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袍子上的一颗袖扣,她在固然好,她不在亦无妨。
虽然他后来也曾用怜悯的姿态施舍给她许多帮助,可是所有迟到的安慰,在错过了那个时间点后再出现,都是一样没有意义。
更何况她后来的际遇,都是拜他一手造就。
这种廉价的同情心,原来这个时候的顾传玠就已经多的散发不出去了吗?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的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目不斜视的垂下了眼睛。
真是让人作呕。
跟上一世他功成名就以后,在她儿女面前说着若是早知道,他一定不会退婚一样令人恶心而反感。
让她空欢喜一场,又在她满身泥泞最不堪的时候来施舍他的大度和同情,居高临下的跟她说对不起,这样的道歉带来的羞辱,她一直都记在心里,片刻不敢忘怀。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已经又恢复了平静,等回了苏家,见苏付氏一脸担忧的等着,才觉得麻木的血液又开始活动起来。
不会的,都过去了,所有的不幸都不会再发生。
她会让顾传玠多余廉价的同情心再也没有用武之地。
苏付氏等她许久了,见了她平平安安的回来才松了一口气,自然而然的牵过她的手往里走:“朱家难为你了吗?”
“算不上。”朱元不想让她担心,依恋的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没关系的,都快过去了。”
苏付氏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看她一眼,最终微微点了点头:“是,都会过去的。”
苏夫人正教训女儿以后再不许任性乱跑,见了朱元回来急忙笑着站起来,又说:“你们府上的老太太递了帖子来,说是想要见我,可我看老太太恐怕是想见你。”
“是吗?”朱元半点没有停顿,见苏星月好奇的朝自己看过来,也朝着她微微一笑,才对苏夫人说:“那就劳烦夫人把帖子送回去吧。”
这就是不见的意思了?
苏夫人诧异的挑了挑眉。
现在朱元是占尽优势的时候,她不趁着这个时候跟朱家谈判,多讨些好处吗?
不过她也知道朱元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姑娘,见她这么说,诧异过后便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是了,最近府里事多,我也没空见外人的。”
人真是势力,上一世这个时候,她连苏夫人的衣角都沾不着,苏夫人将她的姨母看成佣人一样,后来还把姨母扫地出门,可是现在,苏夫人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朱元笑了笑,进了里屋替苏公子把脉之后便开了药,对苏夫人说:“夫人放心,公子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再吃上几幅药便能痊愈了,只是从此以后还是应当好好调养,于女色一道上多加节制。”
苏夫人睁大了眼睛,一张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是啊,再怎么说,儿子得的都是不好说出去的病。
她咳嗽了几声,有些局促的答应下来,又很是气愤的说:“从此以后我一定跟他父亲严加管教,再也不会让他做出这样荒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