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扫得夏细语晕头转向,刚好的牙龈又流出血了,她抬起手臂粗鲁地抹了抹嘴角,大大的眼睛全是愤恨。
“你给我离他远点!”
“不要!”夏暖急忙扑上去,想要查看夏细语的伤,被她狠狠甩开。
她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恨你们!”
“姐姐!”温雅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焦急地喊着要追出去,古树一把拉住她,“不要理她!她就是一个贱人!”
“你们……”夏暖抖动着嘴唇,望着古树和温雅莉,伤心地说:“你们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们太令人失望了!”
夏细语走出金海餐厅,刚才的倔强和盛气凌人已经消失了,孤独和无助袭了上来,她茫然地走着,嘴角的血不住流下来,她伸手擦了又擦,整只手背都是血。
夏暖紧紧地跟着她,心底掠过一阵阵痛楚的痉挛,终于,她忍不住拨打了钟慕文的电话。
不一会儿,钟慕文就驾车来了,只看到一位嗒然若丧的年轻姑娘,却没有夏暖的影子。
“她是我的女儿,你替好好照顾她一下。”手机里,夏暖传来一条信息。
钟慕文看了看有些奇怪的信息,也看出夏细语的不对劲,没想那么多,就架起她,把她带到自己的别墅去了。
夏细语,完全把自己封锁起来,她痴痴呆呆的,不言不语。
钟慕文细心地照顾着她,他对她有种几乎宠溺的亲近感,隐隐的,他觉得这个女孩子与自己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然,那么多年躲着他的夏暖,不会在无助的时候,叫他带走她。
她会不会是他的孩子呢?虽然夏暖不承认当初那个解迷药的女孩子是她,可他是个聪明而冷静的人,他会慢慢去调查,直到真相水落石出那天。
夏细语安静得好像不存在,她迅速瘦了下去。本来就大的大眼睛更大了,本来就纤细的身子骨更加纤细,站立在风中,好似一阵风就要吹走她。
钟慕文想方设法地和她说话,可她抿着嘴,唇边漾起一抹安静的笑,楚楚可怜的,惹人怜悯加心痛。
钟慕文的临水山庄一面环水,三面环山,是个眺望的绝佳的位置。她经常爬上后山坡,呆呆地望着海水,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夜,依然凉如水,钟慕文有事出去了,夏细语又一个人来到后山坡,她极目而望,黑夜里,远处点点星火,温暖而诱人。
海涛声大了,拍打着礁石,哗哗着响,偶尔一阵幽沉的风吹来,呜咽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你真贱!”
“贱人!”
“贪钱!爱慕虚荣!”
“孩子他妈!”
“丑八怪!”
她发抖,她发冷,她绝望,尚老爷子的警告,尚宇的纠缠,夏丢丢的小脸,温雅莉的恨意,古树的愤怒,温雅妍的惊讶,夏暖的无助,几种不同的脸孔出现交替在眼前晃动,晃得她头昏脑涨,她捧住头,放在弓起的膝盖上,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好半天,她缓缓地抬起头,瘦弱的脊背挺得笔直,然后,她站起来,轻轻悄悄的,好像是一抹幽灵,在黑夜里穿梭。
她走下上坡,穿过花园,走出还没有上锁的门口,她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路灯照着马路,旁边,有一条小路通向海边沙滩。
灌木晃动,沙子逐渐增多,她踢掉脚上的鞋,赤着脚,轻轻地走在沙滩上,海浪的声音更大声了,敲着她的耳鼓,引起她的共鸣。
“来了!来了!”她虚弱地笑着,披散的黑发随着海风的吹拂而飘扬。
她缓缓地走入海水,海水侵到她的小脚丫,她也不觉得冷,她耳边只有海水的呼喊,呼喊着她快快投入他的怀抱。
海水浸到她的脚踝,漫过她的小腿,一个浪潮打来,她几乎站立不稳,她继续往下走,远处的灯光已经不见,近处的路灯也渐渐模糊,她微笑着,继续前行,海水到了胸口,只要还走几步,她就会被大海吞噬。
她停住脚步,与生命中的过客一一道别。
永别了!永别了!永别了!
又一个浪潮打来,没过她的头顶,那电光火石的一刻,她想起了李铭院长,想起了阿虎和阿彪,以及他们年迈体弱的母亲。
“妈咪,妈咪,妈咪,”糯糯柔柔的小男孩喊着:“妈咪,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丢丢了?”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她开始拼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