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车辇里的任红昌不时地会稍稍掀开车幔,透过一点空隙悄悄地看奉先一眼。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董卓看在眼里,此刻董卓的心里也多少有些了然了。
董卓问:“貂蝉,你跟奉先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任红昌不由惊了一下,却是没敢回话。
董卓便又说:“说吧,老夫不会生气的。”
任红昌便回道:“回禀太师,奉先曾与奴婢定过婚约,他是奴婢的未婚夫。”
“什么?”董卓闻言,立时诧异不已,却道:“这是怎么回事,王司徒怎个事先也没有跟老夫说起过?”
任红昌则说:“您是当朝太师,此事义父又如何敢说。”
董卓则说:“嗨,说了老夫又不会吃了他;等一下,你不是那个叶美人的妹妹吗,怎又成了奉先的未婚妻了?”
任红昌回道:“太师说的是王汐妹妹,不是奴婢。”
董卓不解道:“王汐?她也是王允的义女吗?”
任红昌点说:“正是。”
董卓立时拍了下额头道:“哎呦,坏了,都怪老夫一时弄错了。”
任红昌暗暗叹了口气,心下有些感伤。
董卓不禁沉吟了下,又说:“这样吧,回头让王允将那个王汐许给奉先,老夫再好好地赏赐于他,也算是对他的一番补偿吧。”
任红昌则说:“谨凭太师做主。”
长安距郿坞的路程有一百多公里,此时才行了一半的路程。这时,天色已经晚了,他们便在途中的驿馆下榻一宿。
等到医师将董卓的伤口处理好了以后,他便召奉先前来说:“奉先啊,老夫如今年事已高,身侧没有适合的人以继承后事;你为人忠厚,做事勤恳,故而老夫有意收你为义子,以继承大业;不知你意下如何?”
奉先拱了拱手说:“承蒙太师错爱,属下担当不起。”
“唉。”董卓叹了口气,又说:“老夫知道你跟貂蝉有婚约在先,可如今事情已成了定局,即使你不乐意又能怎样呢?”
奉先则说:“属下不敢。”
董卓略带无奈之色地说:“唉呀,好了,你就别不乐意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这天下的美女多得是,你又何必非认准了貂蝉不可呢?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吧,即日起你便是老夫的义子了;另外,老夫会授意天子下诏,加封你为都亭侯,也算是老夫对你的补偿吧。”
奉先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显然是并不稀罕这样的封赏。
董卓不禁又说:“怎么,难道老夫还不配做你的义父吗?”
奉先则说:“这并非是配不配的关系;倘若属下认了太师做义父,便就此要断绝与红昌之间的情分了;我做不了那负心之人。”
董卓则不高兴地说:“行了,什么情分不情分的;你二人的情分从今日起便算是尽了,回头义父会让王司徒将他另一个义女王汐许配于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此事就这样定了。”
此时此刻,奉先的心底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他也明白发生的事情已无法挽回,但他却还是不愿意向现实屈服。因而,他便站在那里不答话。
“唉。”对于奉先固执的性格,董卓很是叹息地摇了摇头。旋即他又说:“近来义父有伤在身,护卫的事宜便交由你了;另外,先前行刺老夫那些的刺客,等回到郿坞之后,也要好生彻查一番;一定要查处背后主使之人是谁。”
奉先拱手回道:“诺。”
董卓便说:“好了,你退下吧,老夫有点累了。”
“属下告退。”奉先拱了下手,便退了下去。
退到房门外的奉先,不禁忧伤地看了看天空。他的心底突然有些迷惘了:“究竟情义与责任,孰是孰非?孰错孰对?贤弟啊,你能告诉我究竟该作何选择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