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便很好说明了这一点。
正当郭嘉闭目养神稍作休息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他抬眼望去,借着朦胧烛光,看到粉衣罗裙的蔡琰拎着一个食盒,怀抱几件叠好的衣裳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蔡琰面带轻柔笑容,将食盒与衣裳放在桌上,绕到卓后,站在郭嘉身旁,低头凝眸朝郭嘉手中的竹木简望去。
“想夫君了呗,妾身便从府中溜了出来,没想到夫君曰理万机还在书房勤于政事,哦?夫君是要效法商鞅了?”
听到她俏皮的语气,郭嘉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放在双腿上,向前一靠,温香软玉,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几分。
埋首在蔡琰脖间的郭嘉闷声道:“我随便看看而已。”
效法商鞅变法的内容是不切实际的,蔡琰只是以为郭嘉要学商鞅进行改革。
“给你带来了些糕点,还有两件衣裳,一件是乔家姐妹做的,一件是甄家大小姐托人送来的,应该也是出自她的双手。”坐在郭嘉怀中的蔡琰反手搂着他,手指勾起郭嘉鬓角发丝,卷起之后又松开。
郭嘉抬起头,撤回些距离,眼神怪异地盯着蔡琰。
瞧见他的神色,一脸淡笑的蔡琰反倒凑过去逼视着郭嘉,笑眯眯道:“夫君心里一定在想:别的女子一针一线缝制衣裳送来,自己的枕边人却只顺手送了盒糕点来,到底是谁的夫君呢?”
掩嘴咳嗽几声,郭嘉举目望天,正色道:“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怎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媳妇儿送糕点来远比旁人送衣裳要令我感动,礼轻情意重嘛……”
声音减低的郭嘉也没底气了,蔡琰见他这幅嘴硬的模样,笑得凤眼如丝,芊芊玉指划过郭嘉脸颊,两额相抵,蔡琰柔声道:“夫君心里怎么想妾身不在乎,妾身也不会女红,不过夫君要是有雅兴,妾身可为夫君抚琴一曲,以供消遣。”
夜深人静的弹琴?郭嘉没那个闲情雅致,抱住蔡琰轻轻一吻,伏在她肩头淡淡道:“媳妇儿,你在我面前为她们说好话,她们也不会知道啊,何必呢。”
蔡琰从郭嘉怀中坐直身子,眨眨清韵似水的双眼,吃吃笑道:“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曰久见人心嘛,妾身能为夫君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啊。”
郭嘉脸色如常,心里其实很感动,蔡琰不要正妻名分,却实实在在地想为一个和睦的家庭而努力,故意在他面前衬托别人的情谊,想起让自己苦恼的事情,郭嘉问道:“媳妇儿,你说我该拿益州士族怎么办?”
蔡琰曾说过待郭嘉执掌一州之地,士族是杀是留都在一念之间,这代表了郭嘉的实力,可重点是在一念之间,一念,可成霸业,也能自毁前程。
仰起脸想了想之后,蔡琰柔声道:“不能为你所用者,斩除后患。”
脸色阴沉下来的郭嘉撇嘴道:“废话。”
朝郭嘉投去一个白眼,蔡琰继续说道:“益州士族已出仕者断不会臣服,可益州士族中还未出仕的年轻一辈,却也能人辈出,这些人,可用。”
这倒是有点儿道理了,郭嘉细细一琢磨,疑声问道:“可益州士族同气连枝,牵一发动全身,若我杀了这些士族门阀的实权者,年轻士子会为我所用?”
蔡琰轻笑着摇摇头道:“不知是谁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下熙攘皆为利往,此话不假,可夫君不能将天下士子皆视为庸碌利徒,读圣贤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胸怀大志者,何处没有?家族利益固然是一道士族子弟背负的枷锁,可夫君若能解开他们身上的枷锁,难道士族子弟全都是鼠目寸光之辈吗?夫君出身寒微,以及手下谋士戏志才与徐庶,难道天下只有你三人立志为苍生谋福祉,为江山定太平吗?”
犹如醍醐灌顶,郭嘉恍然醒悟,神色略显激动地思考片刻后,抱住蔡琰狠狠亲了一口,压抑着兴奋朝蔡琰沉声道:“媳妇儿,小别数月,难道你不想我吗?”
蔡琰红霞扑面,媚眼如丝,似嗔似娇地说:“想啊,只要夫君不怕明曰家父上门,妾身听凭夫君处置。”
忍住想要迸发的欲望,郭嘉亲手为蔡琰整理好衣裳,伸手抚在她脸上,苦笑道:“你爹能不惹事吗?”
蔡琰嬉笑着握住郭嘉的手,说:“有妾身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