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种种浮上心头。

    其实这段时间一直很压抑很难受，从失恋到失业，从辗转找工作、流浪街头辗转找旅馆到辗转找房子，每一件事都那么让人不堪忍受，虽说这些都是生活中极有可能会碰到的问题，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降落在一个小女子身上，压得喘不过气，闷得欲哭无泪，想要诉说都没有倾听的对象。

    记得有人说过：回忆是镀金的。记忆的伤口会在岁月的流淌中结成疤，这个伤疤好像旗帜一样昭示着过去的一段岁月。不知道是不是时间流淌得不够长久，近段时间的回忆没有形成镀金的效果，反而更沉重。

    苏苏这才感觉到现在自己真正是一个人了，真切有失恋的痛了。此前的事都有叶峰，如今每一个夜里孤枕难眠，每一个白天心神焦虑。

    蓝颜过来的时候，苏苏正在自己的新窝里粘贴赫本的海报。赫本是像蝴蝶一样美丽的女人，一个真正能够冠以“完美”的女人，一个苏苏内心追求的典范。不崇拜、不追风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位“银幕女神”作为自己成长的一个标志和范本，一个努力的方向。

    “这个地方好小啊，也很简单。”蓝颜看了苏苏新租的小窝发此感慨。

    “不奢望有金屋别墅，但求有蜗居之地。”一个不愁衣食住行的人怎么能明白卖火柴的小女孩如何在寒冷冬夜用微弱的火柴之光温暖自己卑微的梦想。苏苏是经历过流落街头之苦的人，深深明白一堵墙在人心上筑起的温暖和安全。

    “颜颜，我还是很想叶峰，好多次都冲动地想到大街小巷找他，没有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也知道我们不合适，他不够爱我，脾气不好，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真的很难过，每次分手都是我先提出来，每次都熬不过十天，每次都再去找他，可是这一次连回去找他的可能都没有了。”

    “苏苏，别再想他了，不值得。”蓝颜又想到杨磊，也是一个不值得的男人。

    “我控制不住自己，恨自己怎么就是忘不了，放不下。”

    叶峰是苏苏的初恋，错爱上的人，可是爱上了就再也舍不下。谁都看得清叶峰并不疼苏苏，只是苏苏看不清，非要拯救自己一样的拯救他人，相信一颗心全意为他就可以改变，改变到最后男人红杏出墙。无论蓝颜还是其他的人从不劝苏苏与叶峰和好，可是苏苏一坚持就是七年。

    “杨磊呢？你不是说遇到他了吗？”

    “他结婚了，有个三岁的女儿，我已经决定把他忘了，没什么非要记住的理由了。”

    “怎么了？”

    “没什么。”说出这句话蓝颜已经泪流满面，她本是不轻易流泪的人。

    两个女人互相安慰着，各劝着彼此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蓝颜知道苏苏扔了很多东西，如今的小家空荡荡，第二天就把自己住处的毛毛熊、靠垫、台灯这些东西带来，在苏苏的小房间一摆，有种温馨的感觉。

    15要命的形象，冤家还路窄

    四月的天气忽凉忽热，忽晴忽雨。今天偏倒霉，出门的时候看天空没雨，走了没多远却稀里哗啦地下了起来，苏苏没有带伞，回去也是淋雨，不回去也得淋雨，看看时间已经不允许自己折回去取伞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公司赶。真晕，明明看了天气预报要下雨的，偏偏执拗地和上天打赌。

    到公司的时候外套和鞋子湿了一大半，偏接到陈文栋的电话，说要带她参观家具和采访。

    郁闷！一向注重自己形象的柳苏苏无奈地踏上了她的采访路程。

    在公交车上苏苏一直在想要不要回家换套衣服拿把伞，既然出来了，领导是看不到自己消极怠工了。这样落汤鸡似地出现在采访现场，尤其出现在喜欢奚落人的陈文栋面前实在让苏苏不甘心。

    苏苏的这番犹豫让她想起大学时教授现代文学的******。传说一个清晨还是学生的******蒙眬睡梦中听到有人喊地震，宿舍楼其他人都顾不上穿戴整齐匆匆跑下楼到操场空旷的地方躲地震了，对面男生宿舍还有个傻孩子，看着涌动的人群阻挡了下楼的路，激动中从三楼跳下去摔断了腿，而******却起来洗了脸，擦了霜，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刚才出去的人三三两两地都回来了。原来地震只是个传说，可怜了跳楼的娃，而******从此注重形象的事却不胫而走。

    虽说领导看不到自己是出去采访还是回家了，但是总归回公司的时候还是会露馅，再说逃跑可不是苏苏所为。

    犹豫中陈文栋打电话催了。

    “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时间很紧。”

    在这个城市打拼了五年，到如今还是个被人驱使的小人物，犹如风中的秋千，全凭他人的推动才能荡漾起来。既然是个小人物还管什么形象，采访成功，稿子写得出彩，在公司占到一席之位才是要紧事。

    苏苏来到陈文栋的家具公司，还未说明来意，前台小姐已经先开口了。

    “又来找我们陈总吧？”

    “是，麻烦你通报一声，这一次是约好的。”

    “约好的？”前台小姐充满了质疑，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灌注了所有的怀疑和不相信，还有一丝幸灾乐祸，“我们陈总刚出去了。”

    “这是我的名片，我今天过来是陈总打电话约好采访的。”所谓阎王好哄，小鬼难缠，不亮明身份说明来意看来很难完成这次采访。

    “哦，采访啊，但是没听陈总提过，不好意思，陈总真的出去了。”这次的幸灾乐祸更明显了，嘴角忽隐忽现地出现强忍的笑意。

    这样的纠缠实在不是直性子的苏苏能忍受的，她拿出手机拨了陈文栋的号码。

    “您拨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里面想起机器一样冷冰冰的声音，再打还是如此。

    由雨水打湿的衣服此刻纠结着，湿湿的衣物和肌肤紧贴着，脚上的一双高跟鞋由于潮湿似乎发酵了一样难受，苏苏的心情糟糕透了，真想冲进陈文栋的办公室看看他到底在不在，在的话此刻酝酿了一肚子的话要对他爆炸，堂堂陈氏集团的总经理也和她这个小小编辑开玩笑，之前种种大都是私事引起也就算了，如今以公报私实不是君子所为。

    越想越可气，但是为了工作，为了能成功完成这次采访，为了以后，苏苏长长地舒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对前台小姐说：“打扰了，既然陈总不在，我就下次再来，请您转告陈总我来过了。”

    转身回去，一刻也不想停留。

    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地上仍然有一些积水，在汽车飞驰时溅起一缕缕的浪花，苏苏从大厦出来走到对面等车的时候，不幸被一辆黑色汽车溅起的浪花击中，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苏苏冲着那辆车开的方向一路骂过去，骂人的速度绝对赶上黑车奔跑的速度了，却只见那辆车在陈文栋公司前停了下来，苏苏再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家伙的车吗？

    苏苏三步并作两步赶在陈文栋进大厦前喊住了他。

    “柳苏苏，你这打扮很前卫啊！”陈文栋注意到苏苏落汤鸡的形象。

    “陈总，这还得多谢您不惜吝啬的馈赠，敢情今天这雨是上天赐予我的厚爱。我说怎么出门的时候天空还万里无云一片大好晴天，半路却阴云密布雨下得稀里哗啦。从我眼前也过了百千辆轿车，偏偏被您的爱车溅了一身泥水。”

    “一把年纪了，嘴巴这么不饶人。”陈文栋被苏苏逗乐了。

    “言归正传，我们是否能开始采访。”多说无益，奚落一下出口气也就算了，小人物的世界多一件倒霉的事和少一件并不能改变什么，不如把这次来的目的完成，从此和这个自大自私高傲的人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桥，泾渭分明的陌路。

    这不是一个常规的采访，不需要问太多的问题，不需要对领导人夸大其词，也不需要对产品大加吹捧，关键是了解家具的一些知识和理念，简单加上一些对领导的采访。

    陈文栋对工作格外认真，全力配合苏苏的采访，偶尔提出一些建议打开苏苏的思路。

    家具有不同的风格，家具设计既是一种文化艺术，也是一种应用科学，用文字配合生动的图案，展现不同风格之下家具的魅力。比如，这种草绿色的绿檀原木铺成木地板，配以客厅的浅绿色墙面，再点缀一些精巧别致的古典家具，一派雅致闲适的气蕴，展现了追求优雅和精致的古典家具风格。陈文栋带苏苏参观的路上都在讲解各种风格的家具，各种材质的家具设计理念，苏苏不得不承认自己功课做得不到位，尽管搜索了大量材料和到各大家具店参观了一番，在这里，陈文栋的话还是让她学到了另外一些知识，受益匪浅。

    结束的时候，苏苏职业地夸奖了陈文栋一番，这里的夸奖有一半是苏苏的真心话。经过今天，原本对此人毫无好感的苏苏不得不承认能坐上这个位子的陈文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今天的他不似平时，很认真和博学，灵感之处还动手画出几幅家具设计图，想法大胆奇特，有西方印象派的风格。

    “柳小姐，希望你尽快拿出稿子，如果达不到要求，我随时可能终止这次合作。”

    “放心吧，每一份工作我都会认真对待，创作出最好的作品。”

    两个人总是忘不了掐对方一下，冤家还是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