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杨虎无言以对。当初自己决定安身清荷镇时,关旭关元帅曾经多次劝说他,可是他愧疚妻子因他而死,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自己曾经的舞台。近年来边关告急,图驽、吐蕃等番邦外夷屡屡滋事,若是自己还在边境,岂会让这些蛮夷频繁逐鹿中原,自己的确是间接的害死了许多人,自己的妻子是人,难道别人就不是人么!
“一句简单的承诺,让杨都尉抛弃了自己的恩师和兄弟,让大周无数的子民遭受外夷屠戮,杨都尉好男儿!”楚孝风突然脸色一凝,冷冷的说道,语气嘲弄不屑。
“神医......”见楚孝风话锋陡转,隆世杰惊出一身冷汗,若是惹恼了自己的这位兄弟,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而坐在对面的许道远却是嘴角含笑,暗道:医人医心,我倒看看你这个所谓的神医如何医心!
“哈哈哈......”杨虎怔怔一愣,而后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悲戚苍凉,令在坐众人禁不住动容。他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楚孝风深施一礼,低声说道:“不错,我是个罪人。五年前,在地牢中,妻子恳求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将儿子抚养成人,并且让我发誓此生不要再为军人。自那一刻起,杨虎心中只有对亡妻的愧疚。她本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幼锦衣玉食,享尽世间荣华富贵,自嫁给我后,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还因为我而死。”
“愧疚让你履行着对亡妻的承诺,可离开战场的你,却活的醉生梦死!”楚孝风再次冷声说道。
杨虎低头不语,眼中含泪,他忘不了那群患难与共的兄弟,他更忘不了师父当年的悉心教导。
“对亡妻的愧疚让你背负上了沉重的誓言,而你的离去却又让多少家庭流离失所。这几年边关形式堪危,偌大的王朝中居然出现了无将可用的悲凉景象,军方只靠关家三帅抗击外侵,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楚孝风轻声说道。
而后信步走到杨虎身边,正色道:“若是杨将军想要如此一生的话,萧风无话可说。可若将军心中还有一丝男儿血腥的话,你违背妻子誓言的所有惩罚,萧风愿为天下苍生替你背负!”楚孝风一把扶起杨虎,连称呼都改成了将军,他字字恳切,句句肺腑,令身旁的隆世杰与范增二人眼前一亮,此人绝非凡品。
“我......我......我恳请神医为我医治,给杨虎指出一条明路!”杨虎热泪盈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个铁血铮铮的汉子终于将憋在心里近五年的苦闷彻底的释放出来。
“三尺龙泉万卷书,上天生我意何如?不能报国安天下,妄为男儿大丈夫!”楚孝风突然仰天大吼,其声宏如钟鸣,震耳发聩。所有人顿感热血沸腾,心情激荡,仿佛置身茫茫洪流之中,愿作中流砥柱,与天比高。
“啪”的一声,郭清筝使劲拍了一下楚孝风的肩头,笑道:“丑八怪,没想到真有你的,我身为女儿身都被你说的热血沸腾,好样的!”
“悍女,你就不能轻点。”楚孝风揉着疼痛的肩头,嘀咕道。这郭当家难道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么?一个女孩子整天粗野狂放,难道镇山侯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
“多谢神医,杨虎这就回去好好反思。”杨虎擦了把眼泪,低声说道。对着楚孝风躬身下拜,而后又对着隆世杰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出了宴会厅。
“神医大恩,隆世杰虽死难报!”隆世杰对着楚孝风恭敬的说道,他不仅医好了自己的怪疾,而且还为杨兄弟打开了心结,此人手段之高明,世间罕有。
“哈哈......举手之劳而已,见如此虎将就此埋没尘埃,萧风心中不忍,所以多说了几句。”楚孝风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
“小女子谢过先生大恩,自我与干爹识相,他便郁郁寡欢,心患重疾。如今他心结已解,全仰仗先生医心之术,小女子感激不尽。”许贞甄起身飘飘下拜,对着楚孝风微微一笑。
“许姑娘客气了,当初许姑娘赠与在下十两纹银之恩,萧风未敢忘怀。如今侥幸帮了杨虎将军,也算是对姑娘善心的回报吧。”楚孝风对着许贞甄轻声说道,声音和煦恬淡,让人如沐清风。
“哼!市井之徒,以为会一点旁门左道就敢妄自尊大,真是井底之蛙。”许道远见楚孝风大出风头,心中不快,低声的冷哼道。他身边的许贞甄闻言眉头一皱却没有说什么,毕竟那是自己的爹爹。而隆世杰三人则是同时面漏不悦,在场都是清荷镇的大人物,你一个州府对一个晚辈喋喋不休,岂不是失了身份。
“呵呵......萧风才疏学浅,生于市井,自是井底之蛙。哪像州府大人,书香门第,满腹经纶,堪称屋顶之蛙,高人一等。”面对许道远的嘲讽,楚孝风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扑哧”一声轻笑,郭清筝对着楚孝风竖起大拇指,不知怎么了,今天她觉得这个丑八怪真是可爱极了。
“你!”许道远“呼”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楚孝风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浑身轻微抖动,显然气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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