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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平阳郡竟然有这么多熟人,燕云歌有点本事啊!”
连吴道长都被她给笼络住。
孙邦年特意要了一见花厅,将见面地点定在花厅内。
数年未见,各自唏嘘。
“吴道长这些年没怎么变啊,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孙公公老了,这些年受苦了!”
孙邦年哈哈一笑,“老夫算不上吃苦,我这肤色,是故意晒黑的。山沟沟里面,没有一个长得白净的人。我一个老头子,肤色太白,人家一看就觉着不可信。晒黑了好,走到哪里别人都不带多看一眼。”
吴道长陪着笑,“还是孙公公有见地,细节考究。”
孙邦年得意一笑,又感慨道:“为了活命,必须得考究。道长今儿来见我,不出意外,是燕云歌派你来的。你回去告诉她,老夫不可能替她做事。她和刘章打仗,输赢天注定。”
“虽说输赢天注定,但人力未穷时,总要尽力而为。”
“那是她的事情,和老夫无关。”孙邦年一开口就显得态度强硬,坚决不妥协。
吴道长苦笑一声,“贫道不说大道理,也不在你面前班门弄斧。这样吧,贫道给你算一卦,如何?”
孙邦年似笑非笑,“老夫没几年好活,这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了,随时咽下最后一口气,老夫都没有丝毫遗憾。”
“果真没有遗憾吗?就不想养个养子,为你养老送终?”
“那都是哄人玩的玩意。老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乐哉逍遥。干什么特意养个养子,给自己添堵。不要,不要。老夫没有那个执念,从断了子孙根那天开始,也就断了念想。”
果然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
吴道长捋着胡须,也是为难。
“你就不好奇,贫道为何会选择燕夫人?”
“你定是欠了她人情,要么就是被她拿捏了把柄。那个女人,老夫一眼看透,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一介女子,能有今天成就,着实不易。孙公公就不好奇她的命数?”
孙邦年:“……”
他还真有点好奇。
谁能想到,当年的小姑娘,还是个哑巴,十来年的时间,竟然成为了一方诸侯。
关键是,还那么年轻。
天下诸侯何其多,拥兵自重的武将更是数不胜数。
其中,当数燕云歌最年轻。
势力不是最强,但绝对是最有钱的那一个。
大把的钱撒出去,自然有人替她卖命。
她有今日的成就,堪称奇迹。
无数人研究过,亲眼见证过,都摇头否认,无法复制。
没有人能复制她的成功路径。
唯有她,也只有她,才能走这么一条路。
“那你说说她的命数,当真古怪?”
“并非古怪,而是气运旺盛!老道偷偷替她相面,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气运更强,简直是势不可挡。”
“当真?”
吴道长重重点头,“事关贫道的声誉,不敢胡说八道。”
孙邦年捏着下巴,琢磨起来。
“她一介女子,为何会有如此强的气运?难不成还能盖过王朝气运?”
“孙公公既然好奇,不如就留下来,看一看结果。”
孙邦年似笑非笑,“咱家若是留下来,就得被她驱策。”
“孙公公可以和她谈条件,帮她一次,此后再也不准打扰你的清修。”
孙邦年不置可否,也不知是否有动心。
吴道长继续说道:“孙公公在平阳郡逗留数日,这地方比你那山沟沟强多了吧。风景好,人气旺,市井繁华,应有尽有。在当今天下,此处是少有的繁华盛景。常年住在此处,心情都能愉悦三分。说不定你还能多活几年,不必孤苦死在穷山沟里面。”
孙邦年白了他一眼,“你就认定老夫会孤苦死在穷山沟?”
吴道长嘿嘿一笑,“测算生死,这点道行贫道还是有几把刷子。”
呸!
孙邦年怒气冲冲。
臭道士,说话忒难听。
他望着窗外,问对方,“你观平阳郡运势,如何?”
吴道长随他一起,看着窗外,掷地有声地说道:“腾空而起!”
“当真?”
“不敢妄言!”
“南魏朝廷气运如何?”
“暂且平稳,随时都有变数。”
“变数在哪?”
“或许是在朝廷,或许是在皇帝身上。”
孙邦年紧皱眉头,“你是否替皇帝测算过命数?”
吴道长摇头,否认,“不瞒你说,贫道不曾为天和帝测算过命数。但是贫道知道一件事情,早年,算起来二十几年前吧,同门长辈私下里曾为天和帝批过命。”
孙邦年惊呆了,“此事咱家怎么不知道?”
吴道长悄声说道:“那会还是宣宗元平帝坐在皇位上。你家主子还不曾被立为储君。”
言下之意,批命一事,宣宗知道,身为父亲的英宗永泰帝反而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