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
刀疤脸、赵信、唐胜、张和尚还有小七已经齐聚王朴的总兵行辕。
刚刚望楼上的哨卒来报,建奴的城南、城北大营同时出动了两千骑兵,奔着西边去了,算算时间,赵六斤的粮草队差不多也该到大同了,那么建奴出兵的目的就很显然了,就是要去拦截赵六斤押运的粮草。
“将军,快派援军吧。”
“是啊,将军,再不派援军就来不及了。”
“将军,赵六斤手下虽然有一万多大军,可那都是些乌合之众啊,同样是一万多大军,在奄遏海让三千蒙古骑兵一冲就垮了,这次是四千建奴旗兵,他们就更顶不住了!将军,就算这些乌合之众不值得救,可那批粮草不能落入建奴手中啊。”
刀疤脸等人群情激奋,纷纷要求派兵接应。
在草料中下毒搞掉建奴战马这件事是绝密的,只有三个人知道全盘计划,除了王朴和甄有才,就只有前往大同左卫置办这批草料的王桦知道详情,其余的人包括刀疤脸在内都对此毫不知情,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急着要去接应赵六斤。
“好。”王朴大声道,“刀疤脸听令。”
见刀疤脸等人求战心切,王朴顺势就答应了,正好他也有意要借这次机会让这些骄兵悍将尝尝苦头,以便煞煞军中漫延的轻敌骄狂之气;王朴要让弟兄们知道,建奴并非毫无还手之力,火器营之前打了几仗其实赢得非常侥幸。
刀疤脸目露兴奋之色,急上前应道:“卑职在。”
王朴道:“带一个千人队出西门接应赵六斤。”
“是!”
刀疤脸轰然应诺,兴冲冲地领命去了。
等刀疤脸走远了,王朴又道:“赵信,唐胜。”
赵信和唐胜上前应道:“卑职在。”
王朴道:“你们两个千人队也立即集结,在西门内待命。”
“是。”
赵信和唐胜也领命去了。
■■■
大同西门。
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刀疤脸带着一千火枪队排着整齐的行军队列,就像一股洪流穿过瓮城开出了城外。
早在多尔衮率大队建奴离开之后,王朴就让人重新凿开了大同四门。
刀疤脸率领一千火枪队走出西门没多远,西门外的建奴大营就有了动静,驻守在大营里的建奴立刻出动了两千土谢图骑兵还有五百正黄旗铁骑,两千五百骑兵出了辕门之后就迅速向两翼展开,然后就像汹涌的洪水向着刀疤脸的火枪队席卷而来。
西门箭楼上。
王朴正透过箭孔察望城外的动静。
看到两千余骑建奴骑兵席卷而来,就后就像张开双钳的螃蟹向着刀疤脸的一千火枪队扑了过来,王朴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这不是王朴想打的仗,既没有可以依托的工事,也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对面的建奴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兵力,而且他们再不会轻敌大意,经历过连续几次惨败之后,建奴已经从心理上把王朴的火器营当成了他们最危险的敌人。
这不是王朴想打的仗,可他必须打!
就算明知道会打败,他也必须打,因为今天不打,不吃这次败仗,改天就会吃更大的败仗,甚至有可能赔上全部本钱!
火枪队阵前,刀疤脸冷情冷漠地举起腰刀,厉声喝道:“三面射击阵……列阵!”
十个把总跟着举起腰刀,一千火枪手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老兵了,不到片刻功夫就列成了严谨的三面射击阵,正面三百人,左右两翼各三百人,都排成了前后三排,每排一百人,正好可以形成三段击,以确保火力的延续姓。
剩下的一个百人队留在中间,随时准备递补三面射击列队的空缺。
刀疤脸还真没把对面冲过来的这两三千建奴骑兵放在眼里。
想当初在辽东的时候,王朴只用了六百火枪手就灭了建奴的两千骑兵,而且用的还是最原始的火绳枪,威力还远没有现在使用的燧发枪大,这会他手下有一千火枪手,而且用的是威力更强的燧发枪,没理由败给建奴。
“弟兄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干翻这些狗曰的建奴。”
“是!”
火枪手们轰然应诺。
刀疤脸眼前甚至已经看到了建奴骑兵人仰马翻的惨烈景象,他甚至已经听到了建奴骑兵发出的惨叫哀嚎声。
建奴骑兵阵前,谭泰把手中的马刀往天上一撩。
身后狂飙疾进的五百建奴铁骑还有两千土谢图骑兵便纷纷演了一式蹬里藏身,所有的建奴骑兵都塌下身体,紧紧贴住战马的一侧,那光景,就好像是骑在马背上的几千建奴骑兵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咦?”
火枪队前,刀疤脸的眼珠子霎时就凸了出来。
他娘的,这算哪门子事?狗曰的建奴居然来了这么一手?
建奴就这么往马肚子边上一藏,原本目标挺大个人,就只剩下那么一小点了,这让弟兄们怎么打?
西门箭楼上。
王朴扶在箭孔上的右手霎时握紧了,不愧是建奴和蒙古人啊,一个个骑术都这么高超!建奴在马背上就这么轻巧地一藏,暴露在枪口下的身体目标就大大缩小了,火枪的命中率就会急剧下降。
明军火器营与建奴骑兵交战,一般只打人,基本不会打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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