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都能想到那一天的来临了-----他辛辛苦苦十数年寒窗苦读,为的不就是出人头地吗?
苏万州的愚蠢,正好能衬托他来,他唇角紧抿,做出一副震怒的模样:“等到苏同知回来,立即来通知我!简直胡闹!”
另一头的朱三太太表现的比孟符还要激动焦躁一些,回去了片刻停留也没有,径直就去了朱老太太房里。
朱老太太在念血盆经,一年之中总有那么几个月是呆在佛堂的,朱三太太驾轻就熟的去了小佛堂,等了好一会儿,老太太一出来,便急忙上前搀扶了老太太的手,恭敬的扶着她出来。
朱老太太就着她的手在椅子里坐了,喝了一口刚烹好的茶,才淡淡的道:“听说元姐儿闹出事了。”
朱三太太巴不得她这一问,满肚子的委屈和心酸加上愤恨便都顺着嘴巴流淌了出来,从朱元如何难为人当众让阮嬷嬷学狗叫,再到朱元如何别有用心挑拨了孟夫人和知府母子的关系,说的口干舌燥,才冷着脸说道:“早就说过这是搅家精,当初大伯送来的时候,就说过怕她类母,可如今瞧来......还是跟先头的大嫂一模一样。”
朱老太太早年跟大儿媳妇闹的很不愉快,两人之间嫌隙颇深,一听见这话,便立即拧了眉头:“你们没带她回来?”
这样的是非精,留在外面继续惹是生非吗?
朱老太太冷笑了一声:“早知道当初就该让她随了她那个娘一起去!”
朱三太太心里一突,急忙掩饰搬的垂下了头,见朱老太太不悦,急忙又道:“现在哪里管得了她?她手里有孟夫人的小印......”
“那又如何?她姓朱,既然是朱家的人,就该听我朱家人的训导!”朱老太太挑起眉毛冷笑着道:“去把人找回来,要是不听话,绑也给我绑回来!”
她说着,想起什么又低头看了朱三太太一眼,问她:“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朱元的母亲也是难产死的,生了个男孩子便去世了。
这个孩子一直都养在新的朱夫人身边,是朱家人的禁忌,朱家人一直都把这个孩子当成是新夫人所生。
听出朱老太太话里的责难,朱三太太就急忙摆手:“儿媳哪里敢?一个字也不曾提过的......”
“没有就好,等她回来,也不必带来见我。”朱老太太嗯了一声,数着手里的佛珠很镇定的说:“既然是个祸害,就不要留了,她父亲那里,由我去说,朱家难道还少了能用的女孩子?送去庄子上吧。”
慢慢的病死,也就是了。
谁也不会想起这个女孩子曾经存在过。
朱三太太心里快意,有些得意的想起朱元曾经说的那句莫欺少年穷来。
当时说的多么志得意满,想得到自己再也没有将来了吗?风水是会轮流转,可是绝不会转到她那里去的。
少年人就是不信邪,总喜欢口出狂言来显示一下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是她们不知道,想要与众不同,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