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莲臣能马上想到这个还真是在情理之中。虽然我刚才想的不是这个,可他的这个解释还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我沉默的这一小会儿里贺莲臣已经不耐,他倏地扣住我的腰间往上一提,如此我便悬空的被他抱在了怀里。他浓眉紧皱,语气带点暴风雨前的压抑,“你就这般喜欢你那个表哥?”
我半垂着眼睛道:“恩。”既然他愿意这么想,那就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好了。
贺莲臣不怒反笑,“喜欢?你喜欢又有何用?”他贴紧了我的耳垂带着恶劣的缓缓道:“朕告诉你个消息可好,你那表哥正和你皇姐欢欢喜喜的准备着成亲大典,过不了几天就是云弥的皇夫了。你说那时候,他还会不会记得有过你这么一个表妹?”
我呼吸稍滞,继而淡道:“该记着便记着,不该记着便忘了。”如此简单。
“你倒是豁达的很。”贺莲臣冷哼了一声,掰正了我的脸语气逼人的道:“安柯蓝,即使你是云弥的公主,现在也只是朕身边的人,朕要你眼里心里想的都是朕,而不是那个将你忘到一边准备成亲的人。”
他说完便松手放开了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走了出去,将我一个人扔在了亭中。我则是似笑非笑的揉着自己被捏疼的手臂,我现在天天对着的是他,自然是眼里也是他,可这心里……
我抬头看向亭外的天空,无垠的空中只偶尔有几只黑点般的鸟儿飞过,我想起那个总是清冷的男子那句坚定的“相信我”,最终浅勾起了唇角。
不是说没有将谁放在心上吗,可为什么听到他要和皇姐成亲的消息会觉得有些发凉?我伸手盖在了自己的胸口,紧紧咬住了下嘲讽着自己,安柯蓝啊安柯蓝,你终究还是对人产生了情感,不论多或少。
当然贺莲臣说的话也不能就信,如果他说的那番话是真,相比之下我也该庆幸。至少我没有爱下去,没有深陷,那就代表着不用承受曾经的那种痛苦。我只需要将这点情感连根拔起,尔后恢复自己无情无欲的性子即可。瞧瞧,多简单。
我苦笑,是啊,多简单,只不过相伴了十几年的日日夜夜,只不过是最能了解我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从小以逗弄我为趣的一个人,只不过,我和他只不过……只不过有着一份不同于任何人的牵挂而已。
反之如果他说的那番话是假……
我重新端起托盘走了出去,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那日贺莲臣在亭中对我说了那番话后便一直对我不冷不热,我一个小小太监也只能低眉顺眼的承受着主子的冷落。这几日最快活的当属小顺子,贺莲臣差使我的次数少了许多,小顺子则顺理成章的成了他面前的“红人”。小顺子还好心好意的安慰过我,说什么“在皇上身边当差就是这么回事儿”“皇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之类的话,我听了只觉得他真有趣。
这天是贺莲臣出去狩猎的日子,我和小顺子在随行的内侍中一起去了狩猎场。贺莲臣的那副金箭囊也是小顺子小心翼翼外兼吃力的抱在怀中,时不时的还要用袖子擦几擦。
“小篮子,你这是头一次见到皇上狩猎吧。”小顺子有些故意的问我。
我点头,“恩。”
小顺子得意的炫耀道:“我跟你说,皇上这箭法可是百发百中,百步穿杨!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皇上箭法更好的人!”
我想可不是么,你才见过几个人。
小顺子又道:“这狩猎场啊就是男人们来的地方,你看看皇上那骑马的姿势,多英姿焕发,多……”
我伸手抵了抵小顺子,示意他看着远处骑着马过来的贺莲臣,“顺公公,皇上怕是要你怀里的箭囊。”
小顺子立刻伸出瘦弱的两只手臂将箭囊举起,“皇上这马骑的还真快,哈。”
我往后退了几步,“顺公公可举好了。”
小顺子闻言脊背听的更直,双目圆瞪的看着疾驰而来的贺莲臣,贺莲臣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未到我们身边的时候就激起了一阵尘土。我微微眯起眼睛试图遮挡灰尘,可马上感觉腰间一紧便被人向上提起,再睁眼时已经是被贺莲臣安稳的搂在了身前。我侧头看了下远处的小顺子,只见他正目瞪口呆的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不能理解贺莲臣为什么从拿箭囊变成了“提人”。
骏马奔跑的速度很快,贺莲臣一只手臂环着我的腰所以我坐的还算稳,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震一震。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颠簸,于是努力的开口道:“皇上要去哪里?”
贺莲臣的胸膛微微震动,声音冷冷的道:“哪来这么多的话,到了就知道了。”
我情不自禁的想着:他不是正冲我冷战么,难道要把我扔到山里当猎物,然后来猎我?
呃,话说,那个什么的,他不会这么缺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