黑裘毛领,暗青色的腰带束住微微有些发福的肚子,比旁人不知多了多少雍容贵气。
他眯起一只眼睛,看着远处的秦阮昕,眸间尽是危险的神色,嘴唇紧闭,屏住气息,连腮间的胡须都一动不动。
他听着轰隆的声音,本已经出了南营不远,便又赶紧急匆匆地赶过来,一到这边便已经看着三营乱成了一团,火势蔓延,血迹斑斓。
就是他箭弩对准的这人,也不知用了什么阴招,不过带了这么数十人,便将他的大营弄成了这副模样。
看着距离,尚且还在射程之内,他这一箭下去,也定要了他半条命不可。
他冷笑一声,右手正要松开。
却只是一瞬,一只手直接覆上了他的箭头,生生拦截了他下一个动作。
他眉头一皱,看向面前的人,大营之中,重甲之地,偏偏却只穿了件并不算太厚的白色衣裳。在他们看来,简直像个娘们一样。
可是偏偏这人,身板比不得他们族人的雄壮威猛,可却百般武艺样样精通,他身边好几个能打的好手,不过几个回合便都败下阵来,这打起仗来也算是个人物。
是也他对于这人,虽说有不得几分好感,却对于他的真才实学也算有点佩服。
他右手稍稍泄了些劲,弦松了些,对面前的人说道:“顾将军,你什么意思?”
顾骋覆在箭上的手没有离开,只看向蛮夷主将,他是可汗的大儿子。捷兀,骑术剑术都是一流,只可惜四肢发达,脑子却简单了些,他眸光一凛,说道:“大将,这人,我保了。”
“怎么,你认识?”
“你也无需多问,总之。她的命,我要定了。”
“可是他带的人杀我军士,烧我粮草。这口恶气,我怎么咽得下。”
“这个简单。”顾骋语调一转,唇角漫上一丝狡黠的笑意。“损失的粮草,我双份地还给你。这遂城若是能拿下,我们黎国不占一分一毫。这个条件,如何?”
捷兀立直了身子,收了手中的箭弩,看着顾骋,这样的条件,他没道理不答应。况且。这面前的人,他现在还不是惹怒他的时候。那小子,这次放过他便是。只管他下次不会落到自己手里。
捷兀想到这,当即大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顾将军也有如此慷慨的一日。这就是你们中原人所说的:软肋?”
“无需多猜,我明日便离开。你攻好你的遂城便是,我说出的话不会食言。”顾骋收了笑。只径直说道,也不多言,便回了帐中。
软肋?
笑话。她何时会成为我的软肋,不过她的命,我还没留着玩够,又怎能轻易让别人夺去。
从穗河撤回来,秦阮昕带着几队翊云宫精兵和云岩回合,迅速找到了一个落脚地,搭上几个简易的帐篷,便算是营地了。
他们来得仓促,并没有准备多少东西,又要常换地方,是也翊云宫人都是席地而卧。只是秦阮昕到底是女子身份,便仍旧搭上了几个帐篷作隔离之用。
帐篷才刚刚搭好,秦阮昕便将云书云岩叫进了营帐。
依云岩的统计,此行剿灭了蛮夷军几近五百人,跟秦阮昕的估计不差多少。蛮夷军对于此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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