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木的看着他许久,接着伸出手指毫不犹豫的戳了戳他肩膀上的伤处,看他微微皱起眉头后问道:“大表哥,疼吗?”
宇文睿的眉宇很快就松了开来,他淡笑着道:“你说呢。”
我看着雪白洁净的外衣被血色染上,如同一朵艳丽的梅花,我眯起眼睛笑的开怀,“真好看。”
宇文睿淡淡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敲了下我的额头,“哪儿来的鬼丫头,不惦记着我的伤倒是快活的很。”
我撇开脸,笑道:“表哥的伤自然是表哥记的多。”
宇文睿闻言沉默,接着转过我的脸对着我看的仔细,他突然抿唇一笑,棕色眸子如阳光下的水晶那般闪耀,“怎么,生气了?”
我一把抓下他的手,说的正经,“生什么气,表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哦~”他弯着调子说了声,突然低下头用额头撞了撞我,“半个月没往你那儿送葡萄,想不想?”
“想什么。”我的声音特诚实,“我吃了桃子桔子还有梨子。”
“好吃?”
“当然。”我冲他笑笑,“皇姐和七哥特意送来的。”
他轻挑眉,“比葡萄好吃?”
我摇摇头,“没有。”
他淡淡道:“那就别委屈自己,别吃。”
我又摇头,“没有葡萄好吃,但皇姐说了,这吃着吃着啊,就吃习惯了。”
宇文睿眸子微暗,“恩?”
我跳下他的腿东张西望,问道:“表哥,药呢?”
“床边的柜子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我老老实实的拿了药膏还有长布过来,轻轻扯下他的衣服就对着他肩膀上那翻肉口子忙活了起来。
宇文睿由着我动作不熟练的帮他捣弄,突然一手扣着我腰一边说道:“你这动作倒还算有条理,看来那次没教错你。”
我没抬头,顾自忙活,“疼。”
宇文睿溢出一声轻笑,“也对,疼,所以你到现在都没忘记。”
宇文睿说的是我幼时的一次受伤经历,那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被细线绳子在手上割了个大口子,事发时没什么感觉,事后却看着那一鼓劲往外冒的血发愣,暗自在心中骂着十指连心果然是真的,更何况我被割破的是手心,于是疼的更加难忍。
当时还是个弱冠少年的宇文睿早已经练就了一身淡然稳定的气质,他丝毫不见慌张的帮我处理起伤口,并且在处理时还慢条斯理的解释给我听,碰上这种状况该怎么办。于是彼时也只是个呆娃子的我,就不哭不闹的由着手心疼痛,神情认真的听着他解说。
我觉得他的行为非常正确,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学会了的好,因为没人可以在你受伤的时候一直陪着你。
伤口愈合,要靠自己。
我不怎么温柔也不怎么精巧的帮他的伤口不怎么的包了起来,接着拍着他的肩膀嘘声道:“男子汉。”
宇文睿会心一笑,“该不会又是我爹跟你说的吧?”
我点头,“舅舅说,负伤的男子是男子汉。”
“那今天我也算当了回男子汉了,可喜可贺。”宇文睿调侃说道,起身用微冷的左手牵着我往床走去,“陪我躺会儿。”
我扯着他的袖子严肃的道:“表哥,关太傅说,男子与女子授受不亲。”
宇文睿的回应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接着利落的揪起我的后领将我扔进了床,“我说,表哥与表妹授受有亲。”
我蹭了蹭带着清香的柔软被褥,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宇文睿躺到了我的身侧,我睁开眼睛问道:“表哥,你身上是什么香味?”
宇文睿慵懒的看着我,“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
我不说话,只睁着眼睛看着他。
他浅浅勾起唇角,细长的眸子里闪着温润光泽,“你喜欢?”
我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正确。
他半眯着狐狸眼悠然一笑,“那就更不告诉你了。”
我无语的将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道:“睡觉。”
宇文睿低沉的笑了声,接着我便感觉到腰间多了只手,没施多大力气就将我扣到了他的怀里,刚沐浴后的清爽气息霎时霸占了我的呼吸。
“阿蓝。”
我听到他开了口。
“唔?”
“喜欢一样东西就好,不用想着去习惯别的东西。”淡然清冷的声音,似乎暗藏着少许霸道。
我只是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做了个梦。
梦里有青翠的草地,挺拔的树木,蔚蓝的天空,清脆的鸟鸣,芬芳的泥土香河涓涓溪水。我指着地上缓慢爬行的小东西对宇文修说:“七哥,你说这个东西是什么呢?”
宇文修白皙的脸上有着运动后的红晕,他搂着我的肩膀很大人气的说道:“哦,这个啊,这个是乌龟。”
“乌龟?”
“是啊。”宇文修漂亮的桃花眼精神十足,“你看,它有个壳,你只要一碰它就把手啊腿啊缩进去,可胆小了。”
我沉默了会,接着呆呆的蹦出两个字,“王八。”
“啊?”宇文修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王八。”我回道。
“什么王八?这明明是乌龟!”宇文修一口否定。
我懒懒的道:“大舅舅明明说这个是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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