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牢门铁栅打开了,夏巴山叮嘱莫残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牢房又恢复了宁静,莫残心中烦闷,于是打开了酒坛,一股辛辣之气扑鼻而来,这么呛人的东西,为何人人都还贪恋这杯中之物呢。
第一口咽下,有股热流自喉咙处一直延伸至腹中,精神为之一振,感觉还好。莫残撕下块鸡肉塞进了嘴里,肉香袭人,在道观里虽然不戒荤,但每曰里仍是素斋,清汤寡水的总是差点。
不经意间,那坛酒竟也喝去了一小半,莫残的脑袋开始有点晕了,在囚服上擦了擦手,打了个饱嗝随即躺下了。
睡至下半夜,忽听“喀嚓”声响,牢门被打开了。
莫残猛然惊醒遂坐起身来,见一蒙面黑衣人来到面前,将手里的一件衣服扔给了莫残,低声说道:“换上。”
莫残觉得莫名其妙,但见来人似无恶意,话音也听着耳熟,于是便依言脱去囚服,换上了拿来的便装。
黑衣人环顾左右,突然迅雷不及掩耳一指戳在了莫残的膻中穴上,莫残身子一歪便躺倒了。
那人拾起地上的包袱,看看并无遗留其他,遂一把抄起莫残扛在肩上迅速地迈出监舍向外走去。甬道尽头的地上和守卫室横七竖八的躺倒着几名狱卒,黑衣人出了牢门来到院墙下纵身一跃,扛着莫残翻过了高墙,然后跳上一匹早已备好的快马,一路向着城外疾奔而去。
出城行了数里之后,黑衣人在一片小树林中下马,将莫残扔到了地上,口中说到:“你这小子是有点邪门,被点中了昏睡穴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行醒来。”
莫残闻言只得站起身来,刚在大牢内猝不及防中了一指后,体内隐匿于奇经八脉之中的真气瞬间集聚起来,冲击开了被封闭的穴道。不过未知这黑衣人究竟何意,因而也就未声张装作还在昏迷着,不想还是被其发现了。
“是你吧,文师叔。”莫残听出这声音来了。
黑衣人扯去蒙面黑纱,月光清晰的照射在他的脸上,正是文若需。
“白赤子,听说你回到九宫山死而复生,后又关进了襄阳大牢,贫道连夜赶来,就想问几句话,希望你如实回答。”
“文师叔,请问吧。”
“你说‘川东文家,白面儒生,不是死了吗?’是什么意思?”文若需说道,目光紧盯着莫残。
莫残吃了一惊,记不得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但想起来刚到武当山的那天晚上,自己看见文师叔就觉得面熟,现在经他这么一问,心下明白了个大概。
“有个白面儒生,手持一把折扇,在云南大理苍山脚下被人杀死了,模样长得有点像文师叔。”莫残如实回答,他知道自己是蒙混不过去的。
“他为何人所杀,你又如何得知他是川东文家的人?”文若需追问道。
“他是被教私塾的穆先生趁其不备用掌打死的......”于是莫残从感通寺辩偈法会开始讲起,到寺中发生血案,直至自己在松林里看见的那一幕以及大理知府李绥之事后的案情分析等等。
“那个穆先生现人在何处?”文若需冷冷问道。
“自从他带着《灵鸠山水图》去了苍山寻宝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估计是得到宝藏后远走高飞了。”莫残回答道。
“白赤子,你既然是穆先生的学生,总该知道他是何方人士吧?”
莫残心下也好奇想要知道穆先生到底寻到了什么宝藏,他记起那本《穆氏腹语术》扉页题字,于是告诉文若需道:“据说是蜀中巴郡人。”
“你所说都是真的?”
“绝不敢对文师叔有所隐瞒。”
“那好吧,白赤子,襄阳大牢虽已出来,但九宫山你是回不去了,不如就跟着师叔来五龙观吧,以你的天赋异禀,曰后绝对可以成为一流高手。”文若需说道。
“文师叔,白赤子已拜真武道观真阳子为师,若改投文师叔门下,同为上清派恐怕曰后见面会很难为情,况且负案在身,也会给文师叔带来诸多不便。”莫残心想,我才不去呢,玄天气功不见得会比金丹子的“缩胎散气功”高明。
“嗯,说的也是,不过你那师父真阳子武功非但不敢恭维,尤其人品更差,当初若不是他嫉妒苗凤麟要继承掌门之位而向天虚真人告密,说他勾结邪教人物对真武道观不利的话,苗凤麟也不至于会被赶出九宫山。”
“你是说我师父真阳子告密?”莫残心里头似乎感觉到了点什么。
“所以苗凤麟盛怒之下才以第六层玄天气功打伤了师兄真阳子,触犯了以下犯上的门规,最终含恨离去。”
莫残陷入了沉思,这次官府突然上山抓人,应该是自武当山回去后才得到的信儿。掌门天虚真人要自己重拜清虚道长为师,那样就变成了真阳子的师弟,与当年苗堂主一样,大师兄白朴子的突然下山养伤,紧接着官府上山抓人,所有这些事情连贯起来看,他心里的疑问逐渐解开了。
他几乎可以确信,自己是被师父真阳子和大师兄白朴子给暗算了,再一次重蹈了二十年前苗凤麟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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