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邦年当即翻了个白眼,“咱家绝不会帮你。”
燕云歌反问,“为何不肯帮我?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看着刘章屠杀沿海数郡数十万人口?他刘章脚踩万千累累白骨,终于踏上皇位,却依旧嗜杀成性。
他在皇位上一天,就有数千人的性命给他陪葬。他在位十年,怕是有百万人要因他而死。孙公公曾侍奉英宗永泰帝,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刘章屠杀大魏的子民?你于心何忍?”
“休要用言语刺激老夫!老夫不吃你这一套。早在京城小民被屠那会,老夫已然看开了。死便死吧,人都有一死,不过是早晚问题。”
“孙公公不满意我的所做所为,我也的确抢夺了朝廷的地盘。但是,我没有用小民的性命给我陪葬,我的脚下更没有累累白骨。”
孙邦年呵呵冷笑,“只要你下令,命令萧逸现在撤兵,就能保全沿海数郡数十万人口。”
燕云歌连连摇头,“萧逸不撤兵,那些人还有一线生机。一旦撤兵,刘章的兵马只会疯狂报复,死的人会更多。
孙公公或许还不知道,刘章给平乱的兵马下了一道旨意,旨意就一个意思:便宜行事!
孙公公是否知道,凉州兵马所谓的便宜行事,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将士可以随心所欲,不受军纪约束,可以做一切能做的事情。
烧杀劫掠,以至于屠城,屠乡屠村……将沿海数郡从人口稠密的大郡,杀成一片人烟稀少的荒地。
事已至此,萧逸的兵马只能进不能退。孙公公若是不肯帮忙,那么为了保全这些人的性命,我只能牺牲另外一批人的性命。牺牲有多大,计划一旦开始执行,将不再受我控制。”
孙邦年不为所动,“看来夫人准备了第二套方案。老夫已经拒绝了你,你不妨就采取第二套方案吧!”
燕云歌着实遗憾,“孙公公真是铁石心肠啊!”
孙邦年哈哈一笑,“老夫从来都是铁石心肠,并非今日才如此。”
“看着英宗永泰帝的江山,变成今日面目全非的模样,孙公公不觉痛心吗?孙公公当真不恨刘章?”
“为何要恨他?说到底,朝廷出了问题,江山出了问题,刘章才会有机可乘。老夫唯一可惜的是,英宗永泰帝没能多活两年。只要多活两年,给刘章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反!”
这话倒是没错。
永泰帝多活两年,两年时间足够让天下局面天翻地覆。
如此一来,刘章的计划只能取消。
他想造反当皇帝,还要继续等待时机。
可惜啊!
燕云歌苦笑一声,“孙公公难得来一趟平阳郡,干脆住下来,四处游玩。就当是散散心,别急着回去。”
孙邦年拱拱手,“老夫恭敬不如从命。”
他住了下来,却不肯帮燕云歌。
燕云歌这个气啊!
她拿他真是无可奈何。
对方孤家寡人,没有把柄,没有黑料……
她想威胁对方,都没有足够的筹码。
真正是气煞人也!
……
燕难主动请命,“属下可以为夫人分忧,去北地执行第二套方案。”
燕云歌摆手拒绝,“北地已经安插了足够的人手,只需一声令下,就能行动。只是,第二套方案能不能成功,本夫人也吃不准。执行计划最佳人选,始终都是孙邦年。”
“可是孙邦年油盐不进,无论夫人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如何是好?时间拖延下去,属下担心萧将军那里,恐怕会吃不消。”
萧逸此次出兵,兵马三万,粮草充足。
可是架不住,对手是百战老兵凉州兵马,天下第一军武。
凉州兵马行事酷烈,胆敢反抗,杀无赦。
以至于很多人因为恐惧,不敢反抗,更不敢私下里相助萧逸的兵马。
如果这场战事,打成了拉锯战,凉州兵马主场作战,更具优势。
萧逸客场作战,尽管粮草可以通过海路解决,然而士气必然大受打击。
一群招募从军也就几年的兵马,不曾经历过苦战恶战,对上凉州兵马这群老卒,吓都要吓死。
但是这场仗,又必须打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选择退兵,死人的事情暂且不说,平阳郡必然会迎来四面围攻。
南魏朝廷,以及南魏皇帝萧成文绝不会放过这个大好良机,一定会出兵攻打平阳郡。
趁其病,要其命!
换做是她当皇帝,她也会这么做!
只有打下去,一边打一边练兵,打赢了这场仗,天下瞩目。
从此以后,没有任何一个武装力量,敢轻视平阳郡。
任何人想要开战,都要掂量掂量。
这场战事,关乎三郡前途生死。
败,数年经营尽丧。
赢,则是通吃!
争夺天下的资格,必然有她燕云歌一份。
为了赢,她必须剑走偏锋,让刘章再一次重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