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角安静的躺了下去。
她的目光顺着墙边的边线一路往里,目送着他缓缓合上那一扇木色的门,啪嗒一声,就好像落了把锁,她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也随着他的离开合上。
那些俏皮的,生动的神色,消失不见。
她静静地抬起手抹掉眼角的湿濡,心里总是盘桓着靳砚琛刚刚贴近她耳边说的那句话。
他扶着她肩头,偏头注视的目光温柔又缱绻,说,“这么懂事的小姑娘该是受了多少苦。”
那些丢失的理智与镇静,究竟要用什方法才能找回。
简意反复咀嚼他最后留下的这句话,这冬日冷风也变得多情,她好像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理智的指针早已停摆,她作了圣火的虔徒。
下午闲的没事干,简意和林卿阮打了一通视频电话。
林卿阮最近新签了一个娱乐公司,专门花了大价钱捧她,行程排的十分满。
简意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一座临海城市拍广告。
谈到今年过年,两个人都罕见的失语。
林卿阮点了根烟说:“我哪有地方过年,就留咱们那小破胡同呆呆就成。”
如果人生是一场戏的话,那么林卿阮拿的大概就是最惨的女配剧本。
她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就因为吸毒坐了牢,母亲好赌且暴躁,输光了家底把她扔在债主家里抵债就跑掉。
后来她被嫁人的姑姑领回了家,好不容易读到了大学姑姑又查出了乳腺癌。
简意觉得这世界上这么多人她能和林卿阮做朋友,也是因为他们两个太相近。
两个孤独的灵魂在深夜里也许不一定能碰撞热烈的火光,但一定会因为惺惺相惜而依偎。
她绞尽脑汁也没为好友想出一个好去处,一个熟悉的人名从脑袋里闪过,简意下意识开口,“墨禹澄呢?”
林卿阮跟了墨禹澄这事儿轰轰烈烈的,百货大楼前挂了巨幅海报,大少爷挥金如土,响当当一个娱乐公司开出来,专门就为捧她一人儿,外人看了都要赞一声情真意切。
如今听林卿阮这么一说,又觉得这恩宠像是镜花水月,空泛的很。
林卿阮狠狠抽了一口烟,烟雾漫过她红唇,她迎着海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数着皮夹里的钱,语气漫不经心的。
“大年初一,那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可能留给我。简意,我对自己的位置向来看的太清楚,我不是他的女朋友,甚至谈不上他的任何人。我只是他养的一只雀,他需要我,我便去。”
“我逗他开心,他捧着我荣华,这圈子,就是这样简单。”
简意的呼吸滞了下来,林卿阮的话又将血淋淋的现实扯在了她面前,那场浮华的温情的梦,好像又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后来门口的餐铃响了,佣人推着三层的餐车弯着腰走进来。
对面半开的门,靳砚琛换了身简单的西装衬衫在开简易会议。他朝着她微微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她先用。
这动作让简意梦回了他们第一回见。
那回雪纷纷扬扬的下,她没想到会有人为她撑伞。
所以她想,爱与不爱的界限也不需这么分明,这世界,总归要有些无理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